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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的欧石楠_长空无双【完结+番外】(195)

  不想承认。可挣扎得真的有些累了。旧的谜解不开,新的网又在困束。

  麦德林事件结束,安娜死去,圣兰顿与奥萝拉再遇,命运又扣上一个齿轮,这点希瑞尔倒是不紧张,虽然兜了个大圈好歹还是在预料之内,他想到的是尤利西斯……想到如今该在忙着澳洲暗营的尤利西斯,心脏都能被一双无形的手扯痛了。

  安娜死前给他的提醒是一个梦魇。尤利西斯的一切都是迷,他的背景他的执着希瑞尔一点都不知道,可后来,麦德林事件中他似乎是被迫着要营救那些制造了恐怖爆炸案件的人渣时,希瑞尔隐隐窥探到什么。而安娜所说的那个名字是个导-火索……一下子引爆了他的猜测。

  埃塔是个怎样的组织?按照明面上的说法,一个以民主与自由为前身建立,却在逐步发展的形势中演变恶劣的一个彻头彻尾的恐怖组织。以暗杀、绑架和爆炸作为手段,盲目追求着所谓巴斯克的独立,最后成为危害整个西班牙社会、以暴力从事民族分裂活动的组织。

  可事实远没有那么简单。埃塔只是近几十年来的事,在那片土地上发生的故事延续的时间要更长的多长的多。希瑞尔扒过欧洲的民族史。曾行走在黑白之间,现在又离灰道太近,对于世界上一切混乱与矛盾的地方都有所研究。

  巴斯克人,欧洲最古老的民族,数万年来蜗居在西班牙和法国交界的不到一万平方公里的山区,历史可以追溯到旧石器时代,更是号称最顽固的种族,历史上曾遭受克尔特人、罗马人、日耳曼人和阿拉伯人等的入侵与统治,却始终没有被征服,除了间接受侵略者的文化影响外,在血统和语言方面简直是顽固地保持自己的特点,直到今天,巴斯克人还是特立独行,拒绝融入欧洲,融入西班牙。为了争取自治乃至独立的斗争,从来没有减少过。

  希瑞尔想起查理德曾提到过的,摩纳哥苏珊娜王妃相册中那个跟尤利西斯有着相似眼睛的女人,想起尤利西斯空白一片的来历与复仇者的名字,想起那时佩雷拉他无奈得近乎绝望的眼神……不得不承认命运真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然后希瑞尔想,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东西呢?尤利西斯深藏着不想他知晓的东西,为什么他忽然就知道了呢?

  安娜说的。

  安娜为什么知道?安娜为什么要说?

  所以,不单是他所注视的奥萝拉,连他认定的挚友也得被-干预么?

  那个人就这么拐弯抹角地告诉他,他应该远离有着这样复杂身世与使命的尤利西斯?

  多可怕。这才是比命运更可怕的东西?

  “让我再见你老板一面。”希瑞尔淡淡地对瑟罗说。

  “!!!”

  希瑞尔并不能确定瑟罗是不是与那个人有关,但这有极大的可能。把他交到陌生人手上,那个人是绝对不会放心的,虽然不想承认,可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希瑞尔曾体会得很清晰。

  “我的眼睛快好了……我感觉的出来。”希瑞尔说,“在那之前,让我再见他一面。”

  有一个人,曾目不转睛地注视你那么多年。无论最初是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注视都太过漫长了,漫长到最终总会不得不成为习惯,如同空气般平凡,如同呼吸般自然,漫长到透彻入骨,无法割舍,无法放弃,直到哪怕转移一眼注意都会疼到撕心裂肺的地步。

  他离你远远的,这辈子都不想你知道他是谁、知道他所代表的被埋葬的一切,却又控制不住地想叫你知道有他这样一个存在,控制不住地想要出现在你面前。他立足于阴影中蒙蔽了自己的一切,却也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你,想要碰触你。

  如此矛盾。正如希瑞尔曾从他身上感受到的不知是真实还是欺骗的情绪,既有着满满的痛恨与憎厌,又有无限的珍惜与怜爱,矛盾至极却又奇妙共存。人性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事物,这个人却有着比常人更为捉摸不透的心思。

  希瑞尔思考了无数种可能,却还是无法窥探出对方的身份。就像他根本想不到温莎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究竟因何非要丧心病狂到叫他的母亲死于非命,他也想象不到,在这样一个黑暗晦涩的事件中,那个人究竟是以怎样暧昧的身份才得以介入其中。

  那个人在灰道该是有着滔天的权势,高到足以主导整个麦德林形势,也就是说,至少能够控制评议会的决议。以及,玫瑰,以及,意大利。希瑞尔在等待视觉恢复的很长时间里,都在想着洛桑尼克的玫瑰园,想着西西里岛的多纳雷特,想着这一股势力到底是因何与艾尔玛与温莎扯上干系。还有……英雀廷。

  希瑞尔想到同立足于意大利的那些背景不明势力繁杂的会所与组织,再度回想起在他为数不过的失控历史中划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玫兰,神经都绷紧到难以放松。

  会是他所猜测的那样吗?

  多么可怕的世界啊,还有比这可怕的世界更可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9.8

  过渡,凑合着看……下章开始我努力5000+

  蛇精病的智商其实真的很好使……不过说他变态偷窥狂还真不诬赖他。

  第109章 不能解的疑

  希瑞尔心境平和许多, 只是近日来一直失眠。

  情绪爆发带来的纾解不过一时,背上顽固的重担已经存在了太漫长的时间,久到已经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连那时时刻压得他透不过气的窒息感都成了习惯, 根本就没有解脱的方法。如今有又添上了尤利西斯的问题,无形的负荷便更重了几分。

  能平静微笑接受瑟罗医师的治疗,也起到了效果, 但并不意味那些长久纠缠着他的事物会松动, 甚至他这种情况,该是所有心理师都束手无策的一种,因为他永远不能把胸膛敞开了叫人看, 那些藏之又藏的东西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真相与谜题,无人可以分担, 无人可以救赎。

  眼睛还是看不见,昼日里耳中一直接收新鲜的事物, 能压抑住胡思乱想, 夜深人静,悄无声息中,烦杂的各种思绪根本不想放过他,后来实在睡不着,他索性就躺在那里把过往的所有事都回顾过来,该痛的再痛一遍,该伤的再伤一遍,但总有欢欣的事能叫他稍许开怀。

  然后会在大脑极累的情况下陷进意识模糊的境地,朦朦胧胧觉得该是睡眠了,又在清晨第一缕光线照进窗子的时候倏然睁眼,感受着空气中渐渐蒸起的温暖与光亮,心情也会明朗。

  这日他就在黎明前短暂的昏沉中蓦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刺痛,恍惚睁开眼,随即所有的神经都绷紧。停顿了片刻,他用手支撑着身体坐起身来,沉默又谨慎地等待着什么。

  ——“您想见我。”和缓沉谧的声音凭空出现,平静至极。那声音就如丝绒般柔软细腻,哪怕听着漫不经心的腔调,都遮掩不了极其悦耳的音质。

  对方用的是敬辞。希瑞尔猛然想起来,曾经两回所见,对方一直是这样称呼他的。

  房间里没有开灯,夜的薄凉充盈满屋子,他又还在失明中,整个世界在希瑞尔的感觉中都是昏沉的,直到这个声音开口,像是陡然破开混沌的光亮,能叫他循着声音找到对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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