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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山河如故(重生)_陈佳杏【完结】(23)

  重生,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陈文道默默地看着陈愔,他唯一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与小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变化,真要说有,那便是她忽然变得好学了,也不像原来那般胆小,这便是重生带给她的改变吗?

  陈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说到百里景初挡在芮起的身前,张开了双臂时,她的眼泪忽地就掉了下来,她擦掉眼泪,又说到最后的最后,芮起举起长刀,一刀挥去斩杀了百里景初,接着把她给……

  陈文道听不下去了,他起身,三两步走到陈愔身前,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地搂住。

  陈愔想要推开他,陈文道捧住她的脸,“阿愔,阿愔,你看仔细,是阿兄,是阿兄啊!”他将头埋进她的颈项间,“是阿兄的错,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你受罪了!”

  陈愔咬紧下唇,强行忍住那股难受的感觉,像小时候一样,搂住了陈文道的肩膀,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湿湿热热的液体,消失在层层的衣领间。

  兄妹俩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陈文道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他摸了摸陈愔的脸颊,“所以你才会如此抗拒男子的靠近吗?”

  陈愔点点头。

  陈文道心疼地说:“你应该早点告诉阿兄,偏自己一个人抗了这么久。”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怕阿兄不信我。”

  “阿兄怎么会不信你?”陈文道忽然想到,“你说芮起也重生了?”

  “嗯,他亲口对我说的,所以我才这般着急,我原本以为,我们还有时间,可现在他也重生了,他对上一世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非常清楚,我想,也许不用等到八年后,绥安王便会发动战争。”

  陈文道眉头紧皱,“很有可能!绥安王在漠北势力渐大,而且他们善养战马,这几年更是兵强马壮,反观我们,父王将王位传给我时,国库已经不丰盈,现在光是为了修淮水,泗水这两处工事,本就不丰盈的国库又去了三分之二,此时万万不可起战事。”他顿了顿才道:“芮起是绥安王最疼爱的儿子,他暂时还动不得。他们过两日,就要回去了。”

  陈愔听了陈文道这样说,自是明白他的难处,可现在芮起只身一人在陈国,这样绝好的机会若是放弃,那么下一次还不知是何时!

  陈文道看出她的不甘心,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他拍拍她的肩,“你放心,阿兄答应你,我一定会守好大陈的江山,给你一个太平岁月!芮起,我也不会放过他!”

  “嗯,我相信阿兄!”

  他摸了摸她的头,忽又想到,“听朝夕说,那日百里景初与芮起打架了?”

  “是,先生来找我时,正巧看见芮起对我不尊重,便直接出手了。”

  陈文道想到在水榭边,百里景初那样紧张的模样,想了想便说:“你的上一世时,在那样的情况下,百里景初还想着要救你,现在也是这样,他是不是喜欢你?”

  陈愔愣了愣,心中却是一涩,“不会的,他跟我说过,他不会喜欢我,而且,”她有些艰涩道:“我曾被芮起那样对待,我又怎么配的上玉人一般的先生?”

  “傻丫头,”陈文道捏捏她的鼻子,“你怎么这样傻?你都跟我说了,你重生了,现在的你是全新的你,又何必纠结于曾发生过什么?而且,那不是你的错,是阿兄的错,阿兄没有护你周全!你不要有顾虑,若是喜欢他,阿兄为你做主。”

  陈愔没有丝毫犹豫地摇摇头,“万不可如此,阿兄。我的学识不如谢蕴,样貌亦不如她,先生与她,是再好不过的姻缘,我都替他们高兴,只希望他们能恩爱到白头,先生这一生平安顺遂,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愔都这样说了,陈文道还能说些什么?但他还是多嘴说了句,“百里景初怕是不喜欢谢蕴。”

  “为何这样说?”

  “这次水榭坍塌,多亏他才能将你救出,我这才发现,把百里景初留在太学教书,真真是大材小用了,便想调他去主持淮水和泗水工事,他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便应了下来,但他反过来求我一件事。”

  “何事?”

  “解除与谢蕴的亲事。”

  “……解除亲事?为何?”陈愔想了想又道:“可是因为阿兄要他去主持工事,所以怕耽误了谢蕴?”

  “具体的他没说,只说配不上谢家女郎,又不想这么早成亲。”

  在这诺大的建康城中,只有配不上他的女郎,他配不上谢蕴?这话听起来,怎么就像是托词呢?

  “那阿兄你应下了?”

  “自然应下了,我是不想谢家与百里家联姻的。中午时刚刚跟百里茂谈过,我看他是气的够呛的。”陈文道又问:“百里景初病了,你去探望过没有?”

  陈愔摇摇头,“他谢绝见客,我想他需要好好静养,也就没有去打扰他。”

  “他谢绝见客你还是可以去啊,不管怎么说这次你能被救出来,多亏了他。刚百里茂说谢蕴几乎天天都去,倒是也让她见到了一两次。”

  “他们,总归不一样。”陈愔想了想说:“过几日吧,过几日他大好了,我买了礼物去感谢他。”

  百里景初这次真是病得不轻。他原本因为胃痛,就不是太舒服,后来又跟芮起打了一架,再几乎一整日没有停歇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重压下,导致胃出血,他一回府就病倒了。

  这一病,就是半月有余。

  病中的时候,百里景初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就是在搬开柱子后,芮起与陈愔两人一起躺在那狭小空间里的景象,他觉得自己又要吐血了!

  他心中郁郁,病中谢绝见客,每日便是看书,吃药,然后拿着小刀雕着一块紫檀木。青暄眼见着那块木头渐渐成型,看起来像是一匹小马。他想了想,府上也没有人肖马,问百里景初,他也不说,理都不太理他。而且,他家郎君为了雕那匹小马,一向自律的他,将晚上睡觉的时间又推迟了许多,这让青暄忽然想起百里景初熬夜写算学题的那几日。

  ☆、你若不说,我便替你说!

  青暄还发现,他家郎君似乎对谢蕴不甚上心。那日,他听见谢蕴问了他家郎君一个问题,‘若是被压在柱子下面的是我,你也会如此尽心尽力地救我吗?’

  他本还替他家郎君捏了一把汗,怕是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后来听见是这个,他先松了口气。多简单,说一个是便行了。谁知他家郎君丝毫没有犹豫,直接道,‘这个世上没有假如,我不做这种假设。’

  这话说的,就跟直接说‘不会’没什么两样,谢家女郎当时就生气了,哀怨地瞪了他家郎君一眼,走了。

  这才刚定亲呢!他家郎君是不是太耿直了些?青暄真替他着急。

  谢蕴走后,就再没来过,这都已经过了七八日了。偏百里景初还是安安静静地看书,吃药,雕他的小马驹,跟个没事人一样,青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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