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如此低三下四讨好自己的份上，江路勉勉强强原谅他刚刚近乎于变态的行为。江洛下巴磕在楚钦的胸前，疲累的闭上眼睛：“嗯，不、不吓你，不走了。”
几乎是同时，楚钦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大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跟自己贴的更近些，声音里充满着浓郁的笑意喃声说道：“宝贝，有你这句话以后我睡觉都敢肆意闭上眼睛了。”
江洛一阵心疼，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搂抱自己的力道，半晌后忽然睁开眼睛：“那……爸那边，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现在，恐怕除了齐善，每一个人都知道齐晓宁不是齐父的亲生孩子了吧，但齐父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当年的所有事情真相。
江洛低头犹豫半晌，咬着下嘴唇支支吾吾：“就是、就是我看到了之前那个住院的病历。”
也是巧合，当时江洛在家没事消食瞎晃的时候进了楚钦的书房，原本是打算随便挑一本书看看的，谁知道自己的病历正好加在两本书的中间，所以他就随手抽出来瞄了两眼。
楚钦手轻轻覆盖住他的眼睛，不被他闪躲怯懦却又勾人的眼神诱惑，小心翼翼地询问：“你知道多少？”
江洛抿了抿唇：“差不多算是全知道了吧。”
楚钦有点惊讶，但他惊讶的也不是真想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调查出来，而是一向懒惰，万事不管的齐晓宁竟然会着手调查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在当年闹得风风雨雨，最后完全是因为齐晓宁生身父亲想要自家孩子走的安静用特殊手段镇压下来的，但其实全须全尾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确实不少，不管是谁，只要起了调查的心思，查到结果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半搂着江洛的腰，下巴磕在江洛的脑袋上，死死扣着江洛的手，咬着牙说：“小宁，相信我好不好，我跟他不一样，你跟你爸也不一样。”
江洛：“？”他半眯着眼睛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不等楚钦说话，江洛撑起身子露出胸前一大片斑驳的痕迹毫不自知，他歪着脑袋：“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楚钦拉起来被子盖在他的肩头：“你不是因为这个走的吗？”
当然不是，但他回来确实有这么一部分原因。他声音冷淡：“我问，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听他瞬间变了调的声音，楚钦紧张，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几乎要将人牢牢嵌在自己的怀里：“小宁，我……我……”
最后，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楚钦只能颓然地说道：“小宁，对于他们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评价或者帮我爸解释的，但我绝对可以对天发誓，我保证，这辈子——”楚钦微微低头，“别说伤心掉眼泪，这辈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让你烦心皱眉毛的，好吗，相信我。”他手指轻轻抚上江洛的眼角，眼神深情又带着祈求，“小宁，请你，将自己交给我。”
江洛知道楚钦担心什么，无非是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影响到两人的情感生涯，所以才会这么着急想要给自己贴上他的所属标签。但首先，毕竟江洛不是齐晓宁，他同情，他可怜那个去世的公子哥，但绝对不可能完全带入自己，再加上他清楚地知道楚钦不是齐父，也不会像齐父对待公子哥那样对待自己，所以完全没有抵触心理，但——
江洛：“他来找过你吗，他怎么跟你说的？”
楚钦踌躇半晌，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可爱小脑袋，本意不想让他牵扯进这些糟心事里，但他到底也算是当年的当事人，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组织好语言，又仔仔细细斟酌了语气，楚钦试探性质地开口：“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楚钦知道他虽然问了，但明显是不可能想听齐父大段大段为自己开罪的话的，所以直接省略了，也没提齐父提出的愿意把齐氏集团交给楚钦打理，只求楚钦能好好照顾齐晓宁的要求。
在齐晓宁还没主动回来的时候，楚钦就仔细想过了，齐氏集团和齐晓宁相比，他丝毫都不会犹豫地直接选择齐晓宁，若是齐晓宁排斥齐氏集团，那他单纯地靠自己也能让他的宝贝小宁过上好日子。
江洛冷笑一声，楚钦后背一层鸡皮疙瘩。
齐晓宁虽然看上去软绵绵的，任人揉捏，但楚钦是不可能忘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人的嘲讽技能和霸气身姿的，自己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把自己慢慢推进齐晓宁的自己人圈子里，绝对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被挤出来的。
楚钦抿了抿唇，静静等着江洛开口。
江洛太累了，微冷的眼神也没有气势，只是唇角略微勾起一抹嘲讽的浅笑：“他没再说把齐氏集团给我的事？也对，以前我都不可能会要，更不用说现在知道真相之后了。”
楚钦战战兢兢，生怕他在气头上殃及自己这条可怜的池鱼，竭尽全力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可因为刚刚自己才吃了鱼，现在还软香在怀，怎么着都只能做出得意和满足的表情，半晌后无奈放弃了，连忙低下头掩盖住眼角都差点抽搐的脸。
江洛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即便我不想要齐氏，但它也不能落在最没资格拥有它的人手上。”
“好。”楚钦握着他的手，低声保证。只要他的宝贝不离开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辞。
“用任何手段都可以。”就算是利用他对齐晓宁的愧疚心也可以，毕竟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但——
江洛眯着眼睛，微蹙眉心，捏捏他的大拇指：“至于你爸……”
楚钦：“……”虽说他心理上很不想承认那是他爸，但好歹对方也算是抚养了他一段时间，齐氏他可以抢过来，但齐父……
江洛闭上眼睛休憩：“我要让他好吃好喝带着愧疚过完这一辈子。”千万不要因为失去了齐氏集团就觉得自己不欠谁了。
他的愧疚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日积月累，慢慢淹没他，压死他。
楚钦一顿，眼睛蓦地发亮：“好。”
他紧紧搂着江洛的肩膀，嘴唇压在他的肩膀上：“小宁，你对我真好。”
江洛：“？”
江洛慌张想要推开楚钦，却被紧紧攥住手腕，顿时方了。不能了，绝对不能了，再来会死人的。
“你你你你你你你误会了，我我我我我我不是为你着想，我我我我只是觉得当年那人临死的时候都不愿意伤害齐父，如果真出什么意外了多不合适的，所以你你你你你你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自恋了，我……你你你你给我走开，你别亲我啊，我要睡了，真的要睡了，楚钦你……唔……”
江洛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时候，模模糊糊听见楚钦在他的脑袋顶上轻轻念叨：“小宁，我知道你懒，不愿意动，所以我愿意为你披荆斩棘扫除一切障碍，让你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我的存在，让你只要动动眼神我就能立刻伸手抱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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