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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_五色龙章【完结+番外】(253)

  万安心领神会。略微思索,又向覃昌讨了那出戏的院本,挑着合适的宾白位置写上那句本该叫天子听见的话,一路上晾干了,便连同天子手书一并带回去交给了刘珝。

  转天一早,刘珝便上书乞休。

  “聚麀”二字,实在是太毒了。

  他昨天拿到院本和天子手书,就知道这里面必定有万安、刘吉和中官合谋陷害他。可他儿子挟妓饮酒,还闹到叫乐人写戏传唱也是不争的事实,他也不敢说儿子此行无过。他更不想叫外人知道“聚麀”二字,不能为此上书辩白,只能按例先上致仕的折子,等待圣裁。

  天子若肯信他,自然会挽留;若不挽留……他这就走了还能留点脸面,也能有内阁致仕的待遇。

  若在平日,阁老、六部堂官们要致仕,皇帝也要将其硬留在任上。可这回正赶上天子大怒,竟是全无挽留,当下允了他的折子,许给驿还家,月拨岁米五石,遣人夫八名供其使用。

  刘珝得了圣旨,真正心灰意懒,又上折奏请把惹祸的三儿子和不满十岁的小儿子一并带回乡。

  他这回回去的既不理所当然,又不算全然被冤枉,叫人慷慨也不是,悲伤也不是,场面颇有些尴尬。杨一清身在中书,早晚与阁老们照面,又常提携着同为中书舍人的奇童刘小公子入宫门,算得上有交情,便去开解了刘珝几句。

  刘珝默然不语。

  杨一清也不能骂那出《琵琶记》坏事——那出戏是他师兄主持,翰林们依着民间传说编排的,无论内容还是唱词,依他看来也是全无可指摘的余地。

  唯一坏的就是,它各方面排得都太好了,把刘公子就衬成了反面典型。

  他只能安慰刘次辅:“此事晚辈在禁中打听过,那出戏其实并无什么干碍,只是当时陛下心情不悦……再过几年,陛下消了气,大人还能再回来。”

  刘珝摇摇头:“万安、刘吉在朝一日,不会再许我回来了。你们年轻人也不必再上奏为我喊冤,我刘某教出这样轻薄的儿子,两只眼睛竟还只管盯着别人,有什么脸诉冤!恨只恨我当时一时意气,为搏个名声,落入了万刘两个奸佞的陷阱里!”

  他咬牙切齿地带着两个儿子回乡了,杨一清回去就到李东阳家说了此事,带着几分怜悯之意说:“那刘公子赏牡丹记我也看了,其实都是读书人风流事,也没什么。只可惜正赶上刘阁老那道奏疏逆了上意,他儿子又不争气,两下对比,叫圣上怒上加怒,将他送回家去了。”

  李东阳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说:“刘次辅只是人暴躁些,倒不失忠君爱国之心。如今他也被万安、刘吉二人联手排挤,阁中只得这两个人,可知朝廷将越发昏暗了。”

  叹了一阵又说:“只盼着那位谢镇抚能管住锦衣卫,叫他们能常如在他麾下巡视时一般有正气吧。”

  崔燮正巧进来交作业,在窗外就听见他们说到“谢镇抚”三字,连忙走进去问:“老师和师叔在说什么‘谢镇抚’,难道是弟子认得的那位谢镇抚使?”

  杨一清笑道:“小孩子家家,问什么朝堂上的关系?太祖有令,你们生员不能议政,要问也得你考上举人才说。”

  崔燮说:“弟子是监生,不是生员,朝廷没说监生不许议政……师叔瞒着我也罢了,恩师总不能瞒我吧?”

  李东阳收过他的卷子,看着上头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文字,略觉满意,弹着卷子说:“谢镇抚倒没什么事,是弹劾他的刘次辅出了事。”

  刘次辅……弹劾谢瑛做什么?谢瑛可是什么都没干,清清白白一个人儿啊!

  崔燮两腮肌肉紧了紧,皱着眉问道:“谢大人素无劣迹,又不过是个从四品镇抚,怎会引得次辅大人弹劾?还望老师详说是怎么回事。”

  李东阳叹道:“刘大人叫万安、刘吉二人陷害,如今已致仕归乡了,那位谢镇抚倒没什么事。我与师弟不过是感慨朝中正人凋零,小人当道,不知将来要怎样。”

  万安、刘吉、刘次辅……这仨不是著名的纸糊三阁老吗?都纸糊了还勾心斗角什么,弹劾谢兄干什么,安安心心地等到新朝一块儿下台不好吗?

  谢瑛这么清正廉洁的人都弹劾,也算不上什么正人!

  崔燮暗暗地给那位次辅翻了个白眼儿,慨然说:“正人哪里去位了?弟子眼前就有两位忠直良臣、辅国之器,当初在宫中、在老师家所见,更是满目贤能。过两年朝中必是贤臣在位,选免得人,不留什么‘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

  过两年就是弘治朝了,到时候这两位大佬早晚都能当上阁老。像他们这样不以出身论英雄,不没事儿瞎弹劾能干事的好人的,才是算是正人君子!

  李东阳卷起卷纸朝他挥了挥,叫他回去背伊川先生的文章——这孩子真是大胆,怎么能如此褒贬朝廷重臣呢?

  杨一清看着他雄纠纠气昂昂的出去,揣着手笑子笑,跟李东阳说:“师兄何必管他管得太严?他们小小年纪的就该有一番锐气,总比那些唯上官之命是从的强。何况他又跟那个谢镇抚交好……咱们也别说什么场面话,如今皇上更信重厂卫,有这么一个清正人物管着诏狱,起码也能回护些不幸叫人陷害的正直臣子……”

  他低声说:“我从内廷听着,那位谢镇抚上任后十分关照犯人,从头疏理案卷,也不见他立刻阿附万家与两位阁老……我真有些庆幸刘大人没有劾倒他了。”

  第154章

  外面风起云涌, 言官上疏如雪片儿般指向北镇抚司, 连折进一位次辅,暴风中心的谢瑛却仍稳稳当当地干着他该干的事, 并未受半分影响。

  进镇抚司还没几天, 上面又有个正镇抚使朱远在, 不好进门就大削大改,便只先翻看卷宗, 改善改善诏狱的条件。

  他倒把崔燮告诉他的那套, 烈酒可祛伤口刀兵毒性的说法记起来了。下诏狱看了一回囚犯状况,便拿了几坛蒸到连他也不敢喝的极刺激的烈酒进来, 给狱中伤口溃烂的犯人搽洗, 又叫狱卒拿干净布条给他们裹伤口。

  狱吏闻着空中浓浓的酒气就心疼:“这们好的酒怎么喝不行, 竟要给贼囚们洗伤口。就是真要给他们治伤,浇些浓盐水不就成了?”

  就连大人们看着那极烈的酒也心疼,都劝他将那酒留着喝多好,何必给犯人用。

  谢瑛便叫人从家里拿来新蒸的高梁酒送予诸位上官, 又倒出两色酒对比, 与他们解释道:“这样的好酒是我家自酿的, 香醇又不伤身;那些烈酒都是外头买了薄酒蒸的。因我每常听说用烈酒浇在伤口上可以消铁器毒性,便蒸了这么两坛极烈的出来。若真能防刀剑毒、消疮痈,回头咱们卫里也常备上些,许能有些用处。”

  朱骥尝了口土法酒精,确实除了辣口没什么好香味,便将杯子一推, 咂咂发麻的舌尖说:“你且试着,若这烈酒管用,咱们就从买伤药的帐上拨出买酒的银子,不叫你白白往里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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