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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矢吗?_木夕朝兮【完结】(71)

  但旌竹很快打起精神来,引着她往那棵凤凰木走去,“这里,是当年我爹娘定情之地。”

  白鸳有些意外,这是旌竹第一次主动说起自己的事。她隐约明白了旌竹今日来次此的目的,于是只是安静地陪在他身旁。

  白鸳顺着旌竹的目光静静望向那棵凤凰木,明明已是八月,却依旧红花盈树,恍恍如焰。正是应了那句‘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美极。

  不知是否因为这份特殊,才得到了眷侣们的青睐。

  枝叶婆娑,红花零星满地。走近了才发现,凤凰木的枝条上系满了红色绸带,此刻正于风中翩然起舞。满树的绸带,有簇新的,也有因年代久远,而褪色泛白的。不知道旌竹爹娘当年系上的,是哪一条呢。

  树后传来窸窣声响,白鸳想起岸畔的另一小舟,猜测一定是对情到浓时的小儿女,打算在这棵凤凰木上系上属于他们的红绸带。

  白鸳两人出现的动静,似也引起对方的注意。不多时,树后便探出了两个脑袋来。

  两两相对间,皆有些目瞪口呆。

  白鸳差点没问,两位少年,这是来系红绸带的?

  夏侯麟怒:“臭竹子!”

  旌竹笑:“小麟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回答的打算。

  然后便见郑涧从树后走出来,礼数周到地向两人打了招呼,替夏侯麟回答了旌竹问题,夏侯麟来此是为作画,而他则是陪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郑涧这一回看向她时的眼里,再次带上的探究之意。

  夏侯麟看看旌竹,又看看白鸳,只是看向白鸳的那一眼颇为委屈,似乎碍于她别人家小妾的身份,不好再像上回那样随意搭话了。

  ……

  第78章 身份可疑

  旌竹与夏侯麟在石亭内说话,白鸳与郑涧依旧立于凤凰木前。

  白鸳拂去落于肩侧的一朵红花,便听郑涧语带犹疑地向她道:“白姑娘今日妆扮,与唐家堡那日犹为不同,郑某险些要将白姑娘认做另一人。”

  “这世间相似的人太多,”白鸳知他意有所指,决定打死不认,“要我说,就如郑公子,也有与我所认识的人中,颇为相似的。”

  “白姑娘是说郑某面善?”郑涧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白鸳索性大方承认,“对,但并不至于将公子与我所识之人混淆。”

  郑涧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与她提起,两个月前众门派讨伐金鳞教的事。

  白鸳又含混地糊弄了几句,渐渐觉得压力有点大,于是借口要往石亭去。

  郑涧涵养极好,虽对她明显怀疑,但并不强留,微笑着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鸳如蒙大赦,对他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谁料她刚走出两步,身后杀气顿起,掌风凌厉,对于危险的应激反应,她避开的同时,也不客气了。两人一触即发,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这招式一对上,马脚立刻就露出来了。郑涧眉间的川字能夹死苍蝇,“那日果然是你,你是金鳞教的人!”他说得很肯定。

  这边的大动静,很快引起石亭内两人的注意。好好的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

  夏侯麟用他那点蹩脚的轻功,向那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赶去,他大喝一声,看准时机一把拉开自己兄弟,劈头就骂,“郑兄,你打人姑娘干嘛!”

  他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句话,用词很有问题。但郑涧恍若未闻,直直看向已走向白鸳身前的旌竹,轻声道:“旌先生,或许有话要解释。”

  夏侯麟不明所以地看过去,见白姑娘正偏着头看向别处,而臭竹子弯着嘴角轻笑。看样子在场摸不着头脑的,只有他一个人

  “解释?”旌竹的表情忽然有些困惑,“解释什么?”

  郑涧道:“白姑娘的身份。”

  “喔,对——”旌竹似乎恍悟,点头道:“白鸳其实是我的护卫,那日唐家堡隐瞒她的身份,实乃事出有因。”

  旌竹看着郑涧只是道了这么一句,并不解释更多。

  夏侯麟听后呆愣了好久,随后激动得睁大了眼,这个消息是他这几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

  但郑涧依旧眉头紧皱,轻声道:“先生可知,白姑娘是金鳞教的人?”

  “金鳞教?何以见得?”旌竹回头看了眼白鸳,白鸳眼神闪烁不愿与他对视。

  郑涧肯定道:“两月前,众教于祁山讨伐金鳞教,我曾与白姑娘交过手,不会有错。”

  旌竹满脸不解地看向郑涧,“小鸳是我的护卫,对她的来历,我要更清楚些,她这一身功夫并非承于金鳞教啊。”

  被旌竹这话一点,白鸳瞬间开窍了,对呀!她可真是糊涂了,她八岁离开金鳞教,一身所学皆承于红枫岛。祁山那日与郑涧过的那二百招,一招一式皆与金鳞教沾不上半点干系。她完全可以与金鳞教撇得很干净!

  太心虚了,她实在是太心虚了。

  想到这里,白鸳灵光一闪,一拍脑袋,指着郑涧微恼道:“原来是你!那日不分青红皂白,便对无辜的我动手的那个人。我说郑公子怎么看着那么面善呢。”

  这一唱一和,贼喊捉贼的戏码,郑涧一时还真被蒙住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可,“那日金鳞教徒喊你师姐。”这他可没听错。

  “所以我何其冤枉呐,当日只是路过,无缘无故被卷入乱斗,已是倒霉至极。还没弄清楚状况,便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揍,被人揍不还手,师父可没教过我这样包子。你当日好歹问我一句,那便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了。”白鸳说着好不委屈,摇头道:“当日我负伤而逃,昏倒在了路中央,幸亏旌竹救了我,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才作为护卫留在了他的身边。”

  一旁的旌竹缓缓点头,对她这略有出入的陈词,表示了肯定。

  “这……这……”这般声情并茂,有理有据,郑涧自觉理亏。

  夏侯麟自然而然站在了白鸳这边,谴责道:“郑兄,此次是你鲁莽了!”

  于是这次小小危机在郑涧的愧疚之中,算是化解了。

  离去前,夏侯麟瞪一眼旌竹,而后娇羞地邀请白鸳三日后,一定要再来此地观摩他与旌竹的比试。

  白鸳在他的灼灼目光中压力极大地点头道:“一定,一定。”

  小舟偏离数尺,夏侯麟回眸看来的那一眼,颇为恋恋不舍。

  待暮沉沉,月高升,旌竹方携白鸳归去。

  临湖映月,白鸢独立舟头,微微仰面望向天边的明月,粼粼波光与万点星辰,似皆纳入那双明眸。

  小舟轻荡,月华如练,旌竹静静于舟头撑杆,半晌白鸳从小舟的那头移至这头,距旌竹一步之遥盘膝而坐。

  白鸳微垂着眉眼细细思量,半晌抬头望着旌竹的背影,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一身所学,非承于金鳞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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