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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是首辅_剪笛【完结】(154)

  宋越再一次吻上了青辰的唇,如她所愿。

  他吸吮了两下她柔软的唇瓣,然后将舌头探入她的口腔中。她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手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前襟。

  这轻轻的一声,却是让他下身陡然一紧。体内的某种原始的渴望似乎被瞬间点燃了,化作了横流正他的四肢百骸间横冲直撞,欲望即将要冲破一个并不密封的牢笼,要从各个缝隙汩汩地流出来。

  他微微蹙了下眉。不能再亲下去了。

  宋越立刻离开了青辰的唇,将她的头揽到自己怀中,深吸了一口气,“睡了吧?你再不睡,我就要走了。”

  青辰也在他怀中小口地喘气,“老师,别走。”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谁撒娇过了。在现代的时候,自从父亲过世后,母亲一人要负担家里的经济,很是辛苦,所以她从不跟她撒娇。到了大明朝,面对如此家境,又揣着个女扮男装的秘密,她也无从撒娇和诉说。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躺在大明次辅的怀里,对他撒娇,让他留下。此情此景,如梦似幻。

  宋越抚了抚青辰的背,轻声道:“那你乖一点,好好睡觉。”

  “嗯。”她闭上了眼睛。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睡吧。”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时,京城的官员已齐齐涌向大明门。

  他们穿着或绯或青的泡芙,头上带着乌纱帽,脚上穿着皂靴,鱼贯而入,排队上朝。因是许久未曾这般早起,许多官员还不习惯,一路上还在整理冠戴,偶有几人还忍不住打了呵欠。

  大明门城楼下置了几张案几,案几后站着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点名御史。此外,还有一排神情严肃手按长刀的御前侍卫,也就是锦衣卫。

  守卫大明门的禁卫军已经很久不曾看过这般场景了。

  大明开国时,太祖皇帝勤政,在位二十年期间,早朝雷打不动地举行。彼时在京官员不论风雷雨雪,必须按时早朝,否则就得接受惩罚。那会早朝的时间也很长,因为议的事很多。各部寺衙门所奏的事情大大小小,种类各异,大到边关军情、各地灾祸、异教叛乱,小到收买牛支农具、皇城守卫搜出被盗内府财物这样的事,都得由太祖皇帝亲自发落。

  自太祖皇帝后,接任的历代皇帝对早朝的重视程度就不如从前了,他们交给内阁的事情越来越多,自己管的事则越来越少。到了朱瑞当政,除每年冬至元月,人们已是鲜少看到这样百官上朝的场景。

  沈青辰刚升了四品官,是第一次参加早朝。在灯笼的橙光与晨光中,她头一次在这个时辰凝望帝国的中心——紫禁城。

  眼前的宫殿群雕梁画栋,气势恢宏,虽是天还只有三分白,目之所及还是处处显现出皇家的威严。像她这样的官员,从大明门走到奉天殿参加早朝,需要穿过重重叠叠的朱色宫墙,以及踏过上上下下的石制阶梯。

  青辰顺便观察了一下上朝官员们的神色。有的人表情轻松,有的人则显得严肃凝重,她不禁猜想,这里面严肃凝重的,是不是都在为太子担忧,而表情轻松的,有可能就都是徐党。

  因为他们跟徐延一样,早就盼着帝国易储,只要今天朱祤洛被冠以结党营私,企图逼宫的罪名,那郑贵妃的五皇子继太子位的曙光,可以说就在他们眼前。一旦是徐党掌握了大明未来的皇权,那这天下就是徐党的天下,而今天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也许就成了他们未来共襄盛举时庆贺的节日之一。

  沈青辰吸了口气,纤瘦的身子随着人流,继续往奉天殿前进。

  这时,一顶轿子经过了她的身边。

  在身边众人的目光中,轿子里的人挑开了轿帘,叫了她一声:“沈大人。”

  这一声低沉而略有些沙哑,听起来陌生又熟悉。

  沈青辰转头一看,立刻见礼问好,“下官见过徐阁老。”绯袍的宽袖因此而拢了风,有点凉。

  徐延笑了笑,“方才看背影有些熟悉,竟果然是沈大人。沈大人是头一次上早朝吧?”

  “回阁老,是的。”

  “我第一次上朝的时候,是三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我可是紧张的很,就怕说错了话。”徐延笑着道,“不过沈大人这么聪明,自然不像那个时候的我,应该知道,不说就不会错。”

  徐延这番话,既是敲打,也是试探。他知道以青辰的聪明,必然可以猜到这件事多少与他有关,而她凭着最近接二连三的立功,是少数能在朱瑞面前说的上话的人。

  他生性谨慎,虽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但也总是揣着防范之心。今日局势,若说还有什么变数,那唯一的变数,只怕就在这个沈青辰身上。

  他惦记着这个变数,但不怕这个变数,遇上了就顺便敲打敲打。通过这一件事,他也正好可以试探试探,这个人究竟有几成被拉拢的心。

  “徐阁老说的是,下官多谢阁老提点。”青辰恭敬回道。

  徐延笑笑,又下了帘子,声音隔着帘子传了出来,“对了沈大人,你的二叔很好,不必担心。”

  望着他远去的轿子,青辰眨了眨眼,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继续前行。

  徐延是在警告她。

  二叔伤重,不能移动,现在还躺在徐府里。如果今天她的计划奏效,破坏了徐延的阴谋,那么徐延可能会报复到二叔身上。

  其实,她昨天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别无选择。现在,只能寄望于徐斯临会照顾好二叔。她也相信以徐延谨慎的性格,是不会让二叔在徐府出事的。

  等朝会结束后,她就去找徐斯临。

  朝会开始后,官员们先是按例奏报了一些军情和灾情,然后便有徐党的御史捧芴上奏,参的正是顾少恒的父亲,宁远侯顾汝。

  “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宁远侯顾汝霸占民田,还强迫百姓为其缴纳田税……”

  “启禀皇上,顾汝豢养刁奴,假授天意,以羊血亵渎圣上威严……”

  “启禀皇上,宁远侯顾汝居心叵测,裹挟太子,意图谋逆犯上……”

  果然如宋越所说,徐党的欲加之罪,不仅仅限于逼宫。他们从轻到重,一条条给顾汝冠以罪名,有措辞委婉的,也有言辞犀利的,言之凿凿,声情并茂。

  朱瑞心中本来就有火,听到这一条条“罪状”,心里更是愈发不痛快,面色如锅底一般黑沉。

  首辅徐延站在前列,只听着底下的人有条不紊地贯彻执行他的吩咐,自己则是看着靴尖一言不发。宋越也没有说话,因为说不得。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赵其然听了干着急,几次看向宋越,袍袖上的绣线都要被他抠烂了。

  此时的大殿里,大约分了三种人,一种是徐党,正在卖力地演出。第二种是支持太子的人,可是这些人大多已被提醒过,此时不便发声。第三种是骑墙派,对于太子会不会出事并不关心,只把这热闹的朝堂当一场戏看。

  因为第二和第三种人都不开口,只徐党都奏了五六人了,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太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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