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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漱己【完结+番外】(117)

  颜珣一双端丽雅致的眉眼泛起了委屈:“先生适才只吻了我一下,便下馄饨去了,在先生心中,我与这荠菜猪肉大馄饨哪一个更为紧要?”

  闻言,萧月白吃了一惊,而后不由轻笑道:“阿珣,你为何要将自己与荠菜猪肉大馄饨相较?”

  颜珣执拗地道:“我与这荠菜猪肉大馄饨哪一个更为紧要?”

  “自然……”萧月白起了捉弄颜珣的心思,“自然是荠菜猪肉大馄饨更为紧要。”

  颜珣抓了萧月白尚留有葱香的右手啃了一口:“我最讨厌先生了。”

  萧月白右手微疼,不紧不缓地补充道:“因为我的阿珣肚子饿了,这荠菜猪肉大馄饨自然紧要。”

  他说着,垂首吻了下颜珣的额发:“阿珣,快些吃罢。”

  颜珣立在灶台旁,执起调羹一连吃了三只荠菜猪肉大馄饨,才道:“我不讨厌先生了。”

  萧月白将两碗荠菜猪肉大馄饨端到灶台旁的桌案上,莞尔一笑:“那便好,若是阿珣讨厌我,我都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

  “先生……”颜珣用沾着肉汁的双唇吻了下萧月白,又吃了一只荠菜猪肉大馄饨,断言道,“远不及先生。”

  接着,他咬了一口桃花酥,复又道:“远不及先生。”

  然后,他吞下一只蜜豆水晶饼,含含糊糊地道:“远不及先生。”

  再然后,他啃去盐焗鸡背上的一丝肉,笑道:“远不及先生。”

  末了,他却是被萧月白吻住了,再也吐不出清晰的字句来。

  萧月白在颜珣口中尝到了各色味道,并沉溺于其中。

  俩人又拥吻了良久,才将桃花酥、蜜豆水晶饼、盐焗鸡以及荠菜猪肉大馄饨用尽了。

  之后,萧月白去烧了水,供俩人洗漱、沐浴。

  待俩人换过干净的亵衣抱在一处躺下,子时已过,外头更夫敲了两下锣。

  颜珣似睡非睡地伏在萧月白怀中,却忽地听得萧月白唤道:“阿珣。”

  颜珣应道:“先生。”

  萧月白轻抚着颜珣的背脊,不由心生忧虑道:“阿珣,如今你的皇兄已然身死,你与你父皇的赌局是你赢了,不日你便将坐上太子之位,倒时怕是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你须得更加勤勉,谨慎行事,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我定然会更加勤勉,谨慎行事,决计不会如同皇兄一般落人口舌。”颜珣朝萧月白怀里拱了拱,“且有先生在我身侧,我定然能顺利坐上帝位。”

  “那便好。”萧月白抚过颜珣洒于枕上的发丝,“阿珣,已是丑时了,睡罢。”

  “先生……”颜珣沉吟须臾,到底还是问道,“皇兄为何会死于亥时三刻?”

  颜珣自小受尽了颜玙的欺辱,他之所以怕黑,便是因为被颜玙锁在衣箱之中整整三日,不见半点光亮,任凭他如何呼喊,都无人施与援手。

  但如今逝者已逝,往事如云烟散去,他却极想知晓颜玙究竟是因何而死。

  萧月白温言叙述道:“你皇兄身边的爱妾揽云是他从民间抢来的,并非心甘情愿,我买通了揽云在你皇兄的吃食中下了慢性毒/药,原本他的生死应当交由你来定夺,但赵家一反,我唯恐他对你不利,便只能痛下杀手,命揽云加大了毒量。这毒毒如其名,唤作亥时三刻,你皇兄便在亥时三刻丢了性命。”

  颜珣不是见惯生死之人,他虽不喜颜玙,但却未曾动过杀心,直至颜玙恬不知耻地要他用萧月白来换取性命。

  因此,听得这一席话,颜珣的情绪未有半点波动,只颔首道:“原来如此。”

  萧月白又道:“赵家手下养着一制毒师,这亥时三刻便是出自他手,将褚韫从及冠之年变作垂髫孩童的毒/药亦是出自他手。”

  颜珣展颜笑道:“先生,你已将解药交由褚韫了么?”

  萧月白摇首道:“那解药并无备份,制毒师虽然已在我掌控之中,但最为关键的一味药引却还未寻到。”

  “希望能快些寻到药引罢。”颜珣打了个哈欠,“定然能很快寻到药引的。”

  “师将军抽了一部分人手予我去寻药引,想必药引不久便能寻到。”萧月白轻拍着颜珣的背脊,哄道,“阿珣,睡罢。”

  颜珣已困倦得睁不开眼了,却还不忘向萧月白索吻:“先生,你再吻我一下。”

  萧月白轻吻着颜珣的唇瓣,将吐息渡到了他唇缝之中:“阿珣,安心地睡罢,我会抱着你,直至你睡醒。”

  第107章 一更·转·其十八

  已是卯时, 天色却兀自昏沉,只东方露出一线鱼肚白。

  一夜间,偌大的宫廷之内不知有多少人丧命, 血腥气弥漫不去,尸身随处可见,更有零碎的四肢、头颅散落, 最是那通往栖云殿的一段玉阶,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熨热后又微凉, 鲜血从最顶上的玉阶淌下,淌了一夜, 都未及淌尽,其上尚且含着一洼洼的鲜血。

  文帝受了惊吓,发了一夜的噩梦, 方才睡下。

  韩婕妤由侍女扶着回汲月殿歇息去了。

  慕催年带人在宫中四处搜查可还有赵家余孽。

  而师远虏则着人将尸身搬运到一处, 并拣出其中颇有身份地位的置到另一处, 以便料理后事。

  未多时, 便有一座尸山堆了起来, 师远虏长身立于这座尸山面前, 晨风乍起,打得他藏于染血盔甲下的衣衫猎猎作响, 他面上一点表情也无,蓦地放眼过去,望向忙碌于搬运尸身的褚韫。

  萧月白尚未取得解药, 故而年过弱冠的褚韫依旧是那副垂髫孩童的模样。

  褚韫的气力亦是一如垂髫孩童一般,要搬运成年男子着实是吃力得很,但他极为要强,师远虏便随他去了。

  师远虏走近太子颜玙的尸身,淡淡地瞥过,便要与将士们一道去搬运尸身。

  他方才走出一步,却闻得内侍一把尖细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自缢了。”

  赵家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行谋朝篡位之实,如今事败,连颜玙都丢了性命,被囚于寝宫的赵皇后显然无法活命,自缢倒是体面些。

  师远虏是为赵家所害,才丢了辅国大将军之位的,他所爱的褚韫亦是中了赵家的奇毒,以致于状若垂髫孩童。他自是怨恨赵家的,但赵家之人大抵已死于昨日的那场谋反,至于余下之人亦早已押入牢房,被好生看守着,想来不日定将处以极刑,赵家既已沦落至斯,他心中的怨恨便散了去。

  只是不知身中奇毒的褚韫何时才能复原。

  一月前,师远虏抽调了一部分人手供萧月白差遣,以期能尽快寻出制作解药的药引,可惜至今都未有进展。

  半月前,师远虏收到萧月白的讯息,立刻领着一万大军日夜兼程地往京城赶,直至昨日午时才赶到京城。

  他依萧月白之言,驻扎于京城一里开外的一处荒地,营帐尚未搭好,便有人送了热气腾腾的吃食与酒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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