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伪装的和善,虞凡白很快做出了判断。
“这儿没人吧?”对方指了指另一边的座位,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道,“我的位置被人占了。”
虞凡白拎着黑色的背包,往旁边座椅上一放,他明显不想有人打扰的状态,语气倒是温和:“你可以去前面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个好位置。”
列车发动了,车厢晃了两下。
“拜托了,我的行李都在这儿。”对方做可怜状,尾音都沉下去了几分,又没多可怜,反而有些散漫轻佻,求人也没个求人样儿,“阁下人美心善,帮帮忙吧。”
帽檐遮了虞凡白半张脸,他下半张脸唇角轻勾:“你都这么说了,不让你坐,倒彰显得是我太不讲情面了。”
“怎么会呢。”
他一拿开背包,男人就坐了下来:“多谢——我叫邬烬。”
听到这个名字,虞凡白微滞了一秒,不曾泄露分毫异样。
邬烬,他知道这个名字,不仅知道,这个名字还和他关系匪浅,正是传闻中和他订婚的那位伯爵小少爷,以及——
升级流小说《谁与争锋》的反派军头目,上天入地,能力不凡,一个致力于干翻主角团,热衷于搞事儿的顶级哨兵。
说来,这还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碰面。
“嗯。”虞凡白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他却似没眼力劲儿般,追问了一句“你呢”。
“乌鸡先生。”虞凡白道,“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一个人坐吗?”
“我叫邬烬。”
“因为一个人会比较安静。”
“……”
邬烬意识到这位并不在意他说什么,只在意自己有没有把自己的诉求说清楚,并且言语里是希望他遵守的意思,虽没有强迫意味,又叫人有点不爽。
毕竟没人喜欢被忽略的感觉。
“列车下一站到站还很长,不觉得无聊吗?”邬烬一双狐狸眼轻轻眯着笑,“我可以陪你解解闷啊。”
虞凡白这才看了他一眼,邬烬亮亮的眸子一直落在他脸上。
陪他解闷,还是给自己解闷可不一定。
“不想告诉我名字也没关系。”他似说悄悄话一般压低声线,“虞上校——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虞凡白不发表意见:“没见过的人,怎么妄加评论。”
“嗯,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刚才可是有一群哨兵差点为了他打起来。”邬烬道,“真是了不起的向导。”
这话虞凡白莫名听出了几分讽刺,语气轻轻的,又不太像。
“你觉得呢?”他问。
虞凡白并不接茬,不说好坏,道:“我觉得你的观点很有趣。”
列车员来检票了,虞凡白坐在里面,他拿出手中的票,邬烬顺手就帮他接过去了,他瞥了眼男人侧脸,看起来哪哪儿都是问题,又似哪哪儿都没问题。
——“你觉得呢?”
他想引导他说点儿什么,虞凡白很确定。
不过他应该没见过他才对。
他的身份一直保密,并没有照片流传出去过。
嗯……虞凡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位伯爵大人好像托他好好照顾一下刚回家的小少爷,据说这位小少爷在外吃了不少苦头。
粗略一看,小少爷身上穿的衣服质地都是上乘的,眉眼间也没有受过苦难被蹉跎的厚重感,甚至和他对上视线后还会朝他盈盈一笑。
称得上没有阴霾的小少爷。
虞凡白阖上眼,潦草地回想了一下那本书。
那本书是一场意外后的产物,如果不是后续剧情真如它所言,他或许不会当真——伯爵家闹出了弄丢孩子的丑闻,但实际上,并非是弄丢了孩子,而是抱错了孩子。
现在那位所谓的贵族大少爷,不过是假少爷罢了,伯爵家养出了感情,不舍得将他剔除家族,才出此下策,对外称是弄丢了孩子。
也只能骗骗普通人罢了,圈子里稍稍有心打听,那都能打听个清楚。
可惜,真少爷不是那本书的主角。
“它”所描述的世界里,主角是宿宾鸿。
宿宾鸿自小各方面表现优异,身为贵族,成年后被分配到了属于他的向导,可这一切都在那一年被打破了,他的父母接回了一个哨兵,告诉他是他的弟弟。
直到某天夜里,他窃听到了父母的谈话,邬烬根本不是什么孪生弟弟,他才是他父母的亲生孩子,知道真相的宿宾鸿天塌了。
他无法相信,也只想装作不知道。
可邬烬也知道了真相。
他抢夺了他的一切,父亲、母亲,连他的向导他都想要,他开始恐慌失去所有,他想要变强来守护属于他的一切。
而他、虞凡白,就是那个被抢夺的倒霉向导,在“它”的世界里,他一心只有宿宾鸿,会在某一次任务执行中死在为主角宿宾鸿挡刀而亡,连尸体都未曾留下,被异种分食,尸首无存。
伯爵说他家小少爷吃尽苦头,并未说错,在那本书中,简短的描述过邬烬的前半生,由此来为他的后半生做铺垫。
邬烬的前半段人生,都在生死线上挣扎,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他自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难民区,那里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肮脏的水沟,永远发臭的小巷子,阴影如影随形,他从没感受过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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