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叫，为什么叫得她心里那么痛，那是谁？
倏的，一股强大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进脑海里。
一个瘦小得不像样子的小女孩，每天不停的干活，没有饭吃，还受到一个面目狰狞的妇人隔三差五的虐待。
“娘，不要……”
柳大妹微微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旁哭得快昏死过去的柳二妹没有发现。
一直注视着远方的少年微皱了眉头。
“柳大妹，你个小蹄子，你是闲得欠抽了来跳河。
你给老娘起来，别躺在地上装死，不然老娘抽死你。”
柳何氏看见人群，远远地放开了自己的婆婆冲了进来。
“姐姐死了……”
正文 第3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柳二妹喃喃，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个不停。
突然，柳二妹像是发了疯一样，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对着柳何氏又抓又打：“姐姐死了，我姐姐死了，你这个恶魔，你不是我娘！你不是我娘！”
“柳二妹，你这个死丫头，我是你娘，你这个逆女，你大逆不道。”
“我大逆不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我宁愿去找姐姐，也不要你这个恶魔娘！”
“啪！”柳何氏一巴掌打在了柳二妹脸上。
柳二妹到底人小力气小，被这一巴掌打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顿时，耳朵嗡嗡作响，脸颊高肿，嘴角渗出血丝。
周围人对着柳何氏指指点点，柳何氏置若罔闻。
“发什么疯，还不赶紧看看那个赔钱货死了没？把她打死了，老娘就把你卖了！”
柳孙氏晚了一步赶来，对着柳何氏就是一阵喝骂。
柳何氏缩了缩脖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柳何氏怒气冲冲地朝着柳大妹走去。
正要伸手拉扯柳大妹，柳大妹猛地睁开了眼睛。
冷冽，肃杀，如同地狱爬出来的幽灵。
“啊！”柳何氏一声惊叫，吓得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到地上。
“作死呢！一惊一乍的。”
“娘，大妹醒了。”
“醒了就醒了，你叫魂呢！”
柳孙氏怒火腾腾地上前：“贱丫头，还敢寻死了……”
倏的，柳孙氏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冷漠到骨子里，看着柳孙氏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不含一丝温度，冰寒彻骨的凉。
柳孙氏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随即大怒。
她居然被这个死丫头给吓到了，扬手就要打柳大妹。
手还没有触碰到柳大妹，手腕已经被柳大妹捏住。
“嗷……贱蹄子，你快放开我，我是你奶奶，嗷，疼疼疼……”
也不见柳大妹是如何动手，只见柳孙氏疼得脸色一瞬煞白，汗珠子大颗大颗滚落，嘴唇都隐隐有些发抖。
“娘，你没事吧，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牲，你要被天打雷劈的。”
在柳孙氏疼得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柳大妹放手了，她倒不是怕天打雷劈。
听到柳何氏的话，心中有些痛，她知道那是不属于她的感受。
另外，她刚醒来，这副小身子也没有多少力气，虽然刚才只是用了巧劲，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况且这里怎么多人，真把柳孙氏如何了，未免落人口实。
“你这个贱蹄子，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柳孙氏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开始打滚，肥胖的身子扬起不少尘土。
柳二妹欣喜地冲过来抱住柳大妹：“姐，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姐……”
柳何氏在一旁安慰着柳孙氏，不停地咒骂柳大妹，仿佛那不是她的亲女儿，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相比起来，柳武氏就没有那么认真，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骨碌碌乱转，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占便宜。
当目光触及到少年旁边的两篮子杂货时，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
正文 第4章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柳武氏脑中迅速飞转，忽的，她注意到了柳大妹身上少年的衣服，还有少年未干透的里衣，顿时有了主意。
“娘，娘，你别哭了，听我跟你说。”
柳孙氏正撒泼得累了，见柳大妹就像看猴子耍戏似的，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早就气急。
此刻得了柳武氏的台阶，立马顺杆下。
劝了半天又骂了半天的柳何氏气得只想掐死柳武氏，这个老贱货，从进门那天就是她的克星。
“娘，我跟你说……”
柳武氏越说，柳孙氏眼睛越亮。
“好！”最后柳孙氏一拍大腿同意了柳武氏的做法。
“既然你的家人来了，我就走了。”
少年眼中有着兴味儿，低下头，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心思。
“你不能走！”
柳孙氏一抹老脸上并不存在的泪花，肥胖的身子，顿时身轻如燕的蹦了起来，一把拉住少年满是货物的篮子，眼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
柳大妹眼神一眯，根据以往的经验，她一下就猜出了柳孙氏的打算，心里默默盘算着，此刻如何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我为何不能走？”
少年俊朗的眉峰微蹙，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恍然大悟，抢在柳孙氏之前开口。
“哦，我想起来了，我救了你的孙女，你这是要报恩是不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救命之恩，给了百八十两银子就行了。”
少年伸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向一边的柳大妹。
眸中光芒深邃似海，意味不明。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想要我掏银子，做梦！”
柳孙氏一噎，随即跳脚，手指指着少年的鼻尖，只差那么一点就戳到人家鼻头上。
少年目光瞬时变得危险，柳孙氏哆嗦了一下，霎时觉得脊背发寒，底气不足地缩回了手，梗着脖子，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笑话，从来都只有她拿钱的份，哪有往外掏钱的道理。
“你这少年好不讲理，我家大妹的身子被你碰了，以后嫁不到好人家了，这事你得负责。”
“这位奶奶，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我只是救了她，可并没有碰到。”
“你叫谁奶奶呢？！”柳武氏气得牙齿打颤。
“谁应声叫谁了喽。”少年皮笑肉不笑。
“反正我孙女不能嫁别人了，你得负责！”
“怎么负责，娶回去吗？嗯，也行，待我回家请示了家中长辈，请了媒婆算了日子再上门提亲。”
“不用那么麻烦，你把这两篮子东西留下，就可以把人带走。”
柳孙氏豪气地一挥手，仿佛她说的只是一件货物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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