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覆昔从镜子里仔细看她的唇形，知道琏在向自己询问关于二皇子的事情。
“你怎么没有继续引他出来呢？”琏用唇语说道。
“不用我引他出来，他这几日都有事呀！”秦覆昔说着，就见琏为自己梳头的手也停滞了。
“他这几日，每日夜间都会离开大明寺。难道你不知道吗？”秦覆昔见到琏一脸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
镜子里的链轻轻摇了摇头。
秦覆昔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回。
其实她也不方便时时观察二皇子的动静。但她却自有办法。
她告诉一位小沙弥，自己有梦靥的毛病。那位小沙弥生性善良，时时于夜间在大明寺转悠。生怕有谁会惊扰到秦覆昔。
秦覆昔对他说，唯有如此自己方能心安，才能一夜好梦。
每日早起秦覆昔会询问小沙弥，可有何人行动有异。
小沙弥刚开始见到二皇子的身影，不敢确定。但这样连续几日，也就断定是二皇子无疑了。
于是把这些都如实告诉了秦覆昔。
“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秦覆昔一边说，一边伸手拦下了琏递过来的糕点。
琏一个愣神间，递糕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平时的时候秦覆昔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此时秦覆昔的样子，是真的生气了。琏转身把糕点放在桌子上，后退几步跪倒在地。
琏深深地低着头。
“你竟然连二皇子的动向都不知道，难道你我相识的这许多时日，竟然是我高看你了吗？”
秦覆昔垂着眼，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琏。
琏的双眼含着泪，只是倔强地不肯抬头。
她知道此时秦覆昔正在气头上，并且自己有错在先。作为下人更是不能与主人顶撞。
琏抬起宽大的衣袖胡乱抹了把眼泪，她知道秦覆昔平日坚忍惯了，不想看见自己涕泪涟涟的样子。
抬起头来的时候，琏的一双眼睛通红，却没有了泪水。
“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琏努力地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秦覆昔明白她在对自己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心变得稍稍柔软了一些。毕竟她与琏相识一场，琏也一直听从黄澄的安排，勤勤恳恳地跟在自己身边做事。
秦覆昔知道自己此时的心境，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她希望琏在自己身边，能够成长地更加强大。
当初黄澄把琏放在自己身边的心思，一半是为了保护自己，一半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但是此时的琏，却太让自己失望了。
所以虽然她的心里变得柔软，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抬了抬手示意琏起身。
琏站起来，随即转身再次端来了糕点。
“我知道错了。你就吃些东西吧！”琏依旧是嘴唇动了动。
秦覆昔这些日子累坏了。不仅事事操心，在这大明寺还要时刻警惕自身安全。
但她从早起到现在，却还没有吃任何东西。
所以琏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秦覆昔。
秦覆昔当然知道她的心意，挑了一块最小的糕点拿在手中。
琏在心里暗想：从此以后，自己一定要加倍努力。力争能够帮她分担一些艰难。
秦覆昔勉强吃了一块糕点，琏递上帕子，为她沏了一杯茶。
秦覆昔看着那茶碗连连摆手：“现在不敢吃这样浓的茶。去换一碗莲子羹来。”
琏急忙把茶撤下去，端上来一碗冰镇莲子羹。
却说秦覆昔吃过羹正在午睡，却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了。
秦覆昔立即警觉起来。
难道又有什么要紧的情况吗？
她刚刚打起帐幔，就见琏守在外面。
“他派来的那名护卫。”琏用唇语告诉秦覆昔。
秦覆昔让琏急急为自己套上鞋子。
那名护卫是洛寒派来的。当然为了安全起见，避免打草惊蛇，他的身份只有洛寒、秦覆昔与琏三个人知道。
“请进。”秦覆昔轻轻说一声儿，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刚才的时候琏在门口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已经知道是他了。只是秦覆昔离得远，没有听清楚而已。
护卫走上前来，秦覆昔端坐在桌前。
护卫抱拳行礼，秦覆昔也不与他客套，受了礼。
“属下此次冒昧前来，是为了向主子汇报二皇子的行踪。”护卫用低低的声音对秦覆昔说道。
秦覆昔微微点了一下头，陷入沉思。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几日半夜时分，二皇子都会从大明寺出去。
她料到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此时护卫如此一说，更是证明了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好。接着说。”秦覆昔以手抚额，显然刚刚的午睡没有睡好，此时觉得不舒服。
等候在一旁的琏早就看到了。她缓缓走上前来，双手轻轻按着秦覆昔的头部。这样能够为她缓解疲劳。
也许能让秦覆昔觉得舒服一些。
秦覆昔觉得很受用，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二皇子行踪诡秘。据属于暗中调查，他每日半夜时分于大明寺出去，貌似是去见一个女人。”
护卫话音刚落，秦覆昔还没有觉得如何，头上却传来清晰的痛感。
秦覆昔“哎哟”一声，琏方才知道自己刚刚听见了护卫的话，一时失神之下按下去的手太重了。
琏急急调整了一下力道，秦覆昔方才觉得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心里不免嗔怪：刚刚还呵责了她，怎么这浮躁的毛病还是没改。
琏心里知道自己又错了，此时只是垂着眼一心帮秦覆昔按着头部。至于后来秦覆昔与护卫又说了什么，琏只是听得模模糊糊。
“知道了，你去吧。看来，我们的计划该提前了。”秦覆昔疲惫地挥了挥手，护卫答应一声“属下告退”，转眼便出去了。
“你去找黄澄。让他今夜来见我。记住，要悄悄的。”
琏听见黄澄的名字，一下子明白了秦覆昔是在与自己说话。
琏立即来到秦覆昔近前，点了点头。
秦覆昔又补充了一句：“告诉他，我有要事商量。”
第八百零四章深夜偷香
想着前朝公主的事，秦覆昔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也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也不用身边的人，亲自去打了水，在廊下浇着花。
最近事情太多，且毫无头绪，她需要静一静。
她想着事情，浇花也心不在焉，只管将水一瓢一瓢的倒在花盆中。她面前的那盆花底部已经溢出了水她也浑然不见。
忽然，寂静的黑夜中有几声异响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只作不查，若无其事的来到院子里，只说是自己想要静一静，将院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等到只剩秦覆昔一人，只听一阵风吹过，黄澄就稳稳当当的站在了秦覆昔面前。秦覆昔也不说话，抬脚往房间中走去，黄澄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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