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微寒直直地看着她。
陶昕来被他这样看着，心跳突然漏了两拍。她定了定，道：“不好意思……之前那本《凌云步》……”
萧微寒是极聪明的。他见陶昕来吞吞吐吐，便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道：“《凌云步》不止是一卷功法那么简单，我想这些天你在枭城中应该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凌云步》的事情，或者……已经有人找上你们了吧？”
陶昕来点点头，觉得有些不好开口。
萧微寒凭空取出《凌云步》放置在桌上，道：“其实和外面所传的还有些不一样。《凌云步》关系的并非凌云大修士所遗留的宝藏，而是有关骷髅之地复兴的秘密。”
“什么？”陶昕来眨眨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萧微寒道：“为何如此惊讶？”
“骷髅之地……复兴……”这几个关键词让她很容易想到玉墨，想到韩北望，想到圣女、圣物这样一些东西，她觉得事情似乎变得复杂了。
萧微寒道：“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有件事，我也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陶昕来觉得有些不妙。
萧微寒定定看着她，“我知道你同伴的身份。而且，我相信，现在只有他能够参透《凌云步》的秘密，我需要这个秘密。”
陶昕来觉得脑袋开始疼了。
玉墨是骷髅之地的少主，萧微寒需要玉墨为他解开《凌云步》的秘密，而她现在来的本来目的是为了要回《凌云步》给玉墨。看起来都不冲突，但是该死的都不那么美妙！
我去，这都什么破烂事儿啊……
见萧微寒还看着她，她有些干干地扯了下嘴唇，“你该不会要开始跟我说什么正道天理之类的事情了吧？”
萧微寒难得眸中有了笑意，不过他仍然严肃地道：“你是正道，不是魔修，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很清楚的吗？”
陶昕来觉得十分头疼。
正道魔道什么的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两种不同的修炼方法。她没有经历过之前那场声势浩大的仙魔大战，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唯二经历的两次魔族大型活动，一次是她被抓进骷髅之地，最后遇到了萧微寒，逃脱出来那次，另外一次就是白子莲在闻人熙的帮助下布了那个什么破阵，让整个开蒙大陆沦陷那次。认真讲起来，她并没有见到太多魔族血腥残忍的一面，而且魔族有两个人与她关系匪浅，她即便没有修魔，却早撇不清自己。
现在，她唯一确定的事情是，如果她帮了萧微寒这个忙，就是背叛了玉墨的信任。
“我不能这么做。”萧微寒有绝对的理由与玉墨对立，但是她没有。
萧微寒沉默了片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陶昕来感觉到压迫，她深吸一口气，道：“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是我的同伴，他信任我，而我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为了天道大义也不行？”萧微寒问道。
“什么是天道大义？”陶昕来努力让自己看向萧微寒，“天道有常，正邪各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正道也好，魔道也罢，修炼方式不同，但各得其道。这说明它存在就有其合理的理由。天道大义离我太远，但玉墨没有对我不好，如今我只能先顾小义。”
萧微寒沉默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直白地告诉他：如今我只能先顾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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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交换条件
“这么说，是因为有关玉墨，所以你才不能做的了？”萧微寒静静地坐在那里，腰背一直保持着挺拔的姿态，无形中散发出慑人的力量。
陶昕来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面容严肃，精神紧绷：“是。”一个字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而就算是这一个字，也说得极为吃力。
而这，绝对不是萧微寒全部的能量。
她清晰地感觉到，这就是大修士的气息，即便他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却像是构造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让身处其中的人不由自主地战栗、恐惧、绝望、妥协。
萧微寒看着陶昕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的语气很平静，不像是问句。
陶昕来不再说话，但是她的表情说明了她的态度。
萧微寒沉默了片刻，道：“那么，我知道了。”
陶昕来正疑惑，突然却变了脸色。
“你……”她刚开口，却没有机会再说什么了。
萧微寒淡淡看着本来端端正正坐着的她身体一软，安静地歪靠在椅子上的模样，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过去，弯腰抱起陶昕来的身躯，出门走入另外一个房间，将她放置在了床榻上。
萧微寒站在床边看着，发现陶昕来的眉头似乎还在皱着，并没有放松的样子，忍不住又想笑了。他心里想：这小丫头跟怕生的小刺猬一样，虽然张开满身的刺戒备着人，内里却意外地柔软。
不过，虽然她并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但他却又不得不做的理由。她可以念及小义，随心所欲，他却要胸怀大义，循规蹈矩。
“少主人？”门外传来花虹的声音。
萧微寒转身出门，看到花虹规规矩矩地微弓着身子站在那里，便道：“你去准备一下，那些人暂时关着。”
花虹道：“是。”顿了顿，又问：“少主人，七玄宗那边来了人，属下把他安置在了城东的宅子。”
萧微寒“嗯”了一声，神色渐渐冷下去。
而另外一边，玉墨等陶昕来等得不耐烦了，怕萧微寒故意为难人，便动身准备去云中鹤找人。
正在路上，却见陶昕来向他走来。
“怎么才回来？”玉墨走上去，对于陶昕来的慢动作十分不满。
陶昕来笑了一下，道：“这不是回来了吗？”
“拿到了？”玉墨问。
“自然。”陶昕来道，“找个地方说话。”
玉墨挑眉，心想难道有什么蹊跷？于是道：“跟我来。”
两人出了枭城，来到城外郊野，玉墨布下结界，道：“怎么了？”
陶昕来这才递给玉墨那卷《凌云步》。
玉墨挑眉，“这么慢，没为难你？”
陶昕来笑道：“能为难我什么啊。”
“这就是那个什么凌云留下宝藏线索的东西？”玉墨随意翻着，觉得萧微寒没有为难陶昕来，他们就这么拿到了《凌云步》，怎么少了那么一些快感呢？
“《定微波》呢？灵石给他了吗？”
陶昕来愣了一下，道：“没有。”
“没有？”玉墨看向陶昕来，“那是还给他了？”
陶昕来道：“也没有。”
玉墨微微挑眉，“那是什么意思？”
“就当是他送给我的吧。”陶昕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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