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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商_温羡【完结】(255)

  他说:“六爷,这件事情需不需要跟老爷汇报一下,让他酌情处理。我们毕竟不在沈家,即便是身在沈家,我们也不能自作主张处理这件事情。”

  沈屏秋说这番话,无非是想打算沈阙的话。

  他觉得,战栗毕竟是外人,不该把这种事关家族命运的事情告诉她。

  战栗也听出沈屏秋的言外之意,倒也不在意,转身就要离开,留下他们主仆二人继续详谈。

  她刚转身,就被沈阙喊住:“栗子,你先别走,我的话还没说完。”

  他收回视线,瞪了一眼沈屏秋,不该这么自作主张,将战栗摒弃在外。

  沈阙拉着战栗,在身边坐下,将沈屏秋手里的卷宗要过来,放到战栗手里,说道:“你自己看吧,沈家正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次。”

  战栗看了一眼,饶是一向冷静的她,也是惊的半晌说不话来。

  沈映居然想联合太子,逼宫夺位。

  这是造反啊。

  这在古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如果真的造反的话,一旦失败,不只是涉案的沈映,就连一直在外的沈阙也难以脱身。

  “这是傻缺吧?太子都已经是储君了,将来的皇帝一定是他,好好等个几年,皇位还不是他的,干嘛要逼宫夺位?”

  其实,战栗也能猜的出来,能够逼宫夺位,出此下策的肯定是有人危急到太子的地位,令他产生危机感。

  说白了,就是皇帝有废黜的打算了。

  这个想法,与沈阙的不谋而合。

  太子想要篡位,肯定是他的储君之位岌岌可危了。

  可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危急到他的储君之位。

  沈阙想要拯救沈家,避免陷入此次危机之中,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可到底是太子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还是受宫中党争受累,被迫做出的反抗,这一切得等查过之后才能知道。

  沈阙立刻命令沈屏秋,去查明这事件背后的原因,让他亲自去,一定要仔细查清楚,不得有误。

  绝对不能诬陷太子的清白。

  可如果太子品行有缺,也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一切,得等查明真相再说。

  “栗子,你跟我回去一趟吧。”

  等到沈屏秋离开之后,沈阙才跟战栗表态,希望她能陪着他回去一趟。

  沈家有难,他不能坐视不理。

  可他又不能将战栗放置在这里不管。

  ☆、第280章 回京

  沈阙担心战栗的安危,怕她糟了沈映的毒手。

  如今沈映已知他们的住处,如果沈阙孤身一人回京,怕是前脚他刚出元珙县,后脚就有人会向战栗动手。

  当初,沈阙写信给沈映向他求情,是为了顾念兄弟之情,不想兄弟间自相残杀。

  谁知道,沈映杀他不是为了爵位之争,而是因为他卷入了太子夺权的旋涡之中。

  此事非同小可,怕是沈家上下还无人知晓。

  若非飞花堂消息网渗透极深,无孔不入,连朝堂之上都未曾放过,怕是连沈阙都不知道沈映要做的事情。

  若是他置之不理,任由沈映胡闹下去,沈家必有覆灭的一天。

  原本打算彻底与沈家脱离的沈阙,到底还是要回去了,带着沈家并不承认的媳妇回去。

  沈阙带着战栗离开元珙县之前,江文才站在城门口远远望着,似在等着他们。

  江文才作为周志成的入赘女婿,本该同周家一同落罪。

  可是沈阙替江文才向负责侦办此事的岳仲亭求情,认为他揭发检举有功,可以将功补过。

  岳仲亭看了沈阙面子,便免了江文才罪责,允他在先平私塾继续读书,等来年参加科考。

  江文才感激归感激,可却心有不甘。

  哪怕是他未受连累,可以继续读书参加科考,也难平他心里的怨怒。

  从私塾里人人敬而畏之的县令姑爷,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管是回了长流村,还是在私塾里,时时刻刻有人拿着此事打趣,故意讽刺、挖苦他,叫他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他得知战栗要跟着沈阙回京的消息,思虑良久,终于收拾行李,守在城门口,想跟着一同去京城,去投靠他在京城的姑母江大花。

  也许去了京城,会柳暗花明,寻得另外一番事业。

  等到沈阙和战栗乘坐的马车,刚出现在视线之内,江文才便扶了扶肩上的行李,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冲出去,拦在马车前面。

  冒着被马践踏致死的下场,江文才也要抓住这个机会。

  赶车的是沈屏秋,见有人冲出,便急忙勒紧缰绳,马儿受惊撅起前蹄,一脚将江文才踹出。

  江文才窃喜,受伤了正好,这样战栗便甩不掉这个麻烦,他也能顺利进京。

  他倒在地上,做重伤状,哀嚎着,并未起身。

  “出了何事?”

  马车里,沈阙声音悠悠扬扬的响起,极有威严,听着就让人畏惧。

  要回京拜访父母的沈阙,服了药汤,又往头发上抹了黑膏,恢复青年俊俏的模样。

  “是江文才,他拦截冲撞马车,惊了马儿,将他踢出去了,怕是受伤比较严重。”

  沈屏秋隔着车帘,向沈阙回话。

  他本来不想江文才,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傻儿,最后落得被众人取笑的下场。

  本该受周家连累落罪入狱,得了沈阙的求情,还不知悔改,竟敢冲撞他们的马车,实在是该死。

  “给些银子将他打发了,别耽误时间,早些启程回京。”

  沈阙说这话时,将战栗小小的手握在掌心,他的掌面宽大厚实,有盈盈的温暖。

  江文才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战栗,更瞒不过沈阙。

  他可不是会替表妹践行的人,若当真有这份心思,早在他脱罪回家的时候,就该提着礼物登门拜谢。

  可过了那些日子,也没见他现身,好似沈阙替他求情,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此刻,却在他们离开之前冲撞拦截马车,用意自然明显不过。

  沈阙不想搭理他,他自己一身麻烦,更加不会带一个麻烦回京,尤其还是一个忘恩负义的麻烦。

  沈屏秋应了沈阙的主意,从怀里取出一个银袋,随手一扬,落到江文才怀里。

  江文才接了钱袋,沉甸甸的,脸上神色复杂,既为得了银钱欣喜,又为沈阙的做法黯然伤神。

  果不其然,自沈屏秋扔了银袋之后,他便安抚受惊的马儿,勒了拴马的缰绳,从一旁绕过,擦着江文才的身边走过。

  江文才捏着银袋,眼神之中带有恨意,恨不得看穿整个马车,好好质问坐在马车里并未出声的战栗,怎么能如此对待娘家表哥。

  只不过,江文才似乎是忘了,他当初如何弃了栗子,而选择周无双的事情。

  以为是走了捷径,结果捷径成了死路。

  反倒是逼近死胡同的战栗,却另辟蹊径走出另外一番天地。

  江文才懊悔,夹着愤恨,带着怨怒,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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