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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从良记_长乐思央【完结】(45)


江敏当下变了脸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60章

江孟真但笑不语,只视线凝聚在张氏身上,郝澄和江敏便又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看张氏。
后者愣了一下,也不气虚,反倒斥责江孟真道:“你胡说什么!”
他也不装柔弱了,转过脸去怒瞪着自家妻主:“我日夜都和在一块,妻夫十多年,没想到只旁人一句话,你就动摇了对我的信任!”
他这幅坦dàngdàng的态度,江敏立马就气虚了,但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又什么错误,而是把责任都推到江孟真身上,斥责他道:“你都胡说些什么,还不快向你父亲道歉!”
江孟真面露疑惑:“我何曾说过什么对不起他的话了?”
江敏一时语塞,他确实未曾明确的说张氏红杏出墙,但他的话那么又暗示xing,旁人怎么可能不想歪。
思及此处,她不免对这个嫡长子又多了几分厌恶。江孟真心思颇多,先前为她算计旁人也是她看在眼里的,没曾想他竟然拿这心思拿来算计她这个亲娘,简直是令人齿寒。
江孟真当然不可能道歉,也并未打算就这么让事qíng结束,他话锋一转,又道:“我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父亲您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他慢悠悠地念了几个词:“十年前,松花巷,福缘寺,李莲香。”
郝澄听得一头雾水,只管盯着张氏面上的神qíng变化,对方果真当着她的面上演了一回变脸略绝活。
原本张氏是中气十足,因为愤怒,那气血上涌,加上他保养得好,堪称面如三月桃花。
但江孟真寥寥几语,刷地一下他就面白如纸,好似一个听说自个得了绝症,即将命不久矣的垂危病人。
江敏眼睛也不瞎,看自家夫郎神色,当场便怒了:“好啊,敢qíng你方才在骗我!张欣,你与我讲清楚,孟真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世间没什么女子能够忍受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江敏显然也不例外。
张氏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敏却怒道:“你不着急解释,来人,把江岑带去正厅,再让人去采离果过来!”
离果是晋国一种可以入药的果实,还有一种特别奇妙的作用,就是可以拿来调配滴血认亲的药。
江岑一下子人被江孟真身边高大的仆从拎了起来,她先前被郝澄拎起来摔了一下,已经对骤然悬空有了yīn影。
当即就哇哇大哭,一边挣扎一边向自个的娘亲求助:“娘,你救我!”
到底养了十年,江敏有些心软。但一想起来她很可能是张氏背叛她的产物,她立马又冷硬了心肠,背过身去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面。
她这反应落在江孟真眼中,他却没觉得又什么解气,反而对江敏多了几分不耻。她一直是这样吧,耳根子软,但一触碰到自己的利益又狠心到极点,说穿了就是自私自利。
只能说不愧是母子,这一点他的xing格其实很像她。
张氏一路跟在后头,也不知道江孟真的话到底让他想起来什么,他走起来竟是摇摇晃晃的,就如同秋日枯枝上的一片残叶,风一chuī便摇摇yù坠。
郝澄看他身形,不免有几分忧虑,低声问江孟真:“那江岑难道真是?”
后者朝她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咱们跟在后头看戏便是,看完了你就都知道了。”
下人取来了一个金huáng色表皮外形有些像柠檬的果实,江敏接过那离果,亲手用刀子在上头一划,将离果的汁液挤进去一个碗中。
紧接着拉过江岑的手,在她的手上一划,一滴血珠便落到混合了离果汁液的清水中晕开。
江敏又用另外一柄gān净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她的血随后也落了下来。
郝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小碗,就见两滴血在清水中混合在一起,然后渐渐的变成了浅蓝色。
郝澄搞不懂这什么意思,不过江敏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她也大致能猜出这蓝颜色的意思。
虽然狗血桥段很好看,但这检验方法要是不靠谱,孩子也是无辜的,她问出声来:“这真离果当真有这么神奇吗?”
江孟真便也滴了一滴血到碗里,先前江敏的血竟然又和那江岑的分开,两滴血融合在一起,碗里也变成了浅红色。
郝澄对这奇妙的反应目瞪口呆,但想了想这个世界孩子出生的方式,又想了想一些糙药奇妙的药效,这种可以有助于滴血认亲的药物,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江孟真这一动作,江敏面上对他便多了几分内疚:“你何必如此,我知道你是我的儿子,阿楠不会像这个贱人一样背叛我!”
张氏在一旁头摇得厉害:“不是,不是这样的!”
江敏却反手给了他一耳刮子,显然已经认定江岑是张氏和其他人偷qíng生的孽种了,先前江孟真说的话,八成就是张氏和其他人苟且的地方。
思及此处,她又问江孟真:“既然你知道张欣和人有苟且,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一想到自个把一个孽种如珠如宝的养了十年,她整个肺都气炸了!
江孟真却是以一种更奇怪的眼神看她:“我何曾说过,父亲他和人有苟且了?”
江敏愣住了,她道:“可江岑她……”
“江岑她确实不是您的女儿。”江孟真道。
但下一秒,他又接了一句:“可她也不是您口中这个贱人的女儿”

第61章

江孟真将离果的汁液挤进去另一个盛着清水的碗,他捏住不明白qíng况的江岑,锋利的刀刃在她的手心轻轻划了一刀,嫣红的血便滴入碗中,在清水中晕开成浅粉的颜色。
江敏忙不迭抓过张氏的手,也拉着他划了一刀。两个人的血汇聚在一起,果然也是蓝色。
江敏被戴了绿帽子的怒意消散了几分,她松开张氏的手,质问道:“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养了江岑十年,几乎把这唯一的女儿宠到天上去,甚至还为了江岑,把江孟真这个能gān的儿子急匆匆地嫁出去,搞得江孟真和她几乎反目成仇。
结果今天却突然被告知,江岑根本就不是她女儿,这叫她如何能够忍受的了。
张氏一开始还是十分脆弱的,等事qíng全部会摊开到人前,他反而变得冷酷起来:“没错,她确实不是我们的岑儿,我们的岑儿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就是被你和林楠生的这个贱种害死的。”
张氏本来就因为掉过一个孩子导致身体很虚,有了孩子也很难保住,怀江岑的时候,他吃了无数的保胎药,每天在药罐子里泡着,长到七八个个月的时候。大夫却说他肚子里的事个死胎,而且他以后也不可能怀上孩子。
那个时候江孟真在江府地位已经很高了,如果他变成一个连孩子都没法生的男人,肯定比不过江孟真,他便动了心思,找了个和他差不多时间怀孩子的男子。
在生产那日换了个旁人家的女儿,将其抱进府里来,充当是他的孩子,而他诞下的死胎送出去,让人找了个地方掩埋了。
张氏说不出口,江孟真便将当年的隐秘揭开。
在张氏问他:“我自认做的隐秘,你又是何时得知这件事qíng的?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查到的。”
江孟真被嫁了出去,也就不算江家人了。实际上他这几年都未曾回来过,按理说就不能cha手江家的事qíng了。他不明白江孟真为何心血来cháo调查这些,更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江孟真为他解了惑:“这纯粹是机缘巧合,我也只是刚知晓不久。至于为何得知,负责掩埋的人,将那个死胎葬在了福缘寺附近。”
福缘寺便是魏老太爷常有来往的寺庙,而且张氏处置相关的人的时候是有人帮忙的,只要知道秘密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事qíng就迟早有翻出来的一日。
张氏一口一个贱种,江敏又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面对着江孟真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内疚:“真儿,是娘不对,为娘先前信了这毒夫的鬼话,对不住你。”
她伸过手来,却被江孟真给避开:“回门礼我已经送到这府上了,就不再多留了。”
他侧过头来,将手搁到郝澄手上:“妻主,我累了。”
郝澄反手握紧他,温声应道:“既然累了,那咱们就先回去了。”看了这么一场狗血大戏,她也觉得待在这里不怎么合适了。
原本是想多做挽留,不过张氏的事qíng还有江岑的事她得先处置,如今她也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只得了江孟真这么一个亲生孩子,即便将来娶了新的夫郎,那也不一定能够再有孩子。
便是有了,那个时候她也垂垂老矣,没有心力去照拂第二个孩子,还得倚仗江孟真,便是为了未来她死后有个捧火盆的,也不能再对江孟真是先前的态度了。
在郝澄带着江孟真离开的时候,江敏追出去两步,喊道:“这些事qíng我会处置好,一定会给你一个jiāo代的。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希望你能原谅我。”
等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江孟真许久都没有说话,郝澄就轻轻掰过他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该和她说的江孟真自然会和他说,他不愿意说,她也不bī他全部解释清楚。
路行了一半,江孟真又突然道:“我方才在府上的时候其实说了一个谎。”
“诶?”郝澄侧过脸来看他。
他接着道:“方才我说,我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消息,但是在几年前我就知晓了这个事实。”
郝澄睁大眼:“那既然是这样,你为何不早些说出来,你不是不喜欢你的继父吗?”如果她是江孟真的话,有确切消息肯定会立马捅出去的。
江孟真却道:“我原本想着,要再过些时候再说出去,那我母亲的表现一定会比现在更加jīng彩。”
他先前一直待在魏府,江家的事qíng其实也碍不了他什么。江岑xing子骄纵,但有个国公世女的名头,又有江敏护着,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江孟真在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要立马捅出去,但他更喜欢钝刀子杀人,非要等江岑养得更歪一点,他那母亲更年迈一些,再把这消息捅出去,才会有更好的效果。
实际上,他今天会说出来,只是临时起意,原本他的打算是,等到江敏垂垂老矣的时候,再请来江家的族中长老,当着她的面把这消息捅破。比起张氏,他其实还要更恨自己的母亲一些。
若不是江敏耳根子软偏听偏信,又为了张氏肚腹中的孩子对他狠心,当初他也不至于嫁给魏亚楠那么个东西。张氏嫉恨他的生父,他可以理解,要他站到张氏的位置,他的手段可能还要更过分一些。可江敏是他的亲生母亲,在他生父还在的时候也对他很好。但在张氏肚子里的孩子之间,江敏还是选择了牺牲他的未来。
若是他的xing子懦弱一些,本事差一些。当时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他指不定就会在魏府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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