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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无渣可虐_甘笔【完结】(74)

  可惜还未成行,宫变突起,露妃与幼子都死于其中, 连带着那些皇子皇女们都死了不少。幸而老南静王及时察觉不对, 协助现在的陛下起兵镇压, 这才将宫变压了下去。

  这是存在于白桦第七世脑子中的印象。

  可是被严甄再说一遍后,事情就完全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当年的露妃本是边塞某部落的公主, 老南静王随兄出征时,两人偶遇,并且一见倾心。原本想向先皇求旨,封她为正妃。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先皇色迷心窍,竟对未来的弟媳先下了手,以至于露妃不得不入宫,一对璧人就这么被活生生拆开。

  如果只是这样,事情还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老南静王的性子是真的不争,就算心爱的女人被兄长夺走,他除了心中郁郁之外,却从没表露过其他的念头。

  露妃生子后,先皇宠她太过,有意想亲自教养她生下的儿子,在他长大些便立为太子。这让汲汲营营了数年的众皇子们哪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所谓的某些大臣勾结内宦的宫变,完全是众皇子的自导自演。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子们弑父之时尚不忘勾心斗角,最终却是如今的陛下脱颖而出,借着老南静王的手扫平了登往皇座的障碍。

  严甄抬头看了垂垂老矣的皇帝一眼:“可惜皇兄有两件事不知道。露妃进宫时带着自己的乳娘一家,后来乳娘再次有了身孕,露妃就求先帝将乳娘一家放出宫去。宫变那晚,乳娘带着自己满月不久的孩子悄悄进宫看她,时辰太晚落了宫钥,就在宫内留宿。另外,露妃的部落原本有一种秘术,以血为凭依施展咒毒,凡下令害死血之主人的人,必死。”

  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有惊慌闪过,失声道:“不可能!朕!朕从来没听过!”

  “如果能轻易被外人知道,还叫什么秘术?”严甄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奶娘忠烈,用自己的孩子换了真正的皇子,在带皇子离开之前,露妃用小皇子的血在奶娘的孩子身上施了咒毒,想害死小皇子的人,必然会身死。”

  皇帝呼吸陡然乱了起来,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儿,半晌才松了口气:“可是那晚朕的兄弟们都死了,想来凶手也在其中。不管怎么说,露妃算是为自己的孩子报了仇。露妃贞烈,朕却不知内情,登基之后未曾特意加封,待朕康复之后,必然会以皇贵妃之衔追封。”

  严甄嘲讽地看他一眼:“陛下这时候信了我的话?”说着又扫一下悄悄移到龙床边护主的白太师,“你倒是个真忠心的,为了那位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

  白太师一脸木然:“恕本官听不懂王爷的话。”

  严甄嘴角略略勾了一下:“何必装不懂呢?部落秘术虽然厉害,天下能人却多。当年奶娘抱着小皇子出宫,求老南静王收留。老南静王留下了小皇子,对外谎称是自己的某位侧妃所出,以唯一嫡子的身份养大。”

  他这话一说出口,皇帝眼睛睁得大大地看过来,眼球满是血丝,鼻孔一翻一翻,几乎要噬人一般:“你说什么?你胡说!朕,朕才不信你这乱臣贼子的谎话!”

  “陛下信不信,本王并不在乎。不过当年陛下和白太师的心都够狠,发现莫名其妙中了毒之后,终究找到了位高人能暂缓毒性。可惜几年之后,毒性再压制不住。这时候那位高人,”严甄扫了眼老太监,冷笑一声,“言说唯有用新生哥儿的血才能将陛下体内的毒转移出去,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你胡说!”皇帝大吼,却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色厉内荏。

  白桦在严甄的讲述里渐渐理清了头绪,偏头盯着白太师,却见他只是回头安抚着皇帝,根本没有其他表情。

  这个男人终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白桦的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彻底地碎了,紧接着一阵轻松。想来,那是第七世残存着的希望吧?

  白桦冷笑一声。再怎么样,第七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内心渴望着父母亲情,纵然以前曾发觉不对,却始终不想接受现实。

  直到退无可退。

  严甄转头看着白桦,目光温柔:“如果不是在白太师府梅花园里那个吻,本王从没想过,白太师能为陛下忠心到这个程度呢。”

  老太监眼睛一眯,白太师首次将目光落到白桦身上:“什么梅花园?桦儿!你竟如此不知廉耻?!”

  严甄脸一沉,将白桦挡得严严实实:“白太师,小白眉心的牡丹红纹,鲜艳欲滴,就算白贵子的刺青都不曾这般迷人美丽。这般资质的哥儿,又是您的亲子,您竟然将他舍弃来替陛下解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为陛下分忧,是桦儿的福气!”白太师冷冰冰地道。

  “是啊,世间的新生哥儿并不难找,可陛下体内的毒因为已经存在了几年,无法一次性全部清除,只能引出大半。一旦再次毒发,那时便只能用引毒哥儿的全身血进行作法,所以这个新生的哥儿引毒之后不但不能死,还得好好地养着。”

  白桦感觉严甄握紧了他的手,这个男人生怕他听了真相会难过。

  可惜他根本没太大的感觉。难过的是第七世,不是他。他甚至有心接着听故事。

  “如果用的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事情很可能会有暴露的隐患。至于引毒一事,非对陛下完全忠心之人不可用。再加上刚好桦儿出生,种种原因加在一起,于是白太师大义灭亲,把自己亲生的孩儿献了出来。”

  严甄笑得一脸嘲讽:“可是,白太师,你可曾想过小白到底愿不愿意?”

  “他一个新生的幼儿,懂得什么?”白太师冷哼一声,“身为他的父母,给了他生命,原就该事事顺从我们才是。若是心存不愿,那便是不忠不孝,这种人舍弃了也没什么!再说,当年的事之后,桦儿平安长这么大,又千疼万宠,也该知足!”

  白太师的意思是,你若忠孝,就该舍命。若不忠孝,那我们养你也没用,你既然对不起我们,自然得用命报答。

  言外之意是愿不愿意都要没命。

  好个流氓逻辑!

  白桦心中怒气上升,就忽略了自己这一世本应该是个哥儿的事实。

  严甄却不与白太师多做语言上的纠缠,只继续道:“小白活着,却被咒毒盖过哥儿的特质,成了个非哥儿亦非男人的存在。你们这十多年不得不锦衣玉食地供养他,生怕他有个好歹,却没想到差点儿被某位毫不知情的铁面清官坏了大事。”

  白太师面目森然,皇帝毒气上涌,已经连“胡说”两字都说不出口。

  严甄轻轻抚着身后白桦的手,声音不知不觉间温柔了许多:“人人都认为安乐侯嚣张跋扈,好色贪花,却不知道他常年受咒毒所困,只有每月饮一次初哥儿的血才能压制毒性。而那初哥儿的血一旦用过一次,第二次便失效,他只能重新物色人选,这才是桦儿强抢哥儿入府的真相。”

  白太师咬着牙道:“就算这样,也是安乐侯的错。我们做父母的无非是不想看着他白白死掉,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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