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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_骑鲸南去【完结】(158)

  “……将错就错吧。”

  清静君一把擒住了广府君的手指,发力扭动:“……不行,他,他不是旁人,他是行之啊。”

  他又喘出几口气,难受道:“溪云,我身上有些异常,我……”

  广府君只道是他想装病逃避此事,便厉声打断了他:“师兄!”

  徐行之再次揽袍跪下:“师父!请还弟子一个清白!”

  陆御九身处清凉谷弟子后排,听到清静君、广府君与徐师兄三方对峙,只觉后背发烧,坐立不安,涔涔热汗小虫子似的顺着脊背爬下。

  他再顾不得什么礼节尊卑,挣扎着拨开排列在他前面的诸位师兄,往前走去:“师兄,请让一下,让一下!”

  ……他要去告诉温师兄,徐师兄背上的鬼纹是假的,徐师兄是被诬陷的!

  一场盛事竟演变成了这副模样,着实使得周、温、曲三人始料未及。

  温雪尘虽觉此事蹊跷无比,但并不觉得事态会闹大。

  他皱眉凝思道:“行之不可能是鬼修。此事定是有什么误会。”

  曲驰颔首:“的确是如此,只需中止比试,把行之带回去稍审,便能真相大白了。”

  周北南可没他们这样自在淡然了,焦灼地站不住,咬牙切齿的:“这他妈犊子扯大了!”

  周弦亦是有些不安:“广府君向来对徐师兄不假辞色,遇上此事,暴躁嗔怒,并不奇怪,但我怎么觉得清静君今日也有些反常?”

  周北南来回踱了两步,眼前骤然一亮,迈步就要出列,却被温雪尘眼疾手快地一把拖住:“北南,你做什么?”

  周北南道:“我做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他一把甩开温雪尘,大步流星上前几步,俯身下拜,朗声道:“清静君,广府君!此事着实可疑,定是有人从中谋划,妄图诬陷行之!广府君,您若当真疑心行之血统不纯,不必去拷问行之,只需问他便是!”

  说罢,他回身,准确指向了身处众弟子之中的徐平生:“徐平生是徐行之的同胞兄长,行之是否是鬼修后裔,问一问他,岂不是比问行之来得更快!”

  一瞬之间,所有的目光均集聚在了徐平生身上。

  徐平生不想竟会被周北南当众揪出来,一时间脸上热辣滚烫,仿佛有什么深藏心中的阴暗秘密被强行翻出来,丢弃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供人观瞻。

  立于他身侧的元如昼讶然地望向他。

  所有曾被徐平生告知“我与徐师兄并不相熟”的风陵弟子均讶然地望向他。

  就连广府君也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那目光有失望、难堪,还有一丝莫名的不甘心。

  这所有的目光揉乱了徐平生的心弦,叫徐平生心悸难忍。

  很快,这种近乎折磨的焦灼情绪便转化为了满腔尖锐的愤恨、不甘与怨毒。

  他已经躲得够远了,为何还要当众揭穿他?

  徐行之的荣光他未曾享受过分毫,为何他倒霉时,偏偏要自己出来替他验明正身?!

  他恨透了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周北南!

  清静君一向偏宠徐行之,难不成还会因为这再明显不过的栽赃陷害赶走他不成?!

  多番情绪把他的心脏挤压成了一团恶毒又复杂的乱麻,偏生此时周北南还在催促他:“行之是你弟弟,他是不是鬼修你心中不是最清楚的吗?!”

  听到这句话,徐平生迅速收整好了所有表情,快步走出行列之中,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那如水的平静下,掩藏着一丝令人难以觉察的恶意:“我与徐师兄并不相熟,并不知道周公子为何会有此一言。”

  这下,别说是周北南,就连轮椅上的温雪尘也是勃然变色。

  周北南难以置信道:“徐平生,现在是什么时候!你——”

  徐平生看向周北南,唇角挑着一丝大仇得报的冷笑:“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周公子,你也不能为着你与徐师兄的私下交情,硬逼着我承认我与徐师兄是兄弟吧?”

  闻言,广府君微松了一口气。

  徐行之此人活着便是隐患,更兼他性情跳脱,喜与旁门左道之人交游,广府君为山门考虑,不得不时刻寻找机会除去他。

  现在,现成的清理门户的好理由被人送到了手上,广府君没道理不抓住机会。

  徐平生这一出闹剧来得无稽,也着实让他捏了一把冷汗。

  若是徐平生当众承认了他是徐行之的同胞兄长,并任他查验经脉,那么他便没有理由继续将“鬼修内奸”的名号安插在徐行之头上,也没有理由把世界书从他这具纨绔不羁的躯壳内取出了。

  他继续发声催促清静君早下决断:“……师兄!”

  半晌后,他看到汗珠淋漓的“清静君”稍稍抬起了头来,头往侧边微偏,颈侧发出了一声有些刺耳的骨响。

  他的左手拇指与食指轻轻捏合起来,运起了一道灵光。

  见状,广府君骤然松了一口气。

  看来,师兄总算是下定决心,要动用那早就准备好的、用来挟制徐行之的法器了。

  高台之下,徐平生已看够了周北南气恼难言的神情,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快感,便自然转开目光,谁想却恰好与擂台之上的徐行之目光相碰。

  徐行之的脑袋偏斜着,双眸盯准了他。

  那样灰败、失落、不解的眼神,徐平生之前从未在徐行之眼中看见过,好像他刚才说出的那番话,一个字一个字都化作了火星,把台上青年的心烧成了一炉香灰。

  徐平生突然觉得脑袋沉重起来,沉重得他不敢抬起。

  徐行之着实觉得讽刺不已。

  此时主动站出来为他说话的是周北南,而他真正的兄长却在尽力与他撇清关系。

  刚想到此处,徐行之便察觉到自己右手上的六角银铃有些异样:他并未有什么激烈的动作,但那铃铛却自行摇撼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银铃在泠泠响过两声后,竟然直接炸了开来!

  两道潜伏在铃中的带状灵力不由分说,直接倒钻入他的腕脉之中,碾压破开他右手的每一根指骨,又沿着他的右臂向上飞窜,直至洞穿了他的右肩琵琶骨!

  筋骨断裂的剧痛在体内豁然炸开,徐行之眼前顿时昏黑一片,一声痛还未呼出,就是一口濡热涌出,星星点点地喷溅到了擂台地面上。

  很快,那洞穿了他琵琶骨的灵脉尾部又生出无数倒钩锐刺,牵引着他逆向倒飞而去,将他单面手臂悬钉在了附近的一根白玉石柱之上!

  徐行之只觉半面身体痛到要炸开来,在后背重重砸上石柱时,他终是忍耐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鲜血沥沥涌出,瞬间染红了半根石柱。

  在场之人均是被这突变激得目瞪口呆。

  元如昼痴愣片刻,方才捂住嘴,凄厉呼道:“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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