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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嫁_墨骨生香【完结】(95)

  绷带下的五指,真是一处好的也没有,细长的伤口布满指尖,只需轻轻挤压,便能将指尖皮□□隙看个清楚。

  白玄处理完一只手,将手轻搁到一旁,把凤清抱得更紧些,又将另一只手拉下来。

  凤清心里骂混蛋,但还是将脸整个埋在他颈间轻蹭着。

  两手放完血,渐渐地心口绞痛便消了,只剩指尖轻微刺痛。

  凤清缓了过来,怨恨白玄非割他肉,便不想从他身上起来,无赖捡了个舒适的人形靠垫。

  白玄是个称职的靠垫,不但没怨言,还给他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手搂着人,任他舒服。

  半个月来,凤清放血不少,他体质虚弱,就算平常吃了很多补血食物,如今放了血,还是面如白纸。

  白玄心中已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想起戒尘之前说的话,他开始犹豫,是否真不该急,而是先缓一段时间。

  凤清身体状况由不得他胡来。可又说来,凤清如今的状态不上不下,若不动手,他岂非动手前都要远离他?

  凤清现今到了什么程度,他心里没底。

  想着,趁人还清醒,他便想问问。

  可他还没说,凤清就先开口了,“为什么你割破我的手指就能止下我心口疼?这绞痛似乎只针对你。”压着他肩颈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带些怨气。

  白玄自娶凤清那日到后来,凤清从未对他表达过爱语,一句也无,他始终不敢确定这人对他的心思若何。但今日,他万分确定了,这个人不只是人,心也是他的。

  中相思引的人会忘却,会对睁眼后第一个看见的人动情,而且此生便只会对这一人动心。

  但若相思引未解,还对旁人动情,心口绞痛便如受刑。

  这人心思总藏得太深,而如今,他终于藏无可藏。

  他说过,这疼痛,只针对他。

  凤清等了会儿,白玄只一个劲捋动他的头发,要么抚上他的脸,不由有些恼火。

  开门见山便说了,“唔嗯,以后不要靠近我,我其实很怕疼。”

  白玄其实也在考虑,却当真骑虎难下。便想着等会再问戒尘一次。

  他轻吻住凤清唇角安抚,没说答不答应。

  可看他这态度凤清就知道他不想答应。

  他当然没说,他其实也不想他离得远远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在凤清记不得的曾经,白玄说过,他的清儿是一个对感情很迟钝的人。

  可不管为什么,凤清以为,就算他不愿白玄离得远远的,两益相权,他不想疼。

  白玄迂着问:“你失忆这么久,可曾有记起过什么?”

  凤清想想,摇头,“没有,大概当初伤得重,我什么印象也没有。”他顿下,语气带了丝落寞,“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不曾有过曾经?”若是有,便是伤得再重,怎会忘得这般干净?

  第125章 第125章

  白玄抱着人的手紧了紧。

  他不知道没有曾经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他的不安。

  好像世间的一叶浮萍,凭空而来,迷茫无措,任风操控其行,不可自主,面对着陌生而未知的环境,人,与事,剩下的便只有不安。

  白玄曾为凤清只因为池宵便下令向人族开战觉得荒唐,现在却明明白白知道他的感受。他虽不愿,但池宵那时于他并不只是所爱之人,更是他在这世间唯一可信任,可接触的,如他在这世间的唯一一般,丢了,怎能不急?

  他如今,只觉得心疼。

  他将人搂得更紧,轻笑,“清儿如何会没有曾经?清儿的曾经,很好。”

  凤清叫他抱得舒服,轻叹一声。

  有些事,总是身在其中时会轻易就被迷惑,欺骗,可当脱离其中,清醒过来,才发现,事实不过就是那样了。

  凤清有些渴望他的力量了——

  白玄却想不通。凤清身上的相思引在一点点被引出,从他可以接受自己,心口绞痛有减轻这些事实来看,戒尘给的方法是正确的,可他为何还是没有恢复记忆,还是一点也没有。

  他不介意凤清能否恢复记忆,哪怕有过记忆缺失,只要自己还记得,一切都没关系。白玄只担心他会不安。

  可眼下,人凤之战已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很快就要离开了。

  ……

  凤清睡着后,戒尘又来看凤清。

  一番检查后,他很明确地告诉白玄,凤清身上相思引已解得差不多,以后不用再割手指了。

  说着又用银针定了凤清几处穴道,把残余药物逼到手腕,割破手腕放血。

  事毕,戒尘笑得莫名,“看来凤族还真出了个了不起的药祭。”

  白玄冷眼看着他,仿佛看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脸糟心。凤族出了个有出息的药祭,你瞎高兴个什么劲?

  不过还是得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戒尘解释,“相思引原本是凤族先人所制,药是没有解药的,但若能将融于体内的药物排除,自然也能恢复。可如今子清对那什么池长老虽不再情痴,却依然没有恢复记忆,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子清中的相思引,是被人重新改制过的。”

  戒尘未言,这相思引当初是何人制作出来的。

  白玄面无表情,只道:“这等秘辛,你倒是清楚得很。”

  “清儿的记忆可还能恢复?”他问。

  戒尘脸色一沉,“子清体内药物已除,若还不能恢复,那可能就这样了。或许以后会慢慢恢复,或许永远不会。”

  白玄静默片刻,才问:“你也没有办法?”

  戒尘无言,只轻晃头。

  床上的人睡梦香甜,呼吸轻而匀。

  白玄目光从戒尘身上移过来,眼里心里便只剩了这么一个人。

  他俯身,轻吻住那柔软的双唇,轻柔攫取。半晌抬头,一手自那额角发间轻抚而过,眼中是无可动摇的坚定。

  没事的,若记不得,便重新开始,不论多少次,我都会让你安心。

  为夫……

  他,是他的夫,他永远会让他安心。

  忘记了,就重来,他会陪着他。

  ——

  九澜汕月关口,天空黑压低沉,浓厚的乌云铺了一层天,远远看不到边。

  千军万马立于关口,十里关口,黑压压的一片。大军之前,一人稳坐于马上,墨绿的衣衫被风吹得飘动,长发随风而舞。

  前方几里处,狭窄的谷口弯曲黑暗,远远看去,自入口向里便只剩一片漆黑。看不见的深处,仿佛藏着正蠢蠢欲动的恶魔。

  花鸟国无羌看了看前方身姿沉稳的人,忍不住出声,“大人,剩下的人都逃进这谷口了,您看,我们要不要动手?”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实在不负花鸟国曾为九澜五国之一的名声,只是这声音颇嫩了些。

  萧何晁始终盯着漆黑的谷口,缓声道:“不急,再等等!”

  风,在吹,可闻却并不强烈地翻飞着,十万大军中,旗帜高高扬起,不断翻动,空气中,仿佛有兵器相交地铿锵声响,为这肃穆的气氛更添几分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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