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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矢吗?_木夕朝兮【完结】(63)

  再说,为了作画?哪样的画,非得在那样缱绻旖旎,莺歌燕艳的地方才能激发灵感?

  老实说,这几日来旌竹确实没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倒是琥珀,对着自己时,诚恳中带着讨好,殷勤中藏着小心思的态度,一直让她觉得别有用心。总觉得好像要在自己身上贪图点什么似的。但细想自己一穷二白,没身份没背景,一时半会儿着实想不出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来。

  正此时一丫鬟来传话,说是那个姓郑的公子又来求见了。

  白鸳一听,有毅力,唐堡主伤了几日,那姓郑的便来探望了几回,每回还都顺道过来拜访,只是回回都止步院门口。旌竹摆明了懒得应付,推脱的话漏洞百出,理由用的差不多了,但对方的态度明显不打算放弃,大有见不到人不罢休的意思。

  本以为旌竹会像往常那样,信口胡诌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是了,却见他将面上册子一掀,吩咐道:“请郑公子进来吧。”

  白鸳放下糕点,拍掉了指间的细屑,不情不愿地朝旌竹挪了过去。既然有外人在场,她这个新欢小妾,怎么着都得走个过场,该演还是得演一下浓情蜜意的。

  将手在他肩头摆好轻轻捶着,她压低声,“今日怎么不随口将人打发了?”

  “左右是为求画,日日来,烦得很。”他舒服地眯了眯眼,心情似乎不错。

  不一会儿,长身玉立的郑公子便满脸荣光地大步而来,煞有介事地揖礼道:“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旌竹也起身意思意思还了一礼,便令琥珀看座。

  白鸳在郑公子现身的那一瞬间便息了声,暗呼倒霉。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旌竹肩背,埋着脑袋,尽量将自己的小身板隐没在旌竹身后。

  真是冤家路窄。

  各大门派联合讨伐金鳞教的那场乱斗中,与自己过了二百招的那名英雄,可不就是眼前的这名郑公子吗?!

  ……

  第69章 生活所迫

  “家父乃爱画之人,去年有幸得见先生墨宝,惊为天人,自此耿怀于心,念念难忘。”郑涧说罢又是揖身一礼,“余月便是家父寿辰,作为小辈,实想尽份孝心。”

  “你是想让我为你父亲画幅贺寿图。”旌竹的语气有些玩味。

  “不不不。如何敢指派先生为家父作画。”郑府虽在沐阳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但旌大画师是连武林盟主的面子也不吃的人,作不作画全凭心意而为,哪里是摆出他爹的名号就左右得了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因此,只是道:“只是不知是否有那个荣幸,能得先生的一副画。郑某定当奉上明珠美玉,供先生赏玩。”

  郑涧说罢,试探抬首看去,一脸无害的第一画师,笑如春风。同他的背景一般,并无令人可惧之处。只不过比起他自身,爱他那双妙手的人,在江湖上有名望有身份,来头不小者不乏有之。

  又常闻第一画师性情磊阔,好交朋友。因此,别看他一副文弱可欺的书生面孔,还真不是哪个人都能轻易惹得起的角色。

  但见旌竹磨搓着广袖袍角,并不立刻回答,直到稍头一片落叶,在脚边打了几个旋后,方回头对着没脸见人的白鸳道:“鸳儿,去将案头最左的那副画取来。”

  白鸳压着嗓子柔声答着‘是’,半低首,一回身便进了屋。

  一眼瞧见案上有且仅有一幅画卷。被好好收起,静静地躺在案头,像是事先便预备好似的。

  往门外望去一眼,白鸳琢磨着是不是该在眉上再多描几笔,或是再画个斜红额黄什么,五颜六色地晃晕那姓郑的眼才好。否则若是被认出来了,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但屋外已传来了催促声,只得拿起画卷,硬着头皮往外走。想着那日污泥花了脸,散发披头的,与今日的形象大相径庭,不免也怀了几分侥幸。

  旌竹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作弄她,竟还命她将画卷亲手递过去。

  郑涧起先也未在意,待白鸳走得近了,面上不免也露了疑色,落在白鸳面上的视线一时忘了移开。毕竟那二百回合的手,也不是白交的。但要他百分百确定却也做不到,毕竟那日情形混乱。眼前的姑娘与那日的像又不似。

  旌竹似这时才觉出不对来,上前自然而然地将白鸳一揽入怀中:“郑公子与鸳儿相熟?”

  不待郑涧做答,一指便挑起了白鸳下颚,似是不解,“鸳儿何时与郑家公子相识的,为夫怎么一点也不知晓。嗯?”

  白鸳只觉全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都奓起来了,勉强压制着,娇嗔地与他打情骂俏,“鸳儿才不认识什么郑家公子,鸳儿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夫君一人。”

  两人的一来一往让本就糊涂混乱的郑涧疑心渐消,看来不过是人有相似罢了。如此一来,不由为自己方才的失态羞赧,连连摆手,“夫人与在下旧友神似,实非有意冒犯,还请先生见谅。”

  旌竹回转过头,打趣道:“我险些要以为,公子今日不是来求画,而是来求人的了。”

  将郑涧闹了个大红脸。

  将人送走后,白鸳从旌竹怀中挣脱,睨他一眼,欲言又止。这家伙,助她脱身是真,吃她豆腐似乎也是真,回回如此,让人不知是该怒还是该谢。

  但耿耿于怀的只她一人,他似乎对方才的小插曲并不放在心上,那大方磊落的态度,令她也做不出来扭扭捏捏的样,只能狠瞪一眼一旁捂嘴偷笑的琥珀。末了也觉得奇怪,“那画卷是你事先便准备好的,你早便有意赠画?”

  旌竹闻言略一颔首,好不无奈地表示道:“为了生活,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啊,且如今又多了一张嘴要养活。何况乎郑府可是沐阳城首富~”最末一句,意味不言而喻。

  但白鸳听了反倒糊涂,“既然如此,一开始答应便好。”干嘛非得让人几次三番地顺道拜访?

  旌竹笑得好不开心,一脸高深莫测地挑眉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于是白鸳悄悄扯来了琥珀打听,“怎么听着,你家主子那么缺钱花?”不应该呀。

  对此小琥珀似也颇有怨言,“生活不易,主子又爱耍脾气,别看主子外表光鲜亮丽,其实账簿上早就是赤字了。不然主子也不会接受唐堡主的邀约入住。”

  白鸳诧异,“都说第一画师的画有价无市,千金难求。”不是该有一座大金库才对的么?

  琥珀耸耸肩,“话虽如此,可看不顺眼的家伙,主子一向不乐意将画给出去。”末了,补充一句,“真没几个人是主子看得上眼,又家财万贯的。”

  “这么说来,郑家倒是入了你家主子的眼?”

  “不见得。”琥珀摇了摇脑袋,也是意外,随即嘿嘿又笑:“我看主子是怕怠慢了小鸳姐,这才转了性,急着攒银子。”

  “你这么揭你家主子的短,你家主子知不知道?”白鸳拿手指头弹他脑门,把过河拆桥诠释得淋漓尽致,“人说卖主求荣,小琥珀,你求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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