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件裙子，是我想送给你的举世无双独一无二。”明明他们都在一起三年了，宫渐离还是有些紧张，像是第一次送礼物给心上人的毛头小子，“你喜欢吗？”
裙身金红，中间掐腰，从腰部开始向下的颜色层层递进渲染，展开一看像一朵开到极致浓艳的牡丹，不知道等穿到人身上会是怎么的一副美景。
“这么几年，原来你的审美还是没变。”贺素芷笑着打趣，眼睛却雾蒙蒙的，沾满了水汽。
“你不喜欢吗？”宫渐离有些慌了，他端起石桌上的茶水向裙子泼去。
贺素芷慢了一步，水已经落在裙子上，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我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这可是你给我的独一无二。你的性子怎么还是没变！”
听着贺素芷的嗔怪，宫渐离连忙把裙身展开给贺素芷看，刚才的水渍半点没有落在裙子上，摸了摸还是干的。
“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天上的仙女都是有羽衣的，这件羽衣水火不侵，可以护着仙女平安。所以才想尽办法做了这件裙子给你。”宫渐离解释道。
“很早很早以前，天帝有五个非常美丽的女儿。这些仙女都有一件非常非常美丽的羽衣。不过有个贪心的人，趁仙女不备的时候，把仙女的羽衣偷走了——”
“母后，这个人怎么坏？他怎么能偷别人的东西的呢？”记忆中那个软软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
贺素芷想说什么，喉头却被梗住，下一秒，整个视线开始旋转。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三年前，老夫你告诉过你，尊夫人的身子熬不过两年。现在她多活了了一年的寿数，已是万幸。你们还是尽早准备后事，让她走得安心些吧。”
宫渐离心中不甘愤恨，但不断出门为贺素芷的寻医的那两年，他也知道大夫说的是实话。所以第三年，他才哪也不去的陪着贺素芷。
听到内室有些传出声响后，宫渐离也顾不上大夫，连忙冲了进去。
“你醒了？”宫渐离坐在床前，依然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来不及换上那件羽衣裙，贺素芷把那身红裙盖在自己身上，她的脸色像是染上裙身的红，恢复了些血色。她手与宫渐离的手指十指紧扣，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记住了，我会等你的。”
“恩。”宫渐离感觉贺素芷的力气越来越小，他埋下头，不让贺素芷看到他落下的泪。
自从知道贺素芷的身子回天无力后，宫渐离就尽力在贺素芷面前保持成熟，他能做的很少。让她安心一点，是她现在能给贺素芷唯一的温柔。
贺素芷放心了，不论是李臻，还是何宕，亦或是宫渐离，他们答应她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言过。
她把已经三年没有搭理过的520了，这时候她把520唤了出来：“小五，出来吧。”
“小贺贺，”她话音一落，520从意识海中出现，它以为贺素芷是想要回到现世，之后他们就不会再见面，它愧疚说道，“对不起——”
贺素芷已经能感受她的意识正在离开这个躯体，她打断520的话，直接说道：“送我去下一个世界吧。”
“小贺贺？！你不回现世了吗？”
“等我完成足够多的任务，我还能回去的不是吗？”眼前的世界慢慢消失模糊，贺素芷的视线一直落在刚才看到宫渐离的方向。
“小贺贺，就算“他”想去到你所在的世界，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容易，很有可能，你去到的任务世界不会有他。你一定要想清楚。”
当初贺素芷选择杀掉倪仕陵，来抵抗系统对她的影响时，它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事情可能不会想主系统想得那样发展，果然，小贺贺竟然会放弃回到现世的机会。
“送我去吧。其实我没怪过你，你有你的立场，所以小五你这次可以不和我去。”贺素芷的态度很坚定，她说了会等宫渐离，这一次她不会再食言了。
520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应了一声：“好。只是这一次我不能陪着你了。”它违背主系统命令，没把小贺贺送回现世，它很有可能会被剥夺引导者的身份，不过这样也好，它终于不用在左右为难了。
——
贺素芷再有意识时，她正在坐在秋千上，荡着秋千。
下面全是姐妹丫鬟们的欢声笑语。
微风吹到她的脸上，鸟儿鸣叫的声音离她极近。
她在意识海中唤了一声，520没有出现。
她明白过来520是真的没有跟着她一起过来。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正接收着原身记忆。
原身是侯府嫡女，不仅在几位才色兼备的姐妹中锋芒毕露，就是与京中的贵女相比也是排得上号的。
原身自持身份矜贵，从小就立下要嫁天下第一人的志向。一次偶然遇见寡言少语的五皇子后，从此芳心暗许。费尽心机的嫁给五皇子后，更是把一家人拉到五皇子阵营，助五皇子登上皇位后，她自然而然成了皇后。
她与五皇子登基前，就已经有了嫡子，她成了皇后后，他们的孩子自然成了太子。
转眼十多年过去，随着当初的五皇子现在的皇帝帝位稳固，他对原身也不如以前。后来等一个低等妃嫔生下的五皇子越发聪明伶俐后，皇帝对原身和太子也多加挑剔起来了，对低等妃嫔大肆恩宠。
身边的心腹都全原身早做打算的时候，原身还保持着对皇帝的迷恋，劝太子和身后的娘家再忍忍。最后太子为了救被软禁在宫中的皇后，造反逼宫，把被箭射杀在宫门口时，原身终于醒悟过来。但大势已去，最后原身拔剑自刎在了寝宫之内。
而原身的心愿很简单，补偿她亏欠的儿子，让她儿子登上属于他的帝位。
贺素芷的身子向前倾，秋千荡得更高，原身这个身份不错，就算任务完不成不了，想要活到原身死的十八年后，还是很容易的。
现在她与五皇子的婚事还再议，原身的心愿只说是她儿子，也没说这个儿子的爹是谁。贺素芷看得比原身清楚，五皇子不是变心了，他是完全没有真心。他最初对原身的好，不过是为了让原身后面的侯府帮他。
就连后面五皇子的宠爱的低等嫔妃，不过也是因为她生了一个没有强势外戚，又格外聪明的儿子罢了，再贺素芷看来五皇子对这位也没有多少真心。不然怎么会这位生子的妃嫔在前几年一直停在婕妤的位置，一直等到她生的五皇子渐渐展露出天资时，才开始受宠。
像五皇子这样的人，心中只有权势，再来一次，贺素芷能得到的还是会和原身的相同的结局。
所以，当务之急她是先要把这门亲事给推了，再好好筹如何在每月见一次五皇子。然后她就得好好找一找，她要等的人，到底有没有跟了过来。
心里盘算完，贺素芷正想把秋千停下来，高高跃起的秋千，带着她的视线越过女墙，与外墙的一个男子的视线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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