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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回来啦_长乐思央【完结+番外】(177)

  燕秦其实不大想把事情往山溪都郡的百姓身上扯,他知道百姓的苦,也知道这些百姓是多么好满足的一群人。

  历来朝代更迭,除了外敌入侵之外,基本上是官逼民反,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无遮风挡雨的处所,被逼得没办法,才会揭竿而起。

  但他对山溪都郡这次的灾祸,可以说是极其的重视。独孤柳先行,本来就保住了大部分的性命,而且他后头毫不吝惜银两,一大波一大波的粮食送过去,灾银也绝对不能说是少数。

  在独孤柳出事之后,他又安排了人过去,都是些清高的硬骨头,到现在,他都一直没断了和那边的联系。

  到如今,山溪都郡地动灾后重建完成了七七八八,虽然要一下子过上先前的日子没有那么容易,但绝大多数灾民都已经顺利安顿下来。

  绝大多数平民百姓所求没那么高,不过图个温饱,有安身立命之处。即便有心人想要煽动,灾民们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也不肯豁出命去图那点虚无的富贵。

  燕秦不是那种默默付出的性格,自然也是要灾民念着他的好的,特地安排了翰林院的几个撰修,写了几篇歌颂皇帝的文章,又写了几篇檄文,征讨在背后鼓吹灾民的贼人。

  臣子们的文章写得好,但过于文绉绉了些,文坛里的那些个文人念了兴许会道一声好,但老百姓听了,可能只会觉得满头雾水,根本不明白写了些什么。

  燕秦把文章拿了去给南国先生,这一年来,在燕秦暗地里的扶持下,南国先生已经把小小的一个书坊发展的有模有样。

  毕竟先前经过摄政王的一番敲打,燕都的绝大多数书坊都不敢上那些“不正经”的话本,但南国先生有皇帝做后盾,官府自然不可能拿他开刀。

  当然了,书坊是正经书坊,虽然十分鼓励手下的笔者勇敢创作,乱七八糟的淫秽之物,他们却是拒绝的。

  因为话本多,话本改成的折子戏传唱度广,而且有些话本还时不时地黑一下某些当权者,俨然和百姓站在一处,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书坊后头站着的是皇帝,对书坊在话本里“揭露”的一些事情,也相当的深信不疑。

  这一次,燕秦就让书坊的人把他“预言”到地动,拯救山溪都郡百姓的事情,编一编,也不直接的点名,就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皇帝的角色。然后带上此次的山溪都郡之事,把皇帝吹得是真龙下凡,天命之子。

  而反派的角色,自然是那被抄了家的萧家,卖国贼,敌国的暗探,都是极其能够戳中老百姓的点。

  山溪都郡的人百姓,虽然买不起话本做消遣,但总是有好心的“文人”,走南闯北的“侠客”,到处搭台子的草台戏班子,会在无意之中把这些故事传唱过去。

  燕秦掐指一算,他安排的那些人,应当也在山溪都郡处待了不短的时间,加上官府助力,不可能会有正常的百姓还对他这个皇帝怀着什么深仇大恨才是。

  他摇了摇头:“孤想不出来,谁会一直盯着山溪都郡?”

  摄政王又说:“并不是山溪都郡而已,陛下好生想想,山溪都郡更远些的地方,还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燕秦在脑海中绘制了一张大燕的版图,他眼睛一亮:“王叔的意思是,迦南关?”

  第127章

  山溪都郡地处平原地带,但往南侧走, 便是天然的屏障, 迦南关。

  大燕两大关卡,益阳关和迦南关。益阳关是四面环山, 春风不度, 准确地说,益阳关周围都是拔高的山,敌人想要通过崇山峻岭,必然得走狭窄险峻的小道。

  便是百万大军,想要通过此处,也必须拆分成一支支的单人队伍, 守在益阳关的将士,在高处设伏, 只需从顶端砸下一块块大石,避开, 便是跃下万丈深渊,不避, 直接被乱石砸死。

  而迦南关地处温暖潮湿的南方, 却成了阻挡另外两国的咽喉之所, 更是大燕的重要屯兵之地,则是因为它的瘴气。

  用两个字来比较, 益阳关是凸, 迦南关便是凹的中间部分。它的两侧均是平原, 一边是大燕, 另一侧是齐国,两国之间,凹进去一条无法横跨的大峡谷,想要传过峡谷,必须下落到益阳关,然后穿过密林。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从高处投放乱石,或者是掷下火把,直接烧了这峡谷里的戍边将士。

  可是处在峡谷中的迦南关并不像益阳关那般干燥,随随便便可见风沙漫天,狼烟直起,而是秉承了江南地带惯有的湿润潮湿,虽然是峡谷,常年却是弥漫着水雾。有林有水,瘴气遮人眼。

  迦南关之所以能成咽喉之所,主要还是靠瘴气围绕,烧得再旺的火把往下扔,还没等烧起来,就灭了。

  而且瘴气遮蔽了迦南关,上头的人想要看清楚密林中的人也难,丢个石头被树木一个缓冲,根本就砸不死人,白费功夫罢了。

  除了瘴气外,林中多毒蛇蜈蚣等剧毒之物,金钱白花蛇也十分常见。

  但迦南关,之所以说是大燕的天然屏障,就是因为归天家管控,朝廷在此处设立了都尉治所。

  燕秦沉思片刻:“王叔的意思是,迦南关出了岔子,还是说,有人刻意要栽赃到迦南关的那些人身上?”

  燕于歌道:“不管是那一种,总和迦南关脱不了干系,陛下可以多放些心思在这上头。”

  他顿了几秒,又接着说:“这同那刘仲达是一样的,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设局的人,他都成功吸引了陛下注意力不是。”

  燕秦说:“可刘信达拿下秋猎的第一只猎物,就已经吸引了孤的注意,他何必多此一举。”

  换做是他的话,他才不会做出如此蠢笨之事。

  燕于歌意味深长地道:“拿下第一只猎物,只能让陛下记住他一时,等秋猎过后,陛下可能就把他忘了,但他做出这些事情来,就可以陛下牵挂至今,甚至还安排人在他身边看着。”

  当初他千方百计地追求小皇帝的时候,不也是各种使手段引起对方注意。在这个刘信达成功射杀今日的第一只猎物的时候,他就立马差人去调查这人的底细。

  他缓缓念道:“刘信达,衢州人,年方廿八,家中有一七十老母,尚未婚配,也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燕秦看着摄政王:“你打探这个做什么?”打探人家的婚姻情况,难不成摄政王想要改行做媒婆了。

  “这只是了解他的基本情况罢了。”想要调查一个人,弄清楚他的想法,绝对不能只了解这个人本人的情况。

  人人口中的忠厚老实人,也可能为了家中的老母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来,而人见人憎的恶徒,对内可能是个温柔可亲的丈夫,宠爱女儿的好爸爸,甚至是了不得的大孝子。

  有的人可能是硬骨头,可当有人拿他的妻儿老母做威胁的时候,他也只能屈服。

  要揣摩一个人的思维模式,燕于歌习惯先从对方的生长环境,甚至幼时发生的点入手。

  虽然知道摄政王极其善于揣摩人心,但他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得如此直白,还是让燕秦感到了轻微的不不自在。他想什么,干脆就直接问出声来:“王叔平日里,也是这般揣摩孤的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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