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穿新衣服了。”
“你不穿新衣服,哥哥还想穿呢。”虞凡白调子慵懒。
邬烬:“我给你赚钱买。”
虞凡白:“你这小身板,能干什么去?你以为那张爷是什么好人?人看你长得可爱,白给你送钱?”
“我……”邬烬面上微赧,抬眼觑着虞凡白。
虞凡白以为他是听明白了,也就不往下说伤人小孩儿自尊心了,殊不知小孩儿这脸红的,是脸红他说他长得可爱。
不习惯被夸赞的哨兵有些手足无措。
对邬烬来说,虞凡白是一个温柔的人。
对别人而言,却是未必。
但邬烬不在乎。
男人是全天底下,他最想追随的人。
他似从赫卡城废墟的裂缝里照进来的一束光,和赫卡城里的人们都不一样。
一味拦着人不让去,只会让人越来越想去,变着法的去,邬烬瞒着他的伪装在一步步的更新,下一次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新法子。
虞凡白并不想为邬烬打造一个温室,事实上,他更希望邬烬能够尽快拥有自保的能力。
“砰”的一声轻响,趴在桌上写作业的邬烬手边多了一把匕首,他停下了笔,偏头看过去。
“不是好奇吗?”虞凡白不疾不徐道,“我可以带你去那个地方,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邬烬面色沉着,心下雀跃,哪还管什么条不条件,男人就是让他答应十个、一百个条件,他都能点头。
“第一,不要随便把你的小狗在别人面前放出来。”
邬烬点点头。
“第二,不许随便乱跑。”
“第三……”
虞凡白顿了下。
条条框框细数下来太多,小孩儿记性本就不太好。
这会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虞凡白能感觉得到,他期盼得像要出笼的鸟儿,只怕更记不住。
他也就不说那么多。
“有事儿叫哥哥。”
哨兵生性好斗,如同一把渴望战斗沾血的利刃,能战胜对手的利刃才是一把好刀。
虞凡白一来,周围便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叫着“虞哥”,邬烬紧紧贴着虞凡白走,只差没抱着他腿了。
他不是害怕,他只是担心会走散。
“要不干脆哥哥抱你走好了。”虞凡白调侃道。
邬烬不禁耳朵发热,尚未发育完全的声带低低的说:“我这是担心你。”
他说,他听到有人会报复拳击手,万一他遭了报复怎么办。
虞凡白似笑非笑,倒也没戳穿他,“那你好好盯着吧,小保镖。”
他拿了衣服去换衣服,邬烬尽忠职守的在门外等着,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今天虞凡白的对手是一个比他大上一圈的重量级选手。
他在洒满灯光的台上,邬烬在光线昏暗的台下,男人干脆利落的战斗身姿漂亮得让邬烬眼眸发亮,在对方拳头险些擦过男人脸时,他又心口发紧。
虞凡白一场比赛下来,邬烬心里一上一下,跌宕起伏,比当事人还紧张。
“虞哥。”邬烬入乡随俗的同着这里的人喊道,一脸严肃的替他递上毛巾。
虞凡白摘了拳套,接了毛巾擦了擦汗:“谢了,小保镖。”
小保镖被摸了下脑袋,脸都涨红了。
邬烬没有接触过向导,他并不知道,不是所有向导都像他哥哥一样,他只觉得向导很厉害。
打从这天起,邬烬得到了通行证,只要虞凡白有比赛,他就能来观看。
张爷的人找过他两回,他都回绝了。
张爷也没紧逼,毕竟强求的不是买卖,他混这么久,多少也还有点道义在身上,也有几分忌惮着他的哥哥,虞瑾。
这男人打一看棱角圆滑,细细接触下来才觉不显山不露水,相处间能叫人人都舒服,又不会让自己低了人一等。
这样的人便如那笑面虎,若触及他底线,不知会做些什么。这年轻男人让他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压力。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收为己所用,那不如除掉,避免站在他对家。
这么浅显易见的道理,不止只有张爷明白。
-
一个半月了。
距离虞凡白进入地下打黑拳还差个几天到两个月。
他下一场的对手,是那个人——那个在拳手间流传的不败战神,暴戾残忍,上场就不留活口,喜欢他的观众不少,都是些崇尚暴力血腥,爱看他折磨人的观众。
那个人已经半个月没出现在人前了。
这半个月来,只要对手是他,对方都会果断的弃权认输。
没有胜算的战斗也就没有开始的必要。
在比赛开始的头两天的晚上,张爷来花堡请虞凡白喝酒,和他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虞凡白心知肚明,张爷这为的是想让他在交手那天给他卖命。
不管有没有他的话,虞凡白都是要和那个人过一把手的,他也就顺水推舟做了个顺风人情。
“虞瑾,你跟我也这么久了,都没听说你喜欢什么。”张爷说,“无欲无求啊。”
要说什么样的人最可怕,那自是这样的人了。
无欲则刚。
虞凡白笑笑,放下酒杯道:“我也是人,哪会无欲无求。”
门外有人过来送酒,虞凡白瞥了眼,看见了小鸟儿。小鸟儿避开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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