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贤没有接话，看着头顶上面纯白的天花板。室内很安静，两个人都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以后……我会只把你当做妹妹的。”关言轻声说道。
天空放晴，大片大片的阳光刺眼地从云层中钻出来。气温渐渐升高，整个世界被蒸腾的水汽笼罩，闷得透不过来气。
“时间不早了，我们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家吧。”关言已经坐起来，表情又恢复到之前那般润朗。
在车上，张晓贤有一搭没一搭跟绿绿聊着天。
“绿绿啊，我感觉刚才的拒绝太直接了。”
“嗯，是挺伤自尊的。”
“不是你叫我别对她那么残忍的吗？”
“所以你就伤了她的自尊。”
“唉～”张晓贤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做人果然是个难题。”
车子最终在一件咖啡馆前停下。关言对张晓贤说道：“你先在这车上面呆着，我有一些私事需要解决。”
“诶，关言姐……”
关言皱着眉转过头来瞧她。张晓贤被盯得发虚，改口道：“副总裁，那个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进去？”
“哦？”关言挑眉，表情稍稍柔和，“为什么？”
张晓贤揉了揉衣角，总不能跟她说这是在顾墨谦的楼下，要时刻注意形象保持在他心中的好感度。实话总是不讨人喜欢的，她扯了句谎：“听说这家咖啡馆的饮品很好喝。”
抬起头，发现关言的表情并没有想象中明朗。“嘭——”地一声，驾驶座的车门已经被她用力关掉，“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不是说要喝饮料吗？”
“哦。”说多是错，张晓贤干脆老老实实从车上下来。
走进咖啡馆，关言并没有着急去办她的私事，而是先让张晓贤看看要点什么。张晓贤也不是真的想要喝，随便点了一杯饮品便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面。
很快，张晓贤就看到关清端着她点的那杯饮料走了过来。她似乎可以预见故事的开局是什么样子的了。悄咪咪看了一眼关言，她还是很怂地选择习惯性闭嘴。
“希望您好好享用。”冷冰冰的声音让张晓贤连碰杯子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说完便拿起托盘要走，关言没有说话直接抓住她的手腕。
“你干嘛？”关清眼神不善地瞪着关言。
“干嘛？”关言笑了笑，“抱歉对你没兴趣。”
“你……”关清被堵地说不出来一句话。
“明天晚上七点，爸爸生日舞会，就在家里的后院里面。记得准时出席，另外……”关言吝啬地往她身。上扫了一眼，“柜子里面有给你准备好的礼服，到时候记得穿上。本来长得也没有多好看，也不知道收拾收拾一下自己。”
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大，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关清自然是不傻，脸因为愤怒憋得通红，她一把甩开关言的手说道：“谁稀罕参加你们关家的舞会。”
关言也不恼，拿着一张帕子擦手道：“随便你，我只是尽一下义务通知你。”
张晓贤看到关清的手捏成拳头，嗯，是气的。
到了这一步，张晓贤会以为她的白莲女主会忍住内心的愤怒，默默拿起托盘走人。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位女主角自取其辱的能力。
“比以为你们关家有钱就可以动不动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是因为你没钱。”关言站起身，笑着看关清，语言间的口气愈发温柔，“还有，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什么你们关家人，说的好像你不姓关一样。”一边说，她还一边帮她垂在脸颊的鬓发别在耳后。
“对，就是这个表情，跟你妈一个样。楚楚可怜，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们一样，当年明明是你妈插。足别人的家庭，可她只要她一摆出这个表情，我们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坏人。来，你的眉头还要皱得很深一些，眼睛里面最好在含点泪。真是像，一样的套路，这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笨。”
“啪——”关言的话一说完，一个巴掌便响亮地落在了她的脸上。缩在角落里面的张晓贤看着关言脸上那个泛红的巴掌印，当下就坐不住站起了身。
“你怎么这样啊？”张晓贤还想继续说下去，忽然瞥到了坐在她们不远处的顾墨谦。她忽然明白关言那些自相矛盾的温柔和狠话了，干脆放开喉咙大声说道：“关言姐也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能够参加这个家庭聚会求了关伯伯多久，可是你呢？不接受她的好心也就算了还要打她。关言姐，你没事吧？”她走到关言身边，伸出手想要碰她的脸颊。可关言只是轻轻转过头，巧妙地闪开了她的碰触。
还在生气！张晓贤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你们这些人……”关清怒道：“摆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要做给谁看？”
关言没有说话，只是笑，脸颊上面的红印愈发触目。
“那你呢？”关言贴在她妹妹的耳边，“整条街那么大，好巧不巧你就挑在顾墨谦的楼下。你说说看，你又是做给谁看。想想也对，上次在酒八，就这么无缘无故错过，连句话都没有说，也真是可惜的。”
关清被她脸上的话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嘴硬说道：“我才不是为了他。”
“哦？”关言像是来了兴趣，“他就在你后面不远的地方坐着，你最好重新再说一遍。”
关清下意识转头，这一幕被关言看在眼里只觉得是小丑跳梁，贻笑大方。至于在旁边的张晓贤则生出了一种分分钟被打脸的痛觉。
“重新说一遍。”关言催促道。越是这样，关清便越是忸怩不大方，故意说：“哼，我才不喜欢他。”
关言露了一丝笑，很满意她这样的回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作的。”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作的。”绿绿在张晓贤的脑中重复关言的那句话。
“我已经在后悔了。”张晓贤望着关清，一脸无奈。
顾墨谦已经从位置上面离开，关言也不再跟关清纠结在一处。只是叫张晓贤跟着她一块离开。
两人刚从店门出来，便听到顾墨谦的声音。
“你没事吧？”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走到了关言的身边。
“如果你是指脸上的巴掌印的话，这点小伤还是熬得住。”她落落大方地对着顾墨谦笑了笑，“刚才在那里看姐妹互撕还算过瘾吧？”
顾墨谦没有立刻回答，右手轻微摸了下鼻子，“工作了一天，本来是打算来这里小小休息一下，谁知道莫名其妙就看了一场戏。要不要说声谢谢？”他开着玩笑。
“谢谢倒是不用，就是吧明天在我家后院有一场舞会。还不知道顾先生能不能赏光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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