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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艺术家_排骨菌【完结+番外】(47)

  拍照只是第一步,修图才是最重要的。陆妙常泡在网上,见多了各路女星的修图照后,自学了PS。戚茹脸上没有什么瑕疵,陆妙也只是稍微把两颗过年吃上火长出的痘P没了。

  齐瑞秋没去凑那个热闹,但架不住身边有个好闺蜜俞云。俞云从公告栏回来,见齐瑞秋望着楚格的座位发呆,胳膊肘拐了她一下,悄声说道:“我刚才去看了,好多学生说戚茹和楚格很配呢。还有人说她长得比你漂亮,切,都是一些没眼光的。瑞秋,你要是听见了这样的言论不必理会。”

  比她漂亮?

  八班有三个话题常年被人拿出来说道,一是整个班级垫底的平均分,二是楚格作为差生班的班长居然能跻身年纪前十,三是八班的班花齐瑞秋。这个时代的学生对于外貌并没有特别看重,临安也只是个小地方,会读书的通常长相不太美观,长得美的又通常不爱念书,齐瑞秋两者综合,自然成为了话题人物。

  “哼,我才不会放在心上。她算老几。”齐瑞秋不耐烦听俞云说这些,本来并不在意的,被俞云这么一说,不听也得听。

  戚茹对于自己得奖以及外貌被人谈论倒没有太大感触,五官是天生的,护肤是后天的,成绩是努力得来的,那个公告栏,只要有心,谁都能上去露个脸。

  离选拔考还有两个半月,可二胡考级迫在眉睫。寒假期间,戚茹和陆景行两人合奏过不少曲目,笛子和二胡在某些方面有共通之处,陆景行的吹奏方式也给了戚茹一些参考,让她对传统音乐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

  但陆景行早早出了国,没等戚茹悟出些什么就离开了。

  光有技巧还不够,徐宏打定主意让戚茹去体会《病中吟》所要表达的情感。这首曲子并非如字面表示的那样,简单描述病患因为病痛折磨而悲苦呻|吟,而是暗指一种人生苦闷无所适从的茫然态度。

  作者初创此曲时,表达的是当时郁郁不得志的心情,逆境中的挣扎和走投无路的痛苦。在徐宏眼里,戚茹年纪轻轻,生活阅历不够,每天最大的苦恼不过是愁作业太多,对此曲的情感难以把握。虽然戚茹也因为家境贫穷而去兼职,但仍没有到逆境和走投无路的程度。

  决定已经做下,徐宏和戚奶奶商量过后,打算让戚茹去临安一处工地上。

  临安是一座发展潜力大的城市,郊区面积大,老城改造率高,劳动力资源较为充足,三面环山,境内有长江支流,不管是旅游业还是轻工业都可以发展。

  开发区一区就是这样一处地方,中外合资的电子工业园在此处动工,未来可能成为庞然大物的一家公司此刻还在打地基,工地上尘土飞扬,四处可见戴着小黄帽的工人。

  “小七,看到那个脖子上挂着毛巾推水泥车的男人吗?猜猜他一个月工资多少。”

  “一千左右吧。”这是临安市内工人的平均价格。

  “那你知道一千块他要养几口人吗?”

  戚茹不说话了。

  “去问问吧,如果可以,帮着递两块砖头。”徐宏轻轻推了她一把,让她越过了那块‘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公告牌。

  这家电子产品工厂有他朋友的股份,已经和工地上提前打过招呼,徐宏还给戚茹领了一顶安全帽。

  推着水泥车的男人正好停了下来,倒完一车水泥后坐在墙角,用染黄了的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

  倒春寒已经过去,可气温仍在十度左右。春捂秋冻,戚茹还穿着厚厚的棉衣,工地上的工人们已经穿起了薄薄的工服。可是没人喊冷,汗水浸湿了后背,毛巾拧出水。

  戚茹拿了瓶矿泉水跑过去,说道:“叔叔,喝点水。”

  可大叔显然不领情,见她面生,呵斥道:“你是谁家小孩,没见外头写着施工重地吗?快出去,这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一不小心就砸到头的。快走快走。”他猛地起身把戚茹往外推,警惕地看向周围。

  才走了两步,两人便停了下来。戚茹有些感动,轻声说道 :“没事,你看我们站的这地方挺安全,周围没有施工建筑,而且我戴了安全帽的。老师布置了作业,要写一篇关于苦难的作文,您看,我还是个学生呢,哪知道什么叫苦难。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地方,所以来工地看看。”

  听到这两个字,大叔突然笑了,伸出粗糙的双手说:“你们女娃娃懂啥苦不苦,瞅瞅我这双手,吓不吓人?写作文是吧,好好写,写好了以后上清华北大,可别像我们,在工地上刨食,混不出人样。”

  他话里满是苦涩,笑容尽是沧桑。

  一双黑黢黢满是皱纹的手放在戚茹面前,手背是灰尘,指甲里是泥土。大叔毫不介意,翻过手心给戚茹看:“瞧见没有,我手心这块疤是以前不好好学习被老师打的,就这一块,你再看看手背。好好念书,一定要好好念书。”

  他大字不识几个,没有工作单位要他,能来工地上工作,混个温饱饿不死,已经是上天给他的照拂。他努力过,挣扎过,可努力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命中注定他要在工地上奉献一辈子。

  不能再奢求更多,哪里敢奢求更多。

  “叔,你也有小孩吧。”

  提到这个,男人来了精神,原本混沌的双眼有了一丝神采,可惜很快暗淡下去。

  “有,有个男娃。下半年就该念初一了,皮得很,不爱念书,成绩也不好。”九年义务教育免学费,可是家里连辅导资料和课外书都买不起。上有老下有下,还有个病重的妻子要养活,同学们奋笔疾书写大量习题的时候,儿子只能抱着几本课本发呆。课本总有看腻的一天,看腻了,也就没了心思念书。

  “一时不好不代表一世不好,男孩子皮些也正常。等他念了初中高中,就有自觉了。”戚茹干巴巴安慰道。

  “上学?我倒是想让他上……”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可戚茹已然猜到了结局。

  男人强撑起一个笑容,对戚茹挥挥手:“没什么好说的,说苦也苦,说不苦也不苦。行了,你走吧,我还有几十车的水泥要运。谢谢你的水。”多推几车水泥就多一天的饭钱,妻子能多买几盒药,儿子可以多买几本书。他没有多少时间闲聊。

  戚茹看着他推车离开,去水泥堆装了满满一车,运往砌墙工人处。周围的工友和他并无太大区别,所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有点茫然,有点麻木,眼里看不见神采,机械地重复每一个动作。

  徐宏在工地大门口等候戚茹,见她若有所思,叹了口气。

  回到家中,戚茹没有立刻练琴,她花了一个小时回想那位工人的表情,最终决定,她的《病中吟》除了挣扎之外,还要拉出一丝希望。

  第29章

  考级在四月底,春暖花开,春意渐浓,戚茹再一次去了省会。这一回,没有遇到卢伟乔,也没有看见江潮生。

  一把二胡拉出三四种不同的情感是常有的事,八级要求考生对于二胡的韵味有初步的体会,演奏途中能发挥较强的主动性。戚茹将这种主动性发挥到了她能做到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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