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笑容一窒，心里暗骂了两声。
她努力维持着方才的表情，笑道：“咱们现在就不谈那个女子了，还是分析分析眼下的案件吧，吴兄此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吴松点点头，诚恳地看着她：“是啊，你说的对。”
“不过，为兄在查案这件事上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手底下又没有什么可用的人，今天要不是老弟过来一语惊醒梦中人，那我可真就不知道发什么事了，所以老弟若是不忙的话，做兄长的是真得希望你能留下再帮我一次，怎么样？”
韩艺心里一乐，就等着这句话了。
“吴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弟我也没有多大本事，更不敢染指官府查案的事情，不过既然吴兄开口了，有困难，小弟自然会尽全力帮助吴兄的。”她同样一脸诚恳的说道。
“不过。”韩艺补充了一句，“查案此事我也没有多少经验，只能作为旁观者偶尔给吴兄一点意见，也许并没有多大帮助。”
吴松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没事，老弟这是过谦了，帮不帮上忙都是其次，主要是老弟这份心意，做兄长的实在是心头热热的啊。”
吴松其实真的不在意韩艺的办案能力，因为他与韩艺原本就是一面之缘，了解的不多，之所以想让韩艺留下来帮助自己，其实看中的是韩艺的身份，说白了就是和长公主府的关系。
他一个五品小官，第一次处理人命的案子，俗话说人命关天，更何况现在还是非常时期，他就更不能马虎了，必须得找一个靠山，出了事得有人保着啊。
虽然长公主府他是没本事找上，但是韩艺可就在眼前，不管他和长公主府是什么关系，总归有点关系，把他直接牵扯到此事中来，那么如果处理不好出了别的事情的话，至少可以让韩艺帮着分担责任，到时候人家就算是看在长公主府的面子上，也得放他一马吧。
正文 第279章 仵作
韩艺也大致猜到了吴松内心真正的想法，但是这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她不管吴松怎么想的，只要自己能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就好。
至于吴松以后如果发现了她的身份怎么办……她摇了摇头，希望吴大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是有一定心理承受能力的吧。
吴松问道：“韩兄弟，现在这余海的尸体就在我们衙门里，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如何？再将仵作叫过来，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
韩艺心头一抖，硬着头皮扯出一个干涩的笑容：“好啊。”
推开门进去的一瞬间韩艺就感觉胃内翻涌。
虽然余海才死了一天，但是天气已经逐渐炎热，前两天还下过雨，空气中还是有些潮湿的，再加上古人处理腐败的技术不比现代科技，所以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吴松显然也是难以忍受，用衣袖掩着口鼻，跟在他后面的师爷与他一样皱着脸。
倒是仵作显得相当淡定，面不改色的看着三人。
这个仵作看着年纪不大，长相平凡，没有什么出奇，只是一双眼睛看着比较有神。
他约莫三十来岁，姓言，名字不知道，吴松对他看起来有些许尊敬，称他为言先生。
韩艺强忍着难受的感觉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尸体。
尸体过了一夜，已经长出了很多尸斑，最明显的痕迹是他脖子上的一道淤痕，看着触目惊心。
韩艺抬头问仵作：“言先生，余老板是上吊死的吗？”
言仵作闻言点了点头，另用压抑的目光打量了下韩艺，似乎在奇怪什么。
韩艺心有些慌，她知道这些干法医的人对于人体结构实在是清楚的不得了，她的男子装扮根本就瞒不过这些人的眼睛，生怕他会在吴松面前戳破此事。
所幸他没有。
言仵作将视线转移到了尸体上，并没有说关于她的事，他不想多管闲事。
韩艺松了一口气。
言仵作说道：“死者差不多是死于昨晚子时，两个时辰后才被人发现，发现时尸体已经僵硬。”
他翻了翻尸体的眼睛与嘴巴，韩艺看到那口腔里耷拉着的舌头，可以清楚地想象到昨天晚上上吊死的时候，余海那双眼翻白，舌头外露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言仵作似乎感受到了韩艺的不适，便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吴松似乎受不了那种味道了，便说了一句：“韩兄弟你慢慢问，不急啊，我就先出去了。”
说罢逃跑似的就走了，师爷连忙跟着走了。
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韩艺，仵作两人，和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场面有些诡异。
韩艺轻咳一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轻声问道：“余老板为什么要自杀呢？”
言仵作并没有回答韩艺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是他女儿？”
韩艺咧咧嘴角，想果然言先生一眼就发现了她的女儿身，根本不存在任何侥幸心理。
“不是。”她摇摇头：“只是有些关系，所以不得不查探一下他的死因。”
正文 第280章 想法
仵作应了一声：“哦。”
韩艺忍不住问道：“言先生，你不会告诉吴大人吧？”
言仵作问：“什么？”
韩艺道：“我是个女子啊。”
言仵作道：“我不是吴大人的下属，没必要事事都向他汇报。”
哦……原来不是吴松的手下啊，还以为衙门里的仵作都是标准配备呢，原来也可以是临时派任的。
韩艺又问了一遍：“余老板真的是自杀的吗？”
言仵作点点头：“嗯。”
韩艺沉思了一下，问：“如果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有人强行将他套在绳子里吊死，能不能发现呢？”
言仵作有些许意外，闻言还是摇了摇头。
“不能，我只能看出他的死亡并非他杀，至于是不是逼着他自杀，就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了，你应该去和吴大人商量。”
韩艺有些无奈，但还是决定一次性问清楚一点，免得下次还要来此，到时候的气味估计让人更加难以接受了。
“言先生，不知道余老板的身上有没有别的外伤？”
言仵作道：“没有什么外伤，即便有一些，也是很早之前的，对于他昨晚的死亡并没有任何影响。”
韩艺皱起眉头，没有外伤啊？看来余海生前是没有进行过反抗啊，难道真得甘愿赴死？
“那上吊的那个绳子呢？”
言仵作眉间隐隐有些无奈之色：“不知道，没拿回来。”
“啊……？”韩艺惊讶：“这么重要的证据竟然没有拿回来？”
言仵作看了一眼韩艺，有些讶异，显然是没有想到韩艺一个小姑娘竟然比吴松等人都明白事理，吴松等人昨晚接到报案之后，匆匆忙忙把尸体拉了回来就完了，别的什么也没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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