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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养成记_欣欣向荣【完结】(62)

  虽说自己知道了慕容兰舟的身世,可慕容兰舟不让她说,她问过他为什么,他笑看着她说:“夫子都应了你解甲归田,还问为什么,傻不傻,慕容兰舟跟朱家子孙,我倒宁愿选慕容兰舟,再有,把我的身世公布于众,之于大夏并无丝毫益处,说不定还会引起轩然大波,大夏自来是嫡长为先,若知道我是贤妃所出皇子,那些大臣如何肯放夫子去,你又不愿困在宫里,故此,夫子今后只是慕容兰舟,跟朱家无涉。”

  晓晓本来还怕他反悔,毕竟自己的那头是万里江山,至尊之位,在那种绝境之中,他会选自己,或许是以为两人出不来了,可如今他们出来了,他是不是还会选择她。

  晓晓很是忐忑了些日子,曾想若他反悔,自己该怎么办,是撇开他一个人山高水阔而去,还是重新站回小白的阵营,可晓晓发现,无论哪一种选择都不成了,因为心有所牵,身不由己,她不舍得撇开他,更不可能站回小白的阵营。

  好在他没有反悔,好在他在江山跟她之间选择了她,这令她觉着没爱错人,没信错人,可小白……

  晓晓想起小白那目光,就觉有些冷,虽只一瞬,她还是看到了小白眼里的伤心以及伤心后头的冷厉,他那种目光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qíng一样,可她做什么了,她觉的事qíng发展到现在,没有比这儿更好的结局了,所有人各得其所,以后没了夫子,小白这个皇上也能当得实至名归,或许自己该跟小白谈谈,至少要把事qíng解释清楚,还有辞行。

  睡不着晓晓索xing坐了起来,芍药听见声儿掌亮烛火走了进来,拢起帐子见晓晓坐着,忙道:“还早呢,刚过了寅时,姑娘不如再睡会子,这一路也累坏了,该当好好歇歇,回头把身子熬坏了,相爷指不定多心疼呢。”

  说的晓晓脸一红,白了她一眼道:“以前瞧你不爱说话倒好,如今这说起来倒成了个话痨,生怕人家把你当哑巴卖了不成,哪儿就累坏了我便累坏了,碍着夫子什么事儿了。”

  芍药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姑娘这话可越发没良心,莫说奴婢就在跟前眼巴巴看着,就是咱那十万大军谁不知,姑娘是相爷心尖尖上的人儿,冷了不成,热了不成,渴了不成,饿了不成,一眼瞧不见就问姑娘去哪儿了,真真一个心头宝呢,若姑娘有个闪失,奴婢如何担待的起。”

  晓晓瞪了她一眼道:“哪个让你担待了。”说着下地穿鞋,芍药忙给她拿衣裳道:“都说了时辰早呢,姑娘这是要起来不成。”

  晓晓瞧了窗外一眼道:“昨儿个白天睡多了,这一晚上倒没睡着,横竖都早上了,起来便了。”

  芍药忙唤婆子打水进来,伺候她梳洗,收拾妥当,晓晓便说要出去走走,芍药猜着她是要去书房,自是不拦着,只把斗篷与她披上,塞了盏提灯在她手里,由她去了。

  进了腊月就数九了,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尤其一大早,北风刮在身上,顺着骨头fèng儿往里头钻。

  晓晓最是怕冷,又不耐烦穿那些笨重厚实的衣裳,搁往年在宫里,这个时候,晓晓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非要出门也是忙着跑进跑出,尽量不在外头停留。

  许是在苦寒的北地待了半年的缘故,今儿晓晓倒不觉着多冷,连那刮在身上的北风都觉有几分和煦的味道,只不过天还是有些黑。

  晓晓提着手里的琉璃灯,刚过了相连的小门就看见慕容兰舟,他就立在门口笑望着她道:“今儿可是日头要打西边儿出了,我家懒丫头怎起的这般早,莫不是没有夫子陪着,睡不着了。”

  晓晓脸一热,撑不住白了他一眼,想想或许真有这个缘故,这半年里,两人都是睡在一个帐子里的,虽说中间隔了屏风,到底挨得近,躺在chuáng上彼此做什么都能知道,寒夜里那般睡着,令人觉着暖和安稳,时候长了便成了习惯,这乍不愣的分开,真有些不习惯呢。

  慕容兰舟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灯chuī熄,牵着她的手进了里头,一进来晓晓就瞧见书案上两大摞折子,案头的明烛燃着,烛蜡顺着烛台流下来都成了一条疙疙瘩瘩的小河。

  晓晓回头瞧他,见他眼里果然有淡淡的红丝,不禁道:“你打算累死不成,事qíng哪有做完的一天,劳逸结合才是。”

  慕容兰舟坐在书案后,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手臂绕过去圈在怀里道:“手头这些事,总要有个jiāo代才是,不然后头的人不好接手,横竖就这忙这几日,赶明儿咱们走了就闲下了,倒是你,怎么也没睡,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晓晓沉默片刻抬头看着他道:“夫子,我想进宫去瞧瞧小白……”

  ☆、第70章

  慕容兰舟眉头刚一皱,晓晓已经伸手堵住了他的嘴:“这般小气可不像夫子,我只是想跟小白辞行罢了,我与他在乔家村相识,算起来也有好几年了,在宫里的三年,我把他当成亲兄弟一般,不然也不会那般算计你,如今我要走了,于qíng于理也要知会他一声的。”

  慕容兰舟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咬了一口,他使了些力气,晓晓疼的吸了口气,推开他要起来,却给他按在怀里道:“不过咬了一下罢了,这就恼了,似你那般算计夫子,夫子罚你难道不该。”

  晓晓听了顿时愧疚起来,吱吱呜呜的道:“那不都过去了吗……”

  慕容兰舟哼一声斤斤计较的道:“过不去,夫子要记一辈子,说,你那时候是不是觉着夫子是个坏人。”

  晓晓倒也诚实:“岂止是个坏人,根本就是内藏jian诈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乱臣贼子,哎哟……做什么又咬我?”

  慕容兰舟道:“说你是白眼láng一点儿都不亏,便我对旁人如何且不论,对你,夫子何时心狠手辣过,末了不一样栽在你手里了。”说着又叹口气道:“若你询我,我是不想你再见他的,你当他是兄弟,他对你却不然。”

  晓晓摇摇头:“夫子这味儿吃差了,我比小白大呢,以前背地里他都唤我姐姐的,哪有亲兄弟对姐姐有想头的,便在如何,小白也不会这般糊涂,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去,不等晌午就回来了。”

  慕容兰舟知道拦也拦不住,心里也想就让她去,让她看清楚了比自己跟她说qiáng,朱子毓还能qiáng留她不成。

  虽如此想,到底不放心,让元忠跟着她进宫了,重新踏入宫中,晓晓忽然有种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之感,不过半年,她的人生几乎天翻地覆。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进宫时的迷茫,只是因为没路走了,才踏入宫门当一个小宫女的,后来遇见小白才开始想以后。

  其实她是个相当自私的人,即使对小白,一开始也存着利用之心,之所以算计慕容兰舟,还不就是想让小白qiáng大起来,可以供自己依靠。

  但人毕竟是有感qíng的,即使一开始是利用,到了后来也变成了亲人,在她心里,小白就是她的亲人,乔家爹娘跟家里的弟妹她都快记不清了,脑子里鲜明的就只有小白。

  或许是对弱者的同qíng,也或许是自己体内的母xing因子作祟,不管怎么说,她对小白是不舍的,却如今这个结果已是奇迹,自己不该奢求更多的。

  晓晓刚进乾清宫就看见了福安,福安见她先是一愣,忙迎上来道:“刚远远地瞧见姑娘,奴才还只当是瞧差了,原来竟是真的,福安给姑娘请安。”

  她跟着夫子出京之前,福安就变了,仔细想想,从自己出宫进了相府,福安就跟过去不一样了,再没管她叫过姐姐,也不再自称弟弟,一口一个姑娘,倒令晓晓都快忘了过去那个跟自己笑闹的福安。

  相比之下,福寿倒没怎么变,还是过去那个爱冷着脸跟她吵架的小太监,正想着,果见福寿从殿中出来,看见她走过来道:“我只当程筱筱攀上高枝儿,把皇上忘了,原来还知道来瞧瞧皇上。”

  晓晓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道:“不跟我吵两句,你就不痛快是不是?”

  福寿脖子一扭,哼一声道:“谁耐烦跟你吵,我不过说大实话罢了,你不爱听也没法儿。”说着扭身走了。

  福安道:“福寿向来如此,姑娘莫放在心上才是。”

  晓晓深深瞧了他一眼道:“在一处待了三年,他什么xing子我如何不知,倒是你福安,变的我都快认不出了。”撂下话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李尽忠笑眯眯候在哪里道:“倒是咱们万岁爷的耳朵灵,好好的瞧着书呢,忽说听见你说话了,让老奴出来迎迎,老奴刚心里还嘀咕,这一出来果是你这丫头,快着进去把,可让万岁爷盼着了。”

  既进了宫,晓晓倒不着急了,拉着李尽忠问这半年,小白的身体可好,话没问完呢,就听里头闷声道:“什么话儿问我不比问旁人qiáng,还是说晓晓不想见我?”

  李尽忠忙道:“快进去吧,这半年可把皇上惦记坏了。”说着打起帐子,晓晓无奈只得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见小白在窗下的炕上靠着,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那神态,有那么一瞬,晓晓觉着倒像一个盼着风流丈夫归家的怨妇。

  想到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她笑了,小白想起昨儿十里亭外,她跟慕容兰舟那亲热劲儿,忍不住更酸,一扭背过身子,不看晓晓了,那意思是跟她赌气呢。

  晓晓愣了一下,不觉莞尔,暗道,到底是个没长大小子,自己不过笑了一声,就赌上气了,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推了他一把道:“好容易才进宫一趟,你还跟我赌气,若再赌气,我可走了,走了啊……”说着作势要站起来,果然小白蹭一下回过身来,一把抓住她道:“我不赌气,不赌气,你别走……”

  回过头见晓晓一脸促狭的看着他,知道上当,却再舍不得背过去了,多久没见她了,拉着她的手,小白一刻都不想放开,几乎贪婪的望着她。

  昨儿远远的没瞧清楚,这会儿近了,发现她瘦了不少,原先还有些圆乎乎的小脸抽长了一些,却更好看了,那双机灵的眼睛咕噜噜转着,透出十分的古灵jīng怪,这是他日夜惦记着人儿,是他的大妮。

  晓晓给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推了他一把道:“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不认识了啊!”

  小白轻声道:“我怎会不认识大妮呢,便再过一百年也不能,我是怕大妮人大心大,有了旁人,便忘了我们过去的qíng份。”

  晓晓哪里不知他这是说自己跟慕容兰舟呢,晓晓这一路都在想,事到如今,她势必要跟小白和盘托出,让他知道,慕容兰舟并无恶意,不管以前如何,以后这大夏的江山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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