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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首辅_假面的盛宴【完结+番外】(228)

  这想法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就有了,这也是她为何愿意多掏五十两银子的主要原因。

  事情定下来,招儿就去找人拆院墙,这事光指着她不行,还得毛八斗帮忙,毛八斗帮着找了工匠,也就三四天的功夫,从井儿胡同到西花儿市大街南侧的手帕胡同的拐角处就多了一间小铺子。

  门脸不大,也就两米多宽,里面倒比门脸大多了。

  一个大通间,直接可以通到后面小花园。

  就是本来不大的小花园更加小了,不过还留了一间房子大小的地方,也够平时晒晒太阳纳纳凉了。

  当然,在京城这地界可不是你想打通了弄铺子就能弄的,为此招儿再度找了之前卖他们房子的牙侩,花钱请他帮忙疏通一二,又办了契。

  为此,她又花了一百两银子。

  不过也算是值了,连那牙侩都直感叹当初怎么没想到这茬。宅子和铺子可是两码事,别看着铺子小,但因为毗邻花市,也能顶上这一座宅子的价了。

  这铺子招儿打算来开绣坊,现在毕竟不同以往,她也没有帮手,又人生地不熟。而桃儿和嫣然都是姑娘家,也不适合做那些抛头露面的生意。

  两人绣活都还不错,卖些布料和成衣,搭着再买点儿头花首饰啥的,也足够补贴家计了。而她则打算挨着边再弄一口大缸,专门卖薛庭儴之前给她的方子酿出的醋。

  那醋她尝过了,也不过半年的光景,就能顶上那些贮藏五年以上的老陈醋。醋之所以会卖得较贵,就是因为周期长,出产少,可若是能缩短周期,成本人力物力自然大大降低。

  不过这只是个打算,京城这边酿不了醋,所以这醋得是从山西那边运过来。幸亏京城当地百姓吃的醋都是从别的地方运来,所以也不算大费周折。

  就在这边忙着热火朝天的同时,朝中也因为开恩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其实每次开科取士的时候,朝中都会闹这么一场。

  无他,皆因各省的主副考都是京官外放,而这件差事看似不起眼,可是关系着朝中各个派系根基。

  就好比之前山西的乡试,这主考官一位就让几个派系争得是头破血流。

  山西作为沈家的大本营,自然不希望别的势力涉足,而其他派系基于各种原因,却又都想插上一脚。

  每三年一次的开科取士,不光是全国士子们值得欢庆的日子,也是朝中各位大员争抢人才的日子。这些举人、进士俱是未来朝廷的基石,大面上是朝廷的,私底下自然是谁的门生多,谁最占优。

  所以每逢这个时候,一些平时看起来格外矜持的大员们也会争得急赤白脸,光这十多个主副考官就能让他们扯上一个月的皮。

  嘉成帝也习惯了这种情况,老僧在在的任他们扯,等扯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再连消带打各打五十大板,最后的情形总会是几方势均力敌。

  这样一来,谁也说不出什么,自然就按着这么办了。

  说起来似乎很轻松,实则这里面都包含着嘉成帝和这些臣子们斗智斗勇的血泪。不过此时他也没精力去在意这个,他最看重的儿子,也是太子翮,竟然患了恶疾。

  嘉成帝三十岁登基,已临朝八年,打从太祖手里接下这个位置,他就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将会很艰辛。

  太祖乃是武将出身,当时适逢中原大地一片飘摇之际,危在旦夕。之所以能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除了自己的英明神武、骁勇善战,也是结合了多方的势力。

  这些势力在一切太平下来,都成了朝廷身上的毒疽,挖不下来撕不下去,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太祖拼着毁誉一身,依旧没能彻底解决,只留下一个表面太平盛世,实则千疮百孔的江山给他。

  太子祁翮乃是嘉成帝的头一个儿子,也是最得他喜爱的儿子。自小带在身边悉心教养,这孩子也是打小就聪明伶俐,只是让嘉成帝万万没想到是,也不过这几年他忙于朝政,疏忽了对太子的教诲,竟会让太子染上那种恶疾。

  整个东宫已经被戒严了,太子身边的奴才被打的打杀的杀,连太子的三位老师也被迁怒,至今滞留在东宫不得归。

  这其中就包括太子少师傅友德,及两位侍讲官。尤其是傅友德,作为太子少师,一直颇得嘉成帝看中,才会将他放在太子身边,却未曾想到他竟是疏忽至此。

  其实这事怨在傅友德头上,也实在有些冤屈,他虽是太子少师,到底也不是日日跟在太子身边。而太子之所以会染上那种恶疾,乃是身边恶奴为了逢迎主子,刻意引诱太子去那种地方,才会发生这种事。

  可帝王的迁怒素来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真得摊上了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

  为此,不光东宫一片风声鹤唳,连皇后娘娘也被迁怒了,被禁足在坤宁宫。

  就在朝中因为考官选差的事争得是沸沸扬扬之际,皇宫里却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

  有人给林邈送来了消息,得到消息的他整整一夜未睡,次日又去翰林院点卯,当晚回来后,将薛庭儴陈坚他们都叫了过来。

  他也并未细说,只道是让几人行走在外,不要透露和北麓书院的关系。几人皆是不解,纷纷追问,唯独薛庭儴目光闪了闪,又沉寂下来。

  “希望这件事只是为师过多担忧,我等初来乍到,又与旁人无甚交际。为师也就罢,你们不过是小鱼小虾,在北麓书院待的日子也短,知道的外人极少,希望不会受了牵连。只是朝中之事素来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情未发生,谁也不清楚最终会如何,为师这么说不过是未雨绸缪。”

  眼见遮掩不住,林邈就透露了些许口风,只是并未细说,只道是几人的大师伯出了些事。

  毛八斗他们还有一些摸不着头脑,薛庭儴却是顿时大悟。

  北麓一系之所以能在朝中超然物外,除了鲁桓卿这个当世大儒,还有一人占着主要干系,那就是鲁桓卿的第一个学生,林邈的大师兄,薛庭儴等人的大师伯傅友德。

  这傅友德并不位高权重,只领着国子监祭酒的衔,却领着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太子少师。

  基于此,朝中各个派系俱都不愿得罪北麓书院。太子之师,若是哪日太子登上宝座,至少是一个三公位置,这样的人物自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说不定还要交好一二。

  如今这么看来,傅友德是出事了?

  正确的应该是说太子出事了。

  在薛庭儴的那个梦里,太子翮是不存在的,只存在人们的记忆中。打从他入朝为官,太子翮就是作为先太子的存在,不过太子翮在人们口中的风评甚佳,甚至是嘉成帝每每提到太子翮也是十分扼腕。

  若不是太子翮早亡,之后的太子之位,乃甚至九五之尊的位置不会是太子惠的。

  可这些恰恰是那些大臣们愿意看见的,太子惠为人平庸,却又气量狭小,处事优柔寡断。在吃够了圣上决断独裁之苦,下面一些臣子们当然希望看见‘今上’容易对付。

  君弱臣强,君强臣弱,这些历来都是相辅相成的。

  难道说,他们早就动手了?才会有之后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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