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父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刚才的烟早就被折断掉在地上了。他手颤颤巍巍地又倒出来几根烟，抖着火苗点上，心绪这才平静下来。
他的这三个孩子，齐晓宁和齐善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心性他能不知道吗。齐善早就对齐晓宁不满了，私底下使的绊子也不少。小宁又是个不愿意动的，真要把齐家交在他手里，别说他能力够不够，就怕他是真的不愿意。但要是把齐家交到齐善手里——恐怕真如小宁说的，恐怕他和楚钦就都没活路了，齐家的力量他最清楚不过了。
他知道小宁不争不抢不会把齐善到底怎么样，可是齐善不信呀。
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楚钦了。齐父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甚至面对面都看不到他已经开始日渐衰老的脸。齐父四指弯曲轻轻叩击着桌面，当初同意留下楚钦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与其说他是认回来个儿子，倒不如说他是给齐晓宁认回个哥，认回个管事的。
既然是管事的，那就真的得有个管事的样子。
*****
江洛回到房间之后，窝在床上松了一口气。炫耀似的询问：“怎么样，第一阶段的成就达成了吧，送楚钦去国外深造，我还买一送一，帮他拿到齐父的好感了呢。”
系统：“嗯，再接再厉。”明明不是好感，只是迫不得已培养楚钦罢了，但总归目的地是相同的。
江洛伸了个懒腰：“他深造还得几年呢，暂时没我什么事了，我可得好好歇两年。”
系统：“……你又没做什么事。”一直在休息好不好。
系统尤其好奇，宿主脑子里对干活的定义是什么？
江洛翻了个身，被子夹在腿中间使劲磨蹭：“怎么就没做什么事了，我还要动脑子呢，再说我一个人留在齐家还要干嘛，跟齐善斗智斗勇，也不嫌累得慌，天天还要早起上学……”
系统无奈：“那你想要干什么？”
江洛心头一动，颇显兴奋：“要不我也出国吧，找个风景优美的国家从早睡到晚，也没人管。”
系统：“……那你在齐家睡不也一样的。”
江洛扁扁嘴：“当然不一样了，就这样说定了，等楚钦出国之后我也马上就走，这朝六晚九的日子我是真过不下去了。”
系统：“……”
*****
江洛请了很多天的假，摆明了就是不想去学校了，这天晚上，他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敲门声。
浴袍外面随便披了一件T恤就开门了，胸|前裸｜露着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楚钦站在门口刚一抬脸直接傻了眼，视线在他精致的锁骨处流连半晌，咬了咬牙看向别处：“你……不怕着凉？”
江洛手里捏着白毛巾擦头发，微微一弯腰，露出的肌肤更多了：“要不是你敲门的话两分钟之前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房间开了空调，有淡淡的暖气扑面而来，确实不怎么冷，楚钦甚至觉得浑身燥热，口干舌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
“先进来吧。”江洛刚泡完澡，身上软软绵绵的，一点都不想站着，转身直接窝进了单人沙发拉过一条毯子盖住自己光滑细嫩的小腿。
楚钦眼睛在他露在外面的纤细的脚腕和莹白到几乎透明的脚上转了一圈，堪堪收了回来，脑子一阵发热，哪还记得自己要来说什么。
江洛不耐烦地看一眼吭哧半晌愣是没说出一个字的楚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两天怎么没去上学？”楚钦习惯性地去看他，谁知道还没等视线爬到他的脸上又不自觉地被拉到了胸|前那一大片肌肤上，慌张转开视线。
江洛毫无察觉，顺势向后一倒，毯子歪斜露出一小节牛奶一般丝滑的小腿，眯着眼睛呼出一口气，漫不经心地说道：“不上了啊。”
楚钦心头一跳，又迅速被江洛的话拉回神志，惊讶地问：“不上学了，那你要干什么？”
江洛瞄他一眼：“出国，旅游，想干什么干什么，反正就是不上学了。”
楚钦愣愣的：“那你以后再怎么继承家业？”
江洛冷淡一笑：“家业，继承什么家业？齐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妈给我留了钱，够我吃一辈子的了。”
楚钦还是没转过来弯：“那你要把齐家送给齐善？”
江洛瞪他一眼：“送给他，为什么？就是因为他|妈在我妈公布要结婚的时候迅速给我爸下了药，然后把他的出生提到了我的前面，间接害的我妈抑郁成疾，为我妈的死拉开了序幕？”
楚钦眼睛瞪大，深深低下了头，这些复杂的人物关系中也许就只有江洛的母亲最可怜，因为不管是他的母亲还是齐善的母亲，都是在知道齐父要结婚了或者已经结婚了的前提下打算用孩子为自己谋取一定利益的。
江洛把手上的湿毛巾随手放在一边，转脸看着楚钦，抿唇一笑：“不过相对于他来说，我倒是觉得齐家在你手上应该还不错。”
楚钦顿住，生怕他误会，连声解释说：“不是，我没有……”齐家只是他的一个跳板，他从来没想过和齐晓宁争，亦或是……他想要的一直都不是齐家。
江洛撇撇嘴：“急什么，我又不怪你，齐家家大业大，在我手上也总归是要败坏的，还不如交给你，省的我看见齐善那模样生气。”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好半一会儿楚钦才开口：“所以你要把我送到国外去，就是因为要制衡齐善？”
江洛看傻子一样地看他，楚钦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江洛嗤笑：“制衡他？有必要吗。我直接捐出去岂不是更快。”
楚钦半张着嘴：“那你……”
江洛站起身，掀开被子直接窝进去，明显是不想再说话的表现：“看你还算是个人才，再说能给齐善添点堵我也高兴。”
楚钦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你放心，我会好好做的。”
江洛眯着眼睛，侧过身子：“你好不好好做关我什么事，没什么的事的话出去帮我把门带上。”
楚钦声音明显着急了：“那你什么时候出国，去哪儿？”
江洛不耐烦：“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我都说了是去旅游了，肯定是不同的国家了。”
楚钦低下头，攥着拳头声音沉闷：“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洛还真动脑子想了想，再回来应该就是楚钦差不多回来在国内发展事业的时候吧，随口说：“五六七八年吧，反正也没事，趁着年纪还小多出去看看。”
楚钦愣了愣，眼神飘忽：“是哦，年纪小的时候多出去转转，等到稍微大一点的话就能定下来了，是不是。”
江洛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也不想懂，直接下了逐客令：“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你不用学习了，还是明天学校不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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