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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仙界的和平_Anecdotes【完结】(96)

  才这么想着,今天就被命来送衣裳。其实想替她来送的大有人在,可昨天那位师姐的举动惹得少宫主不快,因此点了最不知事的她去送。

  少女在太真宫中也算是个异类,她天生有些呆相,像个榆木疙瘩似的,太真宫女子大多修习媚术,这媚术若由修为高的人施展出来,男女不忌,若是不能运功抵抗,那就会神魂颠倒,即刻情|动。

  偏偏宫中最以媚术自负的唐师姐,到了这女孩面前,也是犹如对牛弹琴,大叹其不开窍,简直是亘古未有。

  她是宫中弟子捡来的,勉强算作内门弟子,但在争妍斗艳的师姐们中十分不起眼,也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呆子”。

  此刻少女捧着衣裳,在那男子的注目下,紧张地走过去,时不时偷偷瞧对方一眼,对上那人的目光,又赶忙缩回去。

  没有尾巴,没有耳朵,眼角有一点上挑,可是一点都不媚气,反而显得庄严。那整个人也是这样的清俊庄严,即便只穿了件松散的里衣,也让人不自觉挺直了腰杆,不存亵渎之心。

  她大气不敢出地走到床边,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奉命给你送衣裳。”

  方淮打量着她,这少女身上有一股直朴之气,难以想象会是太真宫这种地方养出来的人。

  方淮跟她对面了半晌,少女只是僵硬地伸着手,跟根床柱似的立在那儿。他只好身体前倾,去够她盘里的衣裳。

  没想到这几天用腰过度,劳损得厉害,这么往前一倾,直接从床边上栽了下去。

  少女吓了一跳,本能地去扶他,结果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就是方淮下半身在榻上,上本身靠双手撑着她纤弱的臂膀,一时半会还动弹不得。

  铺面而来的干净得几乎没有的味道,如果硬要形容,大概是被冰雪压实了的松柏,但少女一低头,就看到些许敞开的衣襟里,那胸膛上暧昧的痕迹。于是莫名地添了淫靡的感觉。

  凑近了看,男子的双目更加黑白分明,熠熠生辉,那低沉清楚的、又有些沙哑的声调在她耳边道:“对不住,压着你了。”

  少女张着口,呆傻在原地,托盘落地也不察觉。但是耳根到脸颊,烫得火烧似的,从未有过。

  这……这就是狐狸精?

  第67章 恨相逢(九)

  两人相持了有一会儿, 少女自始至终维持着“床柱”的姿势,而方淮则有些尴尬。

  腰部以下的位置,不动还好, 一动简直像被巨轮碾过一样, 他倒是想让重心回到床榻那边,可就怕一动反而不受控制,把这小姑娘压倒了。

  而且这小丫头脸皮还薄得很,脸上红得快滴血了。

  方淮心内暗叹,于是尽量用柔和的口气道:“烦劳你……帮我一把,把我扶回榻上去。”

  少女如梦初醒, 忙道:“哦……哦!”双臂一动, 方淮又往她这里一沉, 轻轻“嘶”了口气。她连忙动作小心起来,脸上红晕不褪, 缓缓抬手扶着方淮两个上臂,将他慢慢地扶回床榻上。

  期间她一直拼命低着头,双眼紧紧地盯着地面,连方淮的一点衣角都不敢瞥, 扶着他的两个手, 也有些发抖。

  方淮这些天经历的, 都是些令人疲倦的糟心事。眼前这少女却单纯、朴直, 和这华丽得令人厌倦的宫房相比, 如同从野草地里摘下的、插在色调秾丽的瓷瓶中的一朵素淡小花, 成了他这些天灰暗生活里的第一抹亮色。

  他看着她, 嘴角终于弯了弯,沉寂的心情,忽然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便低声道:“你扶的是我,尽看着地板做什么?我长得这样可怕?”

  少女臂膀上的一点肌肉立刻绷紧起来,耳廓上好不容易消退的血红,再次恢复成刚才的颜色,声音颤抖:“你……你……”

  她怎么好说是因为她把这人当成了狐狸精,而且好像真的中了狐狸精的媚术——当然中媚术这一说,也是她的姐姐们告诉她的,姐姐们说,若是你见了一个人,立刻心跳加速,面庞充血,脚底发软,那必定是中了那人的媚术。

  她对于媚术的抵抗力,一向被她引以为豪,没想到只是能抵抗师姐们的术法而已,一见了外面的“狐狸精”,连一会合都扛不住。少女难过得快哭了。

  然而男狐狸精还等着她回话呢,少女一时情急便道:“你是少宫主的娈宠,我们不许和你多说话的!”

  她此话一出,方淮脸上微微的、含着一丝温柔的笑就收住了,眼神沉下去道:“哦,是余潇这么吩咐你们的,他说我是他的娈宠?”

  方淮此时已在床榻上坐稳,松开了少女的臂膀。女孩听见他的声调变了,便不由得抬头,只见他毫无笑意地看了自己一眼,像失去了兴致似的,移走了目光。

  那双凤眼倘或不笑,就显得端严,没有诉说什么感情,只是这样移开视线,便让人心里感到空落落的,不禁想:自己让他失望了?迫切地希望这双眼睛再用那温柔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且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少女心里又急迫起来,顾不上自己刚声明的禁令,甚至连手搭上了床沿,道:“没有,少宫主没有这样吩咐,是我和姐姐们猜的。”

  方淮这才重新转头看了看她,只是那笑意终究还是没浮上来,沉默了一下,低声自顾自道:“不是这样吩咐,也差不多了。”

  少女咬了咬嘴唇,手不自觉地抓拧着床帐边缘道:“你、你不要这样想,是我们想多了……”

  “也说得太多了。”

  寒霜似的声调在身后响起,少女心口一窒,这才发现自己早就越过了界限,吓得腿软地跪坐到地上,转过身伏下去,额头贴着地面,瑟瑟发抖道:“少宫主,弟子知错了……”

  寝殿里出现了第三个人,但方淮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去,只是看着她抖索的背脊道:“这么害怕吗?难道会因为这个处置你?”

  少女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紧闭双眼和嘴唇,只是抖个不停。

  余潇信步走来,目光刀刮似的地落在少女身上,道:“你……”

  方淮忽然道:“我有话问你。”

  余潇一顿,看向方淮,这些天方淮无论被他怎么折腾,除了实在为催动的情|欲所迫,神智昏昏地说过几句话,清醒时连正眼看他都不曾有,更别提认真跟他说话了。

  结果为了一个刚见两面的女人,就可以主动开口对他说话,余潇感觉骨子里阴郁的血液又开始流动。

  方淮抬头,那张脸像戴上了冷硬的面具,对他道:“是真有话问你。”抬手拉开松垮的衣襟,“还是你还要再做上一轮?那可以叫她把衣裳拿走了。”

  余潇看着那胸膛的肌肉上密布的痕迹,抬腿从少女身侧走过:“出去。”

  他坐上床,双臂又向方淮的腰身和背脊环去。少女连滚带爬地跑到殿门口,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恰好看到少宫主搂着男子的腰背,头向下埋在他衣襟敞开的胸膛里,男子皱起了眉,像受什么刺激似的吸了口气,少宫主就这样将那具修长匀称的身体压进了床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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