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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爷死开_步履蹒跚【完结+番外】(37)

  “铺子那些你别挂心。倒是你,你,”如玉心底微微地发疼,“孩子们,后续的那些,颜家都可以帮忙的。你好好歇息。”

  苏珩摇头:“我护不了他们,这最后一程,总是要亲力亲为。”

  “那你……多保重,莫要累病了,孩子们泉下有知必然不舍的。”

  苏珩点头,扯出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来。“颜姑娘,时辰晚了,早些回府吧。”

  “那你要去何处?城隍庙么?我可以捎你一程。”

  “我要去寻苏至善大人。”苏珩拒绝道:“离此不远,便在两条街外的茶馆,步行即可。”

  如玉轻轻应了一声。苏珩此刻散发著拒人千里的寒冷气息,她心疼他,却也无从插手。

  “那么,再会,颜姑娘。”苏珩仍旧是有礼地微笑。“处理完孩子们的事,小的便要回苏家了,今日一别,山高水长,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了。”

  “苏珩……”

  “颜姑娘也多保重。”苏珩向她微微一拜,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微风拂过,衣袂飘扬,如玉默默地目送他的背影,直至隐没不见。

  “晚画。”

  “在的,小娘子。”

  晚画凑近了如玉,却冷不防被她抱住。

  “晚画,借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如玉深深喘了口气,“我很难受。晚画,我很难受……”

  原来那个笑脸迎人的温和兄长背后,曾遭遇了这么多惨痛的事。

  而她浑然不知,毫无所觉。

  晚画紧紧回抱住她。

  昏黄月色将主仆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

  宇文府。

  自从宇文玨被送进来,宇文渠便忙得脚不沾地。“再去多找两名大夫看看,这伤要多看几个才准。”

  宇文府被他弄得一片忙乱,人进人出,连宇文玨的书房都在一片混乱之中被人打开了。

  “哎呀,这会儿人昏迷不醒,你就歇歇吧,戏演得这么早,也不嫌累。”谢璃凉凉地坐在八仙桌上,拿茶碗抿了一口。“这样都不死,真是命大。”一个歌妓的孩子,却偏偏要当成自己亲生的,她每回见到宇文玨都膈应得很。“韬儿现在也中了举了,这才十七呢,将来成就肯定比这满腹坏水的要来得好。”

  “嘘!”宇文渠道:“你轻声点,万一人醒了呢!现在宇文府可还靠著他呢,你都说了,韬儿还小呢。”

  “哎哟,都忘了这个也是你儿子了,你心疼了?”谢璃扯了扯嘴角,“养了这么多年半点都不亲,请封诰命还得三催四请的,真是个养不熟的。这两日还跟书房一事跟我翻脸呢,瞧瞧他说那什么话,书房严禁任何人出入,擅闯者绝不轻饶,包括我在内?哈,他当自己是皇上呢,待到韬儿进士及第,看我哪儿还容得你。”

  “最后不也给你闯了去?”宇文渠叹息道:“他毕竟待你也没有半点能挑剔的地方,从不曾失礼,你便忍忍罢。”他平庸无能,性子软极,当初酒后轻薄了歌女一直觉得有愧正妻,便也由得她行事,将孩子认在正妻名下。幼时谢璃也曾待宇文玨好过,但在他六岁的时候,谢璃终于有了身孕,隔年顺利产下一子,从此对宇文玨越看越不顺眼。

  宇文玨自然也发觉了谢璃对他与对宇文韬的明显差别,也只得将其解释成娘亲偏爱幼子。

  谢璃哼了一声。“就知道墙头草两面倒,走开走开,看著烦心。”

  宇文渠摆手:“行行行,我走。”他走到门边,又探身进来道:“这可是他的房间,你就慢慢待著吧。”

  他这一说,谢璃哎呀了一声,很快也起身离去了。

  他们一离开,床上的宇文玨便猛地睁开了眼。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叶九……”

  他头痛欲裂,嘴角乾涩,想唤叶九倒杯水过来,却久等不到应声,忽然想起了一切,蓦地爬起身来,扫了眼窗外夜色。

  不好,如此晚了。

  他再顾不得浑身疼痛,赶紧起来艰难地打理了一番,将怀中那染了污血又被捅破的经文拿起来看了看,又慎重地收入怀中,这才悄然无声地拐到隔壁院子看叶九。

  叶九通身是伤,整身被桑麻布包得宛如木人,气息十分微弱,但胸口平稳地微微起伏著。

  见到此景,宇文玨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悄悄地退出来,趁著四下无人,从后侧院下人进出的耳门出了府,在路上拦了许久的马车,最终以平常双倍车资寻到一辆愿意送他去护国寺的破旧马车。

  夜空下的京郊小径,破车瘦马,寒鸦数点,万物无声。

  七七四十九年,今日便是第七七四十九年的最后一日了。

  前世国师,也就是现在国师的弟子无道大师,告诉他若想达成所求之事,便需日日虔心抄经诵经祈福一时辰,持续七七四十九年不怠。他铭记在心,并且自己延长到了两个时辰。

  宇文玨紧张地望著月色,不时催促车夫。

  但愿时辰还来得及。

  下午他本就想到护国寺的,未料遭遇了那等意外。

  到了护国寺,轮守的僧人正好敲响了十一下大钟,子时刚到。

  宇文玨原本满身是伤浑身发热,听闻钟声却全身发寒。

  迟了?终究还是迟了?

  差在了这最后一刻……

  不!

  他跳下马车,揣著经文發狂地一路狂奔到护国寺正殿,途中黑灯瞎火跌摔了好几次,最后跌跌跑跑地来到正佛金身之下。

  他将经文放上佛案,跪在案前,紧闭双眼急急地诵著那早已熟烂于心的经文,心中不断念著祈愿著。

  但愿那人来世安稳,此世安好。

  并且,如果可以的话--

  在这最后一日的最后一刻,脑海中忽然浮现如玉片岩下的话,他生出了不一样的祈求。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与她……

  再次来过。

  咚!

  护国寺的大钟在此时撞了最后一下。

  随后疯狂的钟铃击撞之声响彻整个护国寺,瞬间护国寺灯火通明,僧侣们齐聚,急急往护国寺后山的左阁而去。

  “不好,国师圆寂了!”

  “国师去了!”

  左阁内,无道大师静立在老国师的床榻之前,神色平静,闭目诵著超渡的经文,他颈上挂著串刚刚才接过的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子组成的珠鍊,这是国师的象徵。

  与此同时,大殿中的宇文玨头顶一阵剧烈天旋地转,钻心刺骨的剧烈疼痛由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吼,耐受不住地整个人向后倒去,竟直直撞到了后脑,整个人断了气息。

  同一时刻,如玉心绪纷乱辗转反侧,怎样也睡不安稳,便乾脆起身,打算到湖心亭吹吹风平静心神。

  “啊--”忽然一声尖叫惊醒了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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