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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_君夭【完结】(97)

  第上:君念北094 美人出浴

  又是一日,东风笑终于瞅见个空当,施施然从院落里跑了出来。

  这几日日子过得滋润,可是心里终归是不痛快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个在她面前寡言少语的人——她不欢喜他在她面前苍冷的样子,他在别人面前如何她是无心管的,可在她面前,她不允他这般冷。

  其实,所谓的冷,也是一种落寞。

  就像数年如一日在苍鹭之巅奏琴,无休无止。

  想起那一切,她心里疑惑却也心疼。

  明明从离开苍鹭那天,远远瞧见他抚琴的身影,她就想陪着他啊。

  几拐几绕,按照前些日子听闻的,零零散散的片段,又听着那隐隐约约的琴声,终于摸索到了那个院落,那院落本是府里接待客人用的,她记得分明,如今被打理得精致而又干净。

  她轻手轻脚溜了进去,方才琴声已然停了。

  几步走到门前,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四下静寂得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却是无人应答。

  东风笑心里闪过一丝罕见的落寞,咬了咬唇,又是敲门。

  依旧是无人应答。

  她一愣,在门前立了一会子,继而反手掏出短匕来,从那门缝里一探,猛地一个用力,竟是硬生生将那门裂开了一条缝隙。

  倒不是她力大无穷,只是这等顽劣之事,她幼时同阿枫做过不少,轻车熟路,自然,为此也没少挨丰帅的责罚。

  伸出短匕来又四下撇了撇,估摸着距离,幸而她虽然个头偏高,但身形还是偏瘦的,挑了个方位便钻入了门中。

  屋内一片安静,空无一人,陈设显出几分恬静淡然,隐隐地带着一种香气,像极了他周身的味道,她现在才想着,苍鹭世代行医,那香气许是药香。

  周遭无人,也不知他是不是出去了,可她知晓,自己此番溜出来甚是不易。

  有的事情如果不尽快说明了,只怕以后会后悔。

  举步向屋里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四下环顾,瞧着这屋子的陈设。

  那窗外有光照射进来,和蔼得紧,恬然自在,忽而却听见不远处,几声‘扑棱棱’的轻响,仿佛是羽翼扑张之声。

  她一愣,循声瞧去,却见那边的盆栽,赭石色的枝干上立着一只苍鹰。

  这鹰相较当初他初来时放走的那一只小了些许,毛色却几乎相同,如今停在那枝干上,一对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时不时拍着翅膀。

  东风笑已然许久不曾见到他的鹰了,瞧见这个小家伙,心里添了几分疑惑,想起他只有来到军营时才弄过鹰,心里莫名地添了几分疑惑和踟蹰。

  一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可她是绝不肯让这个想法成真的。

  心里一急,步子也是一急,竟是几步冲上前去,那鹰儿本是扑闪着翅膀,见她没有敌意,不欲展翅而逃,如今她这一番疾步,也是受了惊,匆忙一扑棱翅膀,展翅便往后面飞去。

  东风笑也未及多想,举步便跟上了那只苍鹰。

  便一路随着那苍鹰拐拐绕绕,直到她幡然醒悟,思量着自己为何这般做时,一个怔愣,只见前方乃是一方清池,池水清澈潋滟,微微漾起波纹,那池水上,墨色的长发披散得隽逸而又柔美。

  东风笑一个痴愣,飞快地寻了个门边,闪身匿入后面,抬眸瞧了去。

  却见那水面上墨色的发又是漾起,水面波纹愈发得密集,继而,瓷玉般的面颊从水中缓缓探出,一直立起,从她那里,一路下来,能分明地瞧见他那俊美的面,白皙的颈项,硬朗的锁骨,长发半遮半掩,可那隐隐露出的胸膛和腰身上,肌肉紧致而又力道,勾勒出的线条恍若浑然天成,他从水中现出身来,直到水面同他的窄腰齐平。

  池中水落在他周身,莹莹映着光,又成股向下流着,更是一番不可方物。

  她从这里瞧见他的侧颜,瞧见他抬了凤眸,睫毛扑闪,唇角的弧度若有若无,他抬起手臂来,接住那飞来的苍鹰,忽又手臂微抖放它飞走。

  东风笑一愣,不知不觉间已然几步走上前去,立在池边,一对眸子瞧着他。

  而玉辞闻声也回过头来瞧着她,四目相对只是几眼,不待她说话,他便又回过头去,仿佛是在躲闪她的眼神,仿佛是不肯多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对视的那一眼,东风笑似是从他的眉眼里看出了难掩的落寞,还有,似乎是……几分委屈,如今却只能看着他几步走到池边,似是刻意地回避她。

  许是她之前的猜疑伤了他的心,她看着他苍冷而又带着几分落寞的背影,莫名的,忽而想起从前在营里捡到的一直被遗弃的小猫,很小的一只,手掌大小,许是以前挨过饿,有一天中午她练枪忘了给它添食物,它也不敢叫唤,也不敢跑去同她撒娇,只是默默趴在空盘旁边,用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那空空如也的盘子。

  念及此,东风笑心里莫名一酸,已几步冲到他面前,顺势在池边一跪,竟是双手捧过他的面颊来,低下头去,狠狠吻上了他的薄唇。

  她察觉到他有一丝怔愣,继而,依旧是毫不反抗地任凭她吻着。

  玉辞微微闭上眸子,抬了手臂护在池边,无言地承受着她愈发加重的力道——此番,语气说是吻,不若说是在咬,她似是要将这吻烙在他唇上。

  这个吻很长很长,直到她察觉到他的呼吸带着几分急促和滚烫,才放开他来,侧过头,依旧是从他的鬓边一路向下,吻着他的颈项,双手也松开他的头,看似随意地环住他的窄腰。

  玉辞立在池边,手臂微转抱住她的腰身,直到她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他听见她低低地唤了一声:“美人儿……”

  “在。”他的声音很低,附在她耳畔,仿佛是二月的风。

  东风笑闻言唇角微扬,她喜欢他温柔的声线,哪怕只是一个字。

  “美人儿,之前的事……”她本是心高气傲,可是她不想再错过什么了。

  “之前的事,是我不好。”玉辞一手抱着她,一手轻轻摸着她的发,打断了她,轻声说着。

  东风笑一愣,抬起头来瞧着他,他的眸子明净温柔得如同一尾鱼。

  “我本应同你讲明的,可是我知晓军纪,不敢明说,不过你可放心,那件事,只是一个误会,并无人指使,也无什么阴谋。”他瞧着她,眼神没有躲藏。

  美人儿不我欺也。

  东风笑一扬唇角,抬手勾着他的下巴似是玩弄:“你想保护那个人吗?”

  玉辞一愣,继而颔首:“就像……你想保护这营中的弟兄。”

  东风笑抬头瞥了他一眼,复又回过头去,轻巧撩开他的长发,伏在他肩头,伸手轻轻抚着他后背上的疤痕,半晌,低声道:“我信你,其实……从不曾疑你。”

  她确是不曾怀疑他,她信他绝不会伤她分毫。

  可惜她知道的真相少之又少。

  有的事情,直到全部发生,人们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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