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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_弈澜【完结+番外】(266)

  做为《三醮》男主,叶慎章要真是个猪队友,那当初抚长离这故事就没法写了,写了也没人看。叶慎章是激进,但并不愚蠢,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他就是激进,上边不还有老成谋国的巡抚嘛。王醴与河南巡抚倒没什么交情,不过宣庆帝把太子朱载宥送到孟家的事,也没瞒做为守牧一方的大员巡抚,这样一来该向着谁说话,河南巡抚还能心里没本账。

  叶慎章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考核吏治,这看似是对河南省大小官员的考核,事实上,是内阁对叶慎章有没有主掌一省司务的能力。司务司吏司法三厅,主官都称使,叶慎章这个司务使第一站就是亳州,谁叫蒸汽机车直通亳州。

  “叶慎章要来呀,那你们用去迎他吗?”孟约掐算不出来,王醴和叶慎章谁品阶更高。

  王醴:“何用去迎,便是要迎,也不该我去迎他,司务厅是从五品,知州是正五品堂上官。”

  所谓堂上官,按孟约的理解,就是有个“什么事都我说了算”的地盘,三司在巡抚衙门下,虽然有独立办公的衙署,却没有“什么都我说了算”的地盘。光论这个,也是王醴更胜一筹,何况王醴家里还住着国之储君,他还天天带着储君去拜访本地大儒,当然这不足为外人道。

  “师兄,这就是你们说的来搅风浪的人?我记得叶慎章是支持机械化的,而且十分赞同机械化,他应该不会干什么吧。”

  “叶慎章别的都好,唯一点,太激进,做事从不知何为缓何为圆。年年常去市井中,见到的市井中人,可都是大奸大恶?自然不是,市井中人只不过因消息闭塞,所见所闻皆有不如,才使得他们固执而不开化。这不是他们的错,是执政一方的我们的错,若人人能增长识见,推行机械化自然可以不流血不动乱。”王醴为御史时,来河南是常事,他对河南情感颇深,他是在这里遇见了小甜甜,也是在这里开启了一生中美好时光的开端。

  所以,王醴总希望,施政也好,推行机械化也好,都能是春风化雨,而不是雷厉风行。叶慎章从前借住泛园的时候,就曾与王醴辩过,道王醴虽然年轻,行事作风却如老朽。要细说起来,是非对错都很难评定,无非是个人行事偏好不同罢了。

  叶慎章这人优点自然不少,比如记恩,一到谯郡,别的事先不管,先递帖子登门拜访。不管在行事作风上有什么样的不同,昔年落难之时所受之恩,叶慎章记得清清楚楚:“久不见重崖兄,气色愈发见好,眉梢眼角都带柔光,可见婚后十分愉快。”

  说到婚后生活,王醴更是不自觉带出几分笑意来:“是啊,到此际方知,有可心人,有热饭热菜的才叫家。闻诚亮亦已定下,还未恭喜诚亮。”

  与荣意这间纠纠葛葛到如今,总算定下,叶慎章亦感开怀,荣意一直是他心中一生爱侣的唯一人选:“多谢重崖兄,怎么不见孟院长与孟夫人?”

  “岳父还在工学院未归,年年在宝云楼与洪河班说戏,亦要晚些才能归。诚亮想必还没去寻落脚处,不妨在此留宿,谯郡不似南京屋窄,岳父又素爱大屋,家中空园子多得是,诚亮只管住下。”王醴这话自然是客套。

  叶慎章也自然听得出是客套:“若无公务在身,重崖兄相邀自当应下,但公务在身,恐多有不便,已命人去投店了。”

  不留宿,饭是要留的。

  孟约跟洪河班撕扯完,气冲冲跑回来,气呼呼坐下,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直接就跟王醴吐槽:“燕山雪家里出了点事,新来的花旦让我好气的,不说唱腔身段,只说那满副心神都在楼山雨(前文有误作楼山雪的,已不好回头修改,诸君见谅)身上,戏都没法好好演的样就让人来气。她这样下去,下一场戏怎么演,她在戏里应该对陌生人冷得跟冰山一样,她倒好,演得跟花痴一样。”

  王醴:“别气,先喝口茶。”

  孟约接过茶喝,这才看到叶慎章,她还是见过叶慎章的,作为男主,见一次都足够印象深刻啦:“叶兄……失礼了失礼了,我这真是叫新来的花旦气得,叶兄见谅。”

  叶慎章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满脸是笑:“有打鼓人盯着,想必谯郡的戏比南京还好看。”

  说到戏孟约就忍不住很失礼地翻白眼:“怎么可能,德麟班排出来的戏,我都不用事先看,放心得很。洪河班从前确实是河南第一班,可如今哪还有从前的样子,不是徐班主靠不住,而是徐班主管不住他的人,心太软。”

  叶慎章:“驭下本当如雷霆,柔似春风可不行。”

  王醴接过侍女端来的茶,再次递到孟约嘴边,孟约喝着茶,感觉这话不像是对她说的,她遂瞟一眼王醴,王醴则示意她好好喝水。

  孟约:这样不需言语也能交流什么的……真是好讨厌,这会让我感觉他比我更了解我男人,这会让我怀疑,他们拿的是不是相爱相杀的剧本!

  #就问你们够不够拗口#

  第293章 亘古的良夜

  不管心里转着什么弯,表面上看来,仍然相谈甚欢,饭桌上两人推杯换盏也十分愉快。连晚饭前才赶回来的孟老爷都觉得这哥俩关系挺好,孟约对此无力吐槽,只能默默吃饭默默喝汤。

  朱载宥去了孔学士那里,早遣了人回来报说今天留宿孔学士府上,明天下午再回。因而叶慎章没能在饭桌上见到朱载宥,当然,叶慎章本身也还没见过朱载宥的面儿,毕竟这位在南京时官职并不高。

  晚饭罢,送走叶慎章后,王醴在书房坐了许久,待回屋时,同孟约说:“叶慎章帮你寻了个角儿,你要是同意,明后天应该能到,说是南京一个戏班的花旦,唱功不错,虽然比不得燕山雪,但比现在这个不能沉下心好好唱戏的要强。”

  “我应该接受吗?”

  “这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现在这个角儿不成,戏都没法唱下去,自然得换,他寻的和旁人寻的也无区别。燕山雪怕要守孝吧,少说一年不能登台,是得寻个稳妥的人。”王醴不想看孟约为这等闲小事操心生气,虽然小甜甜生气的样子都可爱,但为个闲人置气,当真不值。

  “那行,人来了再看罢,跟洪河班能接上趟,就留下,跟洪河班要接不上,那也只好谢谢他好意。”孟约现在比洪河班徐班主都更操心,“诶,徐班主竟觉得新来的花旦唱得也不是完全不能看,勉强也是可以登台的,也不想想燕山雪在前边立着呢!要是没燕山雪,糊弄过去也就过去了,偏燕山雪珠玉在前,现在这个……真是一言难尽。”

  “我仿佛记得山字辈还有个唱花旦的小姑娘,楼山雨提起过几次他那小师妹,道是唱功相当不俗,日后说不得是他们山字辈名垂青史的人物。”王醴因孟约的戏,和楼山雨常见,自然而然有了交情。

  孟约自然也知道这个小师妹:“叫潘山月,还没出师呢,楼山雨说至少还得两年才能出师。”

  “那便先看看叶慎章推荐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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