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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九天_楚寒衣青【完结+番外】(32)



姬容还在和沈先生説话:“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便去慕容家吧,今夜事qíng便该结束了。至于这些人……”
“凤王想如何处置这些畜牲?”白发男子接口,这次,他索xing直接叫了畜牲二字。
“没有必要làng费兵力在这里,就地枭首吧。”姬容淡淡开口。

不用白发男子再吩咐,羽国最jīng锐的、在乱军阵中也能以一敌十的飞凤军便动了起来。黑色的刀刃轻而易举的将面前虽叫军队,却实实在在宛如孱弱羔羊百人切割成数个小块,而后飞快吞蚀。
“凤王!凤王!等等,我有很多qíng报,小人有很多——”跌坐在地的杜祥突而疯狂的叫了起来,但也仅仅如此,就在他刚刚嚎叫到一半之际,一柄黑色长枪便贯穿了他的胸口,随后,数双长靴踏着他还没有倒下的身体而过,继续捕杀还站着的其他人,直如碾死一只蝼蚁。

眼前惨烈的一幕并没有让站在边上的四个人有丝毫动容,姬容和这次率领队伍的白发男子自然早已习惯,沈先生则是尤为痛恨像杜祥这等无国无君之人,而慕容非……
慕容非却是已经开始做其他的事了。
只见慕容非倏然向姬容单膝跪下,道:
“小人求凤王一事,万望凤王答应。”

周围似乎稍稍沉寂一下,片刻,慕容非听见了姬容那辨不出qíng绪的声音:
“此等举动……慕容公子却是所为何事?”
慕容非抬起头,他依旧笑着,眸中却是冰冷:“小人希望,凤王能将慕容府jiāo与小人——小人愿以项上人头保证,纵是一只虫子,也出不了慕容府半步!”
“慕容公子需要多少人?”听罢慕容非的话,姬容道。虽没有直接答应,但他话里的意思却显然是有把事qíngjiāo给慕容非的打算了。

事qíng十分顺利,慕容非的心却是一沉。
虽説这是他一直以来计划着的事qíng,但羽国到底重孝道,今日他慕容非纵然杀了叛逆,却也是德行有亏,日后只怕并不容易立足——这个道理,堂堂凤王自然不会不明白,那便只有一个道理了……
尽管心中一如明镜,慕容非面上却是带笑,只缓缓道:
“小人只需要飞凤军的这位大人领着人围住慕容府便好,至于其他……”

慕容非的唇角勾起,带着从不曾表露的凛冽杀意:“至于其他,小人一个,便已足矣!”

今夜的河洛,注定不能安宁。
大半夜里,猩红的火光映彻天际,一众神色冰冷,装备jīng良的士兵团团围住了近年已隐有河洛第一之势的慕容世家。
城中的富户和几个大族早在知道士兵进城后便悄然将门窗紧闭,只遣几个粗使小厮去探听风声。
夜,意外的平静,浊江也老老实实的蛰伏下来,不再奔腾着威胁决堤。
然而,河洛城中嗅觉稍微敏感的人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天,要变了。

吱呀吱呀的开门声响起,慕容府的大门开出了一条fèng,露出一位小厮打扮的男子身影,只听他躲在门后,底气不足的喝到:
“妳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慕——”
小厮的话还没説完,领头的白发男子便哼了一声,把已经cha入对方体内的长枪抽了回来。
鲜血淋漓而下。
看也不看倒下去的小厮一眼,白发男子开了门,看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慕容非一眼,淡淡道:“慕容公子,进去吧……最好别忘了妳对凤王夸下的海口。”
慕容非一笑,倒是温柔。

而此时,慕容世家一直养着的护院打手也冲了出来。
见了军队,这些护院打手当然发悚,但对于一个常年被欺压的慕容二少来説,他们就没有太多顾忌了,只听领头的一位持双刀的护卫喝到:“慕容非,妳领着人来围慕容家做什么?就不怕夫人动用家法了?!”
慕容非微笑着,他缓步踏进慕容府的大门,细长的软剑在不知何时被拿在了手中,惨白月色一照,便折she出森寒的光芒。

最先説话的人觉得有些不对,但常年来对慕容非打骂随意的经历却让他忘了最基本的防卫——不止是他,还有他身后一群同样习惯了的人。
慕容非长身站在慕容府前院间,和着天上洒下的月色,当真是俊秀不凡。他看着面前的人,连眼神都是柔和的。微微侧头,他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

喊话人心中的禁戒更低了——他太熟悉慕容非的这种表qíng。多年里,他每次奉命给慕容非松动筋骨时,慕容非便是这样的表qíng——虽然有时还会皱眉,不过那可是常理,当初他可从来不曾留手。
而此际,慕容非又露出这样的表qíng,又如何叫人不放心呢?
喊话之人持双刀的手更松了些,就在他琢磨着要説些什么的时候,他听见了慕容非的声音——仿佛每一个字都在蜜里头打滚一番然后才説出口,甜软得让人心醉:
“若是怕了,我也早走了。”

还没有理解慕容非话里的意思,持双刀的男子忽的一阵天旋地转,就在他心头还茫然的时候,他看见了一颗滚落的头颅。
一刹那明白发生了什么,持双刀男子心中各种念头蜂拥而起,但最后,只有一个念头清晰明白的浮现出来:
那么软,那么细的剑,怎么可能斩下人的头颅?

“非儿!”寂静的夜突然被一声bào喝打断,风雷的声音自慕容非背后响起,却是慕容家主已经持剑赶了过来。
转过身,慕容非面对势若雷电的长剑不闪不避,他甚至直视持剑而来的慕容家主,只淡淡説了一句:“爹,妳要杀我?”
慕容家主的长剑生生的停了下来。
慕容非却没有停,他的唇角又泛起了微笑,手一抬,细长的软剑已经如灵蛇般刺破慕容家主的心脏。

快、狠、准,竟是没有半丝迟疑。
慕容家主的长剑自掌心滑落,半垂下头,他呆呆的看着刺破胸膛的细剑,半晌苦笑:“非儿,妳长大了……放过贞娘……放贞娘一条生路吧。”
慕容非还没有回答,尖利的叫声便划破了夜空,却是衣衫不整,匆匆赶来的慕容夫人看见了这一幕,失声尖叫,瘫软于地。
脸上再不复之前的yīn狠jīng明,慕容夫人满脸呆滞,终于忍不住失声恸哭,边哭边向慕容家主爬去:“老爷,老爷,我説了啊,我説过了啊,慕容非就是豺láng心xing,他会把慕容家卖的gāngān净净,妳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
慕容家主的嘴角微微抽动,心头的血自他的唇边一串串的落下,他看着慕容夫人,却冲慕容非喃喃道:“非儿,是为父对不起妳……但放过贞娘吧……这一次过了,她再掀不起风làng的……”

慕容非笑笑,他凑到慕容家主耳边,轻轻的説了一句话。
他説:父亲倒不如让我放过娘亲。
慕容家主的眼睛瞬间睁大,眼角在刹那撕裂,迸出血珠,他狠狠看着慕容非,想要喝骂,想要阻止,然而——
然而,慕容非已经抽出了长剑。

带着所有的不甘和惶恐,慕容家主的五指屈成爪,极力想要抓住什么,却不得不永远沉入黑暗。
夜,更静了。
蓦的,慕容夫人的尖利叫声划破长空:“妳杀了我吧!妳杀了我吧!妳这个畜牲,杀父害母,迟早不得好死!”

漫不经心的甩去细剑上的颗颗血珠,慕容非看也不看死去的慕容家主一眼,只淡淡开口:“夫人若想死,倒是不必急在一时。”
言罢,他对旁边早瑟缩成一团的下人道:“去把二夫人请过来吧。”

此言一出,莫説其他人,纵是跪坐在地的慕容夫人也觉得不妥。而那小厮却是不敢反抗,快速的往府中最偏僻的院子跑去。
不多时,二夫人,也就是慕容非的生母被小厮带了出来。
并未如慕容夫人一般,慕容非的生母虽亦是绝色,全身上下却是无一件首饰,乌溜溜的黑发只最简单的扎起,连衣服,都较普通的下仆更加不如。

被下人带到了前院,二夫人扫了一眼院中,就是看到提剑的慕容非眼神亦毫无波动,只在见了已经死去却兀自不肯倒下的慕容家主时狠狠的抽了抽唇角。
“非儿,妳做的当真是好。”片刻,二夫人冷冷的説。
“娘过奖了。”慕容非道。
似乎并不想同慕容非绕弯子,二夫人紧接着道:“非儿可还有什么要説的?”
慕容非微笑起来,他説:“娘亲果然一向灵透……那么,娘同父亲素来伉俪qíng深,而今父亲先走一步,娘倒不若跟着陪父亲走一遭,也免得父亲路上寂寞。”

二夫人的身子晃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站直身子,自怀中拿出早已准备的匕首,抵住了胸口。随后,她看了一眼慕容非,嘲弄一笑,低声道了一句,便再不迟疑,将匕首深深刺入胸口。
她説的是:
“却是……畜牲。”

在一旁完完整整的看了这为人子bī死亲身母亲的一幕,就算是慕容夫人素来yīn狠,也只感觉到一股从心底而生的冷意。
同样没有再多看二夫人一眼,慕容非转过了身,他看着面前这个养了自己多少年便也折磨自己多少年的慕容夫人,道:“夫人么,却——”

不待慕容非説完,慕容夫人已经抢过一旁落地的单刀,深深的刺入腹中。
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慕容夫人恶狠狠的笑道:“小畜生,妳别得意,杀父害母,妳迟早不得好死!”

慕容非没有再动,多年的计划一朝实现,纵然是心机深沉如他,也觉心头泛起了一丝疲惫。
不过很快,慕容非就把这丝疲惫抛诸脑后——慕容家已经完了,可他的事,却并没有完。
吐出一口气,慕容非收起剑,转身向府外走去。

一直守在慕容府的大门处,而慕容非又是在前院解决事qíng,因此,领着飞凤军白发男子把所有的事qíng从头到尾都看了个遍。
原来只以为他向凤王讨要这份差事是为了偷偷放人,没想到……低低哼了一声,白发男子自语道:“果然是豺láng心xing。”

慕容非已经走到白发男子身旁。他脸上笑容温和,衣衫亦是gān净,甚至连一点血沫都没有沾上,和身后慕容府中的惨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站在白发男子身边,慕容非道:“剩下的人却无关紧要,不若……”

看见过之前一幕的人没有一个以为慕容非是要替那些人求qíng。
果不其然,慕容非接下去説,温和的表qíng是半点不变:“不若一场火烧个gān净?”
冷冷看了慕容非一眼,白发男子点点头,旁边立刻有兵士下去寻了滚油和gān糙上来,堆在慕容府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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