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
一滴滴眼泪滚落，而玄离的身体，慢慢化为虚无，唯有元神离体，飞向远方正在缠斗的众人。
“师父……”
“小九，你不用太伤心，掌门师兄他早晚都是要走这一遭的，他不过是九重天上，炎羽仙尊的一缕神识。”
玄英不知从何处走出来，望着那元神飞去的方向叹口气，轻轻拍了拍炎玖的肩膀。
“认为对，便去做，所谓天道，不过是强者的胜利宣言，而它却可轻易成为束缚弱者的道德枷锁。”
炎玖脱离了火焰的炙烤，小白缓了一会儿，便恢复了力气。
“小九，现在怎么办？”
炎玖看着一路打上一重天的众人，眼神迷离。
“小白，我和帝江之间不会有结果的。”
“你知道便好。”
小白语气酸溜溜，他很赞同玄英的话，认为对，便去做，他认为修仙对，所以他不顾妖的耻笑，修士的排斥，修了仙道，他认为帮炎玖对，那他便义无返顾的帮她。
对炎玖，他说不清，喜欢又到不了她和帝江那种深度，可让他离开她，他又放不下。
大概，他是传闻中的一见钟情，若有缘分，便能成就一段佳话，不过可惜……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撤了？”
“你当然可以啦，但是我不行，小白，我们解除灵魂契约吧！”
炎玖虽然身体不再经受火焰的炙烤了，但心脏依然在受着焚心的折磨。
但纵使如此，她依然对着小白露出一个微笑，小白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抓住炎玖的手。
“小九，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和帝江没有好结果，所以不想连累你。”
还以为炎玖终于想开了，原来是孤掷一注了！
“说什么连累，都是自愿的……”
那一日，混沌兽破封印而出，其余三兽封印皆出现松动迹象，天仙界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下来一大半，四大神兽齐聚，耗时七个日夜，将三凶兽封印再次加固，将混沌兽逼至东源大泽。
混沌兽的怒吼，已经带上了丝丝倦怠。
炎玖与小白一直守在他身边，一路打，一路退，一路升级，刚下来那会儿，都是大乘期修为，如今先后到了渡劫期修为。
只是越升级，炎玖越感觉心痛的厉害，整个心脏，就像一颗火球。
终于，禁受不住折磨，眼前一阵恍惚，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恍惚间，听到有人喊。
“帝江，不想她死，便永久的沉入大泽，再也不要出来！”
第686章 我是谁（完）
四大凶兽与天地同生，不死不灭，无法杀死，只能封印！
炎玖好急，不要答应，不要放弃我，帝江，帝江，你不要忘了，朱雀是不会放过我的，你若要沉入东源大泽，带我一起好不好……
迟迟等不到帝江回答，却等来一丝清凉，心脏的痛顿时减轻了许多。
但她隐约听到帝江的闷哼声，有人伤了他，但这不可能，他的身体坚不可摧！
眼前，有蓝色荧光，非常漂亮，她喜欢蓝色，然而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射日箭破开蓝色光球的防御，箭尖碰上蓝色光球，光球顿时出现千百条裂缝。
“砰——！”
无数蓝色小星星，如雪花一般散落，炎玖睁大眼睛，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玄离牵着她的手，进入太清殿内殿，她见地上散落的蓝色小星星漂亮，便偷偷把它带了出来……
“小九，别哭……”
这里，依然是东源大泽，但她昏迷的时候，肯定发生了点什么。
“小白，帝江呢？”
“他身体沉入了大泽，炼化的心给了你，天魂，天魂刚刚……”
“碎了。”
炎玖平静的说出这个事实，一席红衣，停在她的跟前，一只如玉一般的手伸到她面前。
曾经，曾经她多么渴望，他能这样拉她一把。
可如今……
炎玖挥手将炎羽的手打开，将脸扭向一边。
“他是凶兽，他知道你们容不下他，所以他已经尽量避着你们了，还要怎样？到底还要怎样？他生来就是带着凶煞的恶兽，为什么我生下来就是凤凰，我要是普通人多好……”
隐忍的啜泣，最让人不忍，炎羽没安慰人的经验，只是无奈的叹口气。
“小九，你别这样，你身上已经有魔气了，他虽然没有想过害你，但毕竟是凶兽，只要呆在他身边，就会被他的凶煞感染，你们之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是天道，不可逆。”
炎羽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天道最忠诚的拥护者，炎玖苦涩一笑，借着小白的胳膊站起身。
“天道，又是天道，那是你们的道，不是我的！”
炎玖转身助跑纵身一跃的场景，真的惊讶住了很多人，这孩子，性子好烈，怎么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炎玖坠下东源大泽，却被封印弹开，化身为凰，谷底振翅一跃而起，一声凤啸。
纵使听不懂凤凰语言的人，也能感受到这一声中的哀恸。
帝江下场虽惨，却没有死，她在哀什么，她哀的是天道！是所谓普渡众生的仙！
她一身白衣，落在空地上，左手中，有一颗燃着红色火焰的珠子，右手中，有一颗冒着寒气的珠子。
是太炎和月蚀！
天下至阳之物与天下至阴之物，那是绝对相克的两物，怎可能共存？
炎玖身上，散发着令人陌生的气息，有反应过来的仙，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却被她散发出的气息所伤，甚至被撕裂。
炎玖入魔了……且，不是一个普通的魔。
“炎羽仙尊？！”
有人急切的喊炎羽，希望他能拿个主意，而他却一副认命的样子，轻叹一声。
“她这是，给自己选了一条道……”
☆、第687章 九世轮回，终见君（1）
炎玖入魔，却并未大杀四方，而是不断释放着体内的混沌之力，直到脚下生了寒冰，寒冰里又燃起火苗，她方抬起头，直视着炎羽。
她双眸血红，有戾气，却无杀气，她唇色苍白，声音虚弱，后背却依然挺拔。
炎羽，我不曾想过，原来玄离不过是你的一缕神识，我从未把你们当做一人看待，但到底是欠了你的恩情。
如今，我知道了，却也物是人非了。
也罢，世上再无玄离，也再无炎玖。
如果天道真有因果……
你度我成仙，教我向善，此乃知遇之恩。
你护我长大，带我回九重天，此乃再造之恩。
你为我流下心头血，提前回归神位，此乃救命之恩。
我愿三恩并还，为你挡九世灾劫，化去你我之间的恩和怨，爱和恨，孽因与苦果，从此，四海八荒、六道三界，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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