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军不发，兵临城下，众将士求赐死贵妃，“望陛下舍妾之身，以保宗社——”贵妃的清泪顺着眼角流出，澄澈突然出声打断：“够了！”
宋钰闭眼，再睁开时就没了贵妃的一身凄怨，她说：“怎么不让我继续唱了，不是你说的想要听么？”
澄澈道：“我看不得姐姐哭。”他凑近宋钰替她擦眼泪，宋钰还是很不习惯他破了界限的亲密动作，下意识一躲，正好把半滴水珠蹭到他手上，被澄澈捻了去。
“不是我在哭，是杨贵妃在哭。”宋钰反驳。
澄澈说：“若我是唐明皇，负尽天下不负贵妃，谁让我的贵妃哭，我就让他哭也哭不出！”宋钰听了很感动，然后打了他的脑袋，笑骂他：“小小年纪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话去对你看上的小妹妹说去，她必定非君不嫁。”
“我是说真的。”澄澈正言，“好好好，小澈皇帝，你保证的前提是，你需要有个贵妃。”宋钰取笑他，还要摸他的头。
他把头一扭，拒绝被摸，正色对宋钰：“我才不管，反正姐姐不许哭，要哭也只能为我哭。”和宋钰相似的凤眼琉璃中透出极端偏执，很快又被伪装出的孩子气掩盖，“这出戏让姐姐哭，那便不要再唱了，即使不唱戏，我也养的起你。”
“你养我？”宋钰失笑，“你年纪小小，拿什么养我，我又为什么要让你养？”
“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弟弟，当然要让我养。”澄澈理所当然挑眉的模样让宋钰想在他稚嫩的脸上留下印子，这是很可爱的小表情，她真的拧上了他凝脂般的脸，左右揉搓，“姐姐用不着你养，真要养，该是我养你才对。”
“好，我让姐姐养我，我很好养活的，每餐只要有米饭就好了。”澄澈雀跃的说。
“米饭的话，最近粮店的米涨价涨得很厉害呢。”宋钰装作思考的模样，澄澈赶紧改了口风，“只要两个馒头就可以的，米饭……”经过可疑的沉默，澄澈咬咬牙，“我可以不吃米饭的。”
委屈的就怕宋钰抛弃他嫌弃他难养活，宋钰扑哧笑出来，真是忍不住了，即使是书里的小魔王又怎样，在宋钰面前，他一直是直爽单纯又幼稚的小少年。
“逗你的，看把你吓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安倍家的小公子呢。”
“那你会养我的对不对？”即使吃软饭也可以呀，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话题已经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一路狂奔，宋钰不清楚为什么会从她的泪演变成了要养着他，惊觉话题被澄澈带歪并且已经许下了承诺时，宋钰心下凄凄，还是小看了这个腹黑的小怪物。
澄澈所在的时光中宋钰被拘于大使馆，很少外出，不过该知道的一点儿也不少，卢爷没有再来找她，却暗地里派人给她传消息，让她密切注意着安倍建一的行程和与军部联络的消息。
可能是这个世界是为言情和狗血而存在的，澄澈出现后，风平浪静了一阵，简直就不像每日都要出事的北平。而宋钰在空闲的大半时间都被澄澈给占了去。
澄澈喜欢拉着宋钰的手，一根根的玩着她的手指，宋钰开始很抗拒，后面被缠的没办法也习惯了，只是她不知道，澄澈喜欢在她午睡的时候偷偷的亲她的脸颊。吻她垂下的指尖。
春光灿烂，清俊的和服小少年祭献般的靠近熟睡在牡丹国色环绕中的少女，奉上了一个轻吻，没有欲望，只有突破心脏强烈的占有意味，他在用一种可笑又简单方式盖章，他想要宋钰只属于他。
不管是血缘的牵绊还是其他，他的灵魂，已经堕入地狱的污浊灵魂第一次因为另一个灵魂的靠近而产生爬地狱洗尽肮脏的念头，宋钰是他的求，是他的光，是他的赎，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儿遇上她，为什么他才这样小。
当他见了宋钰去养父的房间一夜不回，他躲在自己的房间擦刀，仔仔细细一下一下擦的雪亮，第二天没事人一样笑问宋钰，为什么今天气色那么憔悴。
宋钰又不能说是熬夜下棋听着污染耳朵的叫。床声一宿没睡，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澄澈凑近她的脖子嗅嗅，只有沐浴后的清香，没有其他人的味道，但他不能骗自己宋钰身上没有过其他人遗留下的痕迹，他想杀人，想杀了碰过宋钰的人。
明明最开始是知道的，知道宋钰是父亲的情人，可真的看到被别人霸占的宋钰不是自己的，心痛的像是撕裂了一样，这种疼痛连第一次出任务被追杀的人打了几枪，那种穿透肺腑的疼痛都抵不上它的万分之一。
他琥珀般浅淡的眼珠是疯狂的，但不能让宋钰看到，他只比宋钰低了半个头，他蹭蹭宋钰的脖子，赌气：“姐姐昨晚是和父亲睡了是吧，真偏心，从来都没有和我一起睡过，我一个人也是会害怕的，每次半夜醒来都是一个人，暗处的妖魔好像要吃了我，我好害怕，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救我……”
宋钰有些尴尬的顺毛撸，她以为十岁的澄澈即使早熟，这些也很有可能不是很懂，否则怎么会这样自然的说出来，所以宋钰努力正常着嗓音安抚他：“你是男孩子，要勇敢。”
“可我害怕。”扮起委屈来眸子里都是被搅碎的脆弱光亮，真的像对黑暗怕的要死的孩子，他才不到十一岁，即使身高已经快赶上宋钰了。
宋钰为难的咬唇，最后还是严词拒绝和他一起睡，澄澈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宋钰又不忍，说道：“我可以搬到你隔壁的房间。”
目的达成，澄澈笑弯了唇角。
许是为了寻求刺激，安倍建一当晚却在澄澈隔壁的房间里要了宋钰，宋钰的羞耻度爆表，她知道澄澈不可能突然推门而进，但惶惶的害怕被发现的羞耻感觉一直缠绕着她，连下棋念经都不能平复她的慌张，她怒瞪着安倍老变态自嗨恨不得把人勒死。
等安倍建一喘息停了，宋钰就和身后有鬼追她一样快速的满身狼狈的跑出去，澄澈在下一刻推门进来，看着一脸魇足的安倍建一，如水的月光下，杀意尽显。
第二天澄澈就和安倍建一摊牌，他跪坐在安倍建一面前：“父亲，我要宋钰。”安倍建一有些意外，这意外更多包含的是澄澈竟会真的向他直接讨要，他不意外澄澈会喜欢宋钰，毕竟第一次见面他就显露了对宋钰不同寻常的兴趣，他道：“宋钰并不是我的女儿，她实际上是我的情人。”
“那又怎样，父亲有很多情人，我只要宋钰，只要父亲把她给我，我可以接受父亲的任何安排。”纤长的身躯还是不成熟的，澄澈今日穿的是纯白的武士装，包裹着伤痕累累的少年躯体，看起来很弱，但安倍建一知道，澄澈每一块肌肉都十分有力量。
“宋钰真的那么好？”安倍建一饶有兴趣的问。
“这，父亲难道不知？”澄澈反问，并不咄咄逼人，缓慢的拖长腔调没有急切。
“好吧，不过你身板太小，可满足不了那妖精。”安倍建一对这种事情没有节操可言，一个美丽的情人远远比不过他通往权势之路的踏脚石来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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