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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_南山有台【完结+番外】(91)

  “将功赎罪是乔守臣要做得事。本王现在怀疑段崇煽动江湖势力,与前朝余孽勾结,监守自盗。”他动了动手指,将身后的士兵唤上前,“现将其收押天牢,以待后审。”

  “王爷!”杨世忠欲再求情,段崇却一下按住他的肩膀。

  他将骄霜剑收回鞘中,交给杨世忠,沉声道:“没事。”

  杨世忠茫然地接过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来两名士兵对着段崇抱拳行礼,继而直接将他押往天牢。

  ……

  傅成璧看见李元钧佩戴的龙纹玉璜后,心道不妙,匆忙奔下楼来跟上华英。

  华英看了她一眼,从一旁信鹰手中取来两只罐子,罐中都装着满满的蝴蝶。

  傅成璧盯着这两只大罐,心里不免还是有些不安,问道:“能追得上吗?”

  “没问题。”华英自信满满地拍了拍罐子。

  按照之前的部署,一旦出现情况,杨世忠、裴云英二人跟着千里火走,帮助段崇围追堵截;而华英则防备对方一手声东击西,以鹧鸪春作为追踪。

  罐口一开,蝴蝶舞动着翅膀飞出来。一开始它们身态翩跹,漫无目的地在四周游荡,没过多久,就有几只成群结队地往茶楼里面飞去,继而又有很多跟在蝶群当中。

  华英讶异地扬起眉,“怎么回事?”

  傅成璧攥起手掌,抬脚跟在蝶群后面,提裙上到顶楼,走进披月轩中。

  徐信衡肋下受得创口不算致命,因他身负武艺,只得由信鹰子先抬至衙门看管住,再行医治。

  而宜娴所受之伤贯穿胸口,虽然剑的角度刁钻毒辣,已经尽力避开所有要害之处,但她因失血过多,现如今已奄奄一息。

  李元钧派人请了女医前来为宜娴医治。女医先简单做了止血处理,可缝合伤口时,宜娴一直在挣扎,按都按不住,血不止地在流淌。

  女医眼见已束手无策,面露不忍和痛苦地叹了一声,苦劝她不要乱动。可若换了他人,流了这么多血也早该昏迷过去了,却不知是甚么支撑宜娴一直清醒着。

  她喉咙中挤出“嗬嗬”的嘶哑声,眼角不断淌出泪来,似有甚么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说起。

  蝴蝶从窗外飞进来,不断在屋内起舞盘旋。见此异状,女医吓得脸色都变了,只当这位娴夫人是蝴蝶所化的精怪,行将就木之际要还归本体,才会招来这么多的蝴蝶。

  门被一下推开,女医惊慌失措地跑过去,迎头撞上了傅成璧,她口中叫着“妖怪!她是妖怪!”,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披月轩。

  华英及时跟上来,越过傅成璧,就见那位娴夫人躺在床上,大片大片的鲜血从她背后渗出来,整个人如浸在血泊当中,那张清丽的脸不禁多了一丝凄艳。

  宜娴已然气息奄奄,肤与唇已经寻不到半点血色,眼睛迷离地盯着不断乱飞的蝴蝶。

  傅成璧教这屋中浓重的血腥气熏得头脑发昏,她勉强稳住神,对华英说:“去,快去将刚才跑出去大夫找回来。”

  华英见人命关天,也不敢多耽搁,转身就追了出去。

  傅成璧走上前,一不小心就踩进一小片鲜血当中,些许血花溅到她的鞋面上。傅成璧咬咬牙,坐在床边左寻右找,拿住一旁浸了血的布条先行按住宜娴的伤口。

  傅成璧声音还算镇静:“先止血……血……”紧接着,她的掌心感觉到一片濡热,不禁开始轻微发着颤。

  “不必你来可怜我……”宜娴抓住了傅成璧的手腕。

  傅成璧冷住声:“我才不是可怜你。我问你……画在哪里?”

  宜娴想说话,喉管窜上一股腥意,令她猛咳了两口鲜血。

  傅成璧红着眼,质问道:“是不是李元钧指使你换了画?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段崇的!”

  宜娴笑着,可喉咙发出的声音却全是泣意,眼神里充斥着崩溃和绝望。

  “我嫁给他,就是他的女人。如今我除掉段崇……他一定能记住我的好……”

  傅成璧眼见她已无可救药,咬牙恨道:“你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你都入狱了!你个大笨蛋!

  段崇:不入狱怎么知道你那么担心我呢?

  傅成璧:……

  第58章 探狱

  她岂是执迷不悟?无非是不愿相信罢了, 不愿相信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活过去了。

  “他如果真得喜欢你,怎舍得让你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傅成璧说。

  傅成璧按着伤口的手松了一阵,只觉得宜娴的身子渐渐冷了, 她一口游丝哀绵不断, 胸口轻微起伏,呼吸已是出多入少。

  她眼睛呆怔地望着傅成璧,眼角淌泪, 半晌, 连最后一丝气息也断了。傅成璧再唤她,也听不到应。

  华英拎着女医回来的时候, 宜娴已是香消玉殒,魂归西天。

  华英看见傅成璧死死攥着浸着血的布条, 料想她一定是吓得不轻,上前轻握住她的手, 用手绢擦着掌心中的鲜血。

  华英声音温和,说:“郡主, 你还是先回去罢,这里交给我。”

  “画……”

  傅成璧涣散的眼神里重新聚上光亮,她的手有些哆哆嗦嗦的, 开始在宜娴的身上翻找。果不其然, 在宜娴的袖中找到已经去掉画轴且被折起来的《宝鹤图》。

  傅成璧展开来看, 不少蝴蝶落在画上,隐约可见其上还残留些许“鹧鸪春”。

  华英一时惊疑,“怎么在她身上?”

  傅成璧仔细查验一番, 确定是她之前在睿王府看到那幅画无疑,而教贼人偷走的《宝鹤图》应当是赝品。

  她渐松下一口气,即便真迹有部分折损也没关系,更何况现有人证物证可以确定是宜娴在暗中做了手脚,应当不会再归责于段崇。

  华英正问:“画已毁成这样,睿王不会追究罢?”

  就在此时,傅成璧摸到画幅左侧文山居士的印章,手指在反面摩挲而过,令她一下蹙紧了眉。

  从前李元钧曾教过她,说是鉴定文山居士的真迹有一条蹊径,就是红泥印章落下之后,文山居士会再再以铜章压印,在纸背后可以轻微触到凸出的印痕。

  上一次在宝楼中鉴画,她只从着墨、风韵上判定是文山居士的画作,对《宝鹤图》的欣赏多于对它真伪的鉴别。

  她没想过到李元钧手中的画还能是假的……

  他分明知道如何分辨真伪,为何这一幅《宝鹤图》的印章却没有印痕?

  华英见她脸色很是难堪,忧然问道:“怎么了?你没事罢?”

  “这画是假的。”

  华英大惊,“假的?怎么可能……!”

  傅成璧眼睛移到宜娴的面容上,几近心惊地垂首,闭着眼颤抖地喘息一声。前世在鹿鸣台时所感受到的恐惧开始漫上心头,令她喉咙阵阵发紧。

  宜娴既然偷偷将画换掉,就意味着她不知道这幅所谓的真迹也是假的,而且到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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