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吩咐助理办事的语气也是醉了。
而它居然下意识地想服从，习惯真是太可怕了。
顾明峥吩咐完后，就躺在后面闭目沉思，不搭理它了。
“……”小翅膀对着他的脸砸过去一个“含泪狂奔”表情包，顾明峥毫无反应，它也只能哭唧唧地办事了。
翌日早晨，天气阴沉沉的一片，路上的积雪还未完全散去，顾明峥带着伪造的文件准时到达地点。
不多时，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里面的人伸出手，扔出一块黑布让他遮住眼睛，而后才打开车门，让他坐进了车内。
顾明峥能察觉到车子一直在绕路。
这个天气，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街上的人并不多，车子却是饶了将近一小时才停下。
有人压低声音说了句：“有种，还挺镇定，我们受人之托，就送你到这了。”
说完就将他赶下了车，飞快地开走了。
显然是拿钱办事的，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想惹上麻烦。
顾明峥扯下眼罩，只见眼前是一个荒废了很久的厂子，地势宽广，树木遮阳，杂草丛生，有河水顺流而下，清澈见底。
这地方……选得还挺有特色。
他缓缓往里面走，刚一进门，就被人从旁边拿枪指住了，这人带着面具，看身形却是个成年男子，四周还站着几个壮汉，手上都有枪。
“景然！”
许沫几个人被绑在墙边，都是清醒的状态，叶父脸色漆黑，顾蓉双目含泪，唯有顾若初波澜不惊地低着头。
顾明峥直接去看顾若初，“不久前刚放完狠话，转头就被人绑了？”
顾若初听到声音，抬起头，这灰暗破败的地方更显出他容色皎若明月，冷如苍雪，虽略显狼狈的站在那里，却丝毫不减骄矜的姿态，“我乐意。”
顾明峥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心态不错，要不要夸你一下？”
他这种态度令旁边的人发怒了，“叶景然！你不想要命了？”
顾明峥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却不忙着拆穿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随手扔在地上，那种天生的气场完全碾压对方，“东西我带来了，你不打算说说前因后果吗？”
小翅膀：“顾总你想引发‘反派死于话多’debuff吗？你小心把自己玩进去，他有枪啊！”
“他有枪，你不能挡吗？”顾明峥反问。
小翅膀：“……你简直就是顾扒皮！”
顾明峥谢谢他的夸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废物还能循环利用，何况是智能系统。
旁边的男人看了地上的文件一眼，倏而冷笑一声：“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我完全可以将你们都杀了，一干二净。我看看，第一个从谁开始呢？”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走过来一个壮汉接替了他指着顾明峥，而他则是走到被绑着的几个人面前，一一扫视。
“你，你，还是你呢？”他依次扫过许沫，顾蓉和叶父。
最后停在顾若初的身上，“不如就是你吧，如此漂亮的眼睛，可眼神真是让我……难以忍受。”
一旁的顾蓉睁大眼睛，尖叫道：“不行！”
那人蓦地拿枪抵住顾若初，却是在问顾蓉，一字一句极为凶狠：“为什么不行？”
“她是我的儿子，你不能杀他！”
顾若初听到这话，眉眼微颤。
“他是你的儿子？”那人听了恨极，嘶声道：“那我又是谁？二十二年前被你抛弃的是谁？”
叶父目瞪口呆，回过神来狠狠盯着顾蓉：“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一伙的？”
“哈哈哈！”那人大笑着说：“当然是一伙的，要不是她在你们的茶水里下药……”
叶父气得全身发抖，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
“住口！”顾蓉厉声打断他，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拿了钱就会走吗？”
“你太愚蠢了，我当然是骗你的！”
顾蓉愤怒之下，喊出了他的名字：“卫尧！”
卫尧掀开面具，许沫轻轻地舒了口气。
这时，顾明峥淡定的开口：“现在应该可以好好谈谈了，二十二年前的真相，还有你跟若初的身份。”
卫尧恼怒道：“你似乎不意外？”
顾明峥道：“我跟若初回国的第一天，你就让许沫来试探我们，太过的巧合，往往都不是巧合。”
小翅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分明是有我这个外挂！
许沫吓了一跳，倏地抬头，正想开口，卫尧摸了下她的脸蛋，温柔到诡异：“好了，你听话一点，先不要说话。”
随即，他持枪的手忽然抬起，对着顾若初一按。
枪声响起。
“啊——”顾蓉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不要！”
顾明峥瞳孔骤然紧缩：“百零三！”
先前还夸他冷静的小翅膀：“……别紧张，没事。”
子弹从顾若初的头顶掠过，穿进了墙壁。
最诡异的是顾若初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漠然无比，然而众人紧张之下，谁也没注意。
看着顾蓉的反应，卫尧的眼中竟渐渐染上水光，以及更加深重的恨意，“你明明知道他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还这么在意他？二十几年了，你就没想过那个被你抛弃的亲儿子吗？”
顾蓉哭着摇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叶父终于爆发了，怒吼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顾蓉，你说！”
顾蓉哭声一滞，忍了许久，被他这么一吼也爆发了，“还不都是因为你！当年我为你放弃自尊放弃一切，跟你在一起，可你从来不给我承诺，好不容易我等到你的原配死了，可你还记得你对着当时怀孕的我说了什么吗？你说我不配进叶家的门！你说我不配？我却偏偏要你知道我配不配！我临盆时，你已经许久没来看我，可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你忍受不了污点，只要我生下儿子，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你叶家的儿子，你就一定会娶我！”
“我独自一人在大雨磅礴的晚上生下孩子，却万万没想到，他气息全无，竟是个死婴……如果没有了这个孩子，我还有什么依仗？”
顾蓉哭着哭着，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所以我放弃了他，重新挑了一个孩子。”
“可老天是公平的，我活了过来，健康得长大成人，而你挑的孩子却有心脏病，注定活不长久！”卫尧笑得癫狂，一字一句道：“这就是命！”
“对，是命，是我的命！明明当年的知情人一个都不在了，你却活得好好的，还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来报复……不是命又是什么？”
顾蓉精心筹划，期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叶父对叶景然失望，等到顾若初成为叶家继承人，等到她一切的屈辱都成为过去，然而这些就如镜花水月，转眼间就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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