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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首辅_假面的盛宴【完结+番外】(221)

  当然,光有族学,没有先生也不行。

  薛庭儴亲自上门去请了何、乔两位秀才,除了每年有不低于其他学馆开出的月俸,但凡能入族学教书的先生,都可以得到他本人的指点。

  仅凭这点就足够吸引许多穷秀才来了,一个解元的指点,那是花了银子都买不来的。

  到了族学揭匾那日,徐县令亲自到场,甚至清远学馆也来了人。

  场面极为宏大,一般村民们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别说那些衣衫得体的读书人,光是县太爷的仪仗,都足够他们看花眼了。

  今日乃是阖族大事,自然不用还拘礼守孝,薛庭儴也亲自到场了,只是衣着十分朴素。

  鞭炮声喧天之中,由徐县令和薛庭儴一同揭下挂在匾额上的那块红绸。

  ‘余庆社学’几个大字显露出来,虽不是金光闪闪,但古朴庄重。

  之所以不叫薛氏族学,而是叫余庆社学,乃是薛庭儴和薛族长共同商议而来。到底这村塾的建立乃是基于惠及乡里,两人都不是只做事不图名的朴实性子,叫族学只是针对薛氏一族,可若是社学,将会扩大薛氏一族在当地的影响力。

  但凡这社学由薛氏一族把持一日,就由不得旁人不高看薛氏一眼。

  尤其如今余庆社学风头正盛,创办者是举人,教书的先生是秀才,县太爷亲临现场,连县里有名望的清远学馆都来了这么多人。

  哪怕是那些目不识丁的老百姓,也知道这其中蕴含的意思,薛氏一族到底是翻身了,俨然一副湖阳乡第一宗族的架势。

  这一场揭匾仪式,既足了薛家的面子,也让徐县令摆足了官威。想必之后,在民间关于县太爷爱护治下老百姓的风评上又会多添上一笔。

  热闹散去,一切都回归平静,不过余庆村到底是不一样了。

  在修社学的同时,薛族长又号召村民们一同出力把从族学到村口的大路修了一番,土都夯实了,如今这条路既宽敞又平展,俨然与其他村那崎岖的土路不一般。

  每天清晨的时候,就有上学的孩子或是几个结伴,或是由大人带着,行走在这条路上。

  老远看去,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

  之后便会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从弟子规到三字经,一派兴兴向荣的景象。

  薛庭儴闲暇之余,也会来社学里巡视一番,这些小学童们都不认识他,见他面容年轻,衣着普通,还以为是哪个慕名而来想求学的学子。

  如今想来余庆社学里念书的人可不少,可因为地方有限,只能拒之门外。隔几日就会有人亲自找上门来,这些学童们都习惯了。

  得意的同时,不禁更是努力读书,生怕学业拉下了,被先生让家人领回家。

  这是薛举人的义举,家里的长辈都是这么跟他们说的。若不是薛举人,他们肯定不会有书可读,只能在家里放牛割猪草,每日游荡于山野之间。哪能像现在这样坐在窗明几净的讲堂里,读书明理,每日社学里还一餐午饭可供补贴。

  薛举人是个大好人,你们以后读书出来了,可要好好报答他。

  所以这些小学童们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少年,就是他们心目中高大威严的薛举人。

  正值休息的时间,学童们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了,都在讲堂的门前玩乐。

  一群平均年纪在七八岁的小童,一面说着话,不禁就议论起薛举人了。有人猜他年纪一定很长了,能叫老爷的肯定不年轻;有人猜薛举人头上肯定长两只角,若不然会这么厉害,在小孩子们心里能长角的人都厉害;还有人说着说着,就扮演起来了,也是为了让大家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就见一个小童半驼着背,手里装作抚着胡须,咳了两声道:“你们都要好好读书,不要辜负老夫的期望。”

  旁边的人俱都笑了起来,与他疯闹说薛举人肯定不是这样的,不过更多的人则是说像,薛举人肯定是这样的。

  这时,从一旁斋舍里走出来三人,正是何秀才和薛庭儴,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名两鬓微微有些泛白的青年。

  薛庭儴面容有些尴尬地走在前面,何秀才则陪在一旁。

  不用何秀才说话,这些学童们就吓得赶紧噤了声,个个蔫头耷脑地立在那里。

  见此,何秀才也说不出什么谴责的话,只是道:“以后不准拿薛举人玩笑,快回讲堂。”

  “是,先生。”

  恭恭敬敬地鞠了躬,这群毛孩子好奇地看了一眼薛庭儴,便散去了。

  “前辈,还望不要见怪,这些孩子都野惯了,再教一段时间,就能懂规矩。”何秀才毕恭毕敬对薛庭儴道,话里有解释之意,看得出来这何秀才日里虽是拘谨严肃了些,但对这些学童们的爱护却是一分不少。

  “无妨。”

  薛庭儴站了站,便对何秀才道:“方才我与你说的那些你需谨记,八股文最重要的就是破题。我与你写的那两道题,你先做着,过几日拿来与我就是。”

  “谢前辈的指点。”

  薛庭儴点点头,制止了何秀才再送,便绕去后门离开了。那个离他们有些距离站着的青年踯躅了一下,随后跟了上。

  目送薛庭儴缓缓离开,何秀才一时有些感叹。谁能想到当日还不过是个文质少年的人,竟会达到如此地步?

  连他和乔秀才都没想到,当日立在下方需要他们二人才能决定命运的少年,如今他们必须以前辈称之。

  科举之道难,难如登天,可恰恰一旦过了,整个人生的际遇都会天翻地覆。

  何秀才并没有再多想,当日他之所以会应了来余庆社学坐馆,很大一部分是冲着薛举人而来。如今在这里教书,时不时薛举人会来指点他二人一番,以前许多不懂的或是总感觉蒙了层纱的东西,经过薛举人的指点,他顿时就会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难得,他并没有浪费,而是匆匆回到斋舍,拿出薛庭儴方才留下的两道题做了起来。

  薛庭儴出了后门,才停下脚步。

  他回首看着犹豫走过来的青年。说是青年,其实也就比薛庭儴大了一岁,却是生了少年白,凭空老了许多。

  薛庭儴复杂地看了薛俊才一眼,才问道:“你觉得这里如何?”

  薛俊才没有说话,只是疑惑地看向他。

  “你虽是守孝,但并不是一定足不出户。咱们乡下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你身无功名,其实不用顾虑太多。”

  薛俊才抿了抿嘴,低下头道:“我是承重孙,当得给阿爷守三年。”

  薛庭儴暗叹一口:“并无人让你不守孝,我只是觉得你不用如此荒废。如今社学里需要先生,你觉得自己没有功名不堪为人师,可以先教一教那些初蒙学的学童。这样一来既能温故而知新,也能为家里补贴一二,大伯母很担心你。”

  薛俊才抖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你不用觉得这是我在施舍你,是堂爷的决定。你若是愿意,就去告诉堂爷吧。好了,我得回去了,如今弘儿很是顽皮,我怕招儿一人看不住他。”薛庭儴失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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