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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总想抛弃朕_延琦【完结+番外】(183)

  这话引得李母一笑,就是,眼看着好日子就要开始了,她安心享受不就成了,多操这些闲心,岂不是庸人自扰。

  眼看李家母亲好不容易来棠梨宫一趟,还费心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点心,静瑶有心将母亲留下来一起用膳,李母却很知分寸的婉拒了,“多谢娘娘的好意,今次我能进到这棠梨宫已属万分荣幸,不敢再叨扰了,请娘娘保重身体,等皇嗣降生,老身再来探望您。”

  静瑶只好道谢,她能感觉到,自己虽然升了妃位,但相较于上次相见,李母显然更加拘束了些,虽然言语间依然亲切,但从始至终一直称她娘娘。这大约是这华丽的棠梨宫给了她压力吧。

  静瑶只得说好,李母便告退了。她不便出门,好在有倚波替她相送,望着李母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远在青州的娘亲,所幸宇文铭宫变之事没有波及到陆家的人,且听说兄长还借机提了差事,青州依旧安稳。

  这就好,虽然天各一方又不得相认,但只要彼此好好活着,就胜过一切。只是眼看又到中秋月圆时,她心间难免堆起惆怅,不知今生可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

  中秋。

  其实相较于民间,宫中的诸多节日都很是无趣,一堆面和心不和的人坐在一起,表面笑语晏晏,私下却各怀心思,那些宴会表面看来华丽,实则乏味的很。

  尤其如今太后与皇帝之间也有了嫌隙,这中秋家宴便愈加没甚意思了,于是左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流云殿的晚宴便草草结束了。

  从流云殿回棠梨宫的御辇上,宇文泓稍显沉默,静瑶暗自猜测,这或许与太后有关,毕竟自从给武宁郡王指婚后,这母子俩每每见面,都比从前沉默许多,初时皇帝还试图主动示好,但见太后屡屡凉薄之后,也渐渐没了耐性,于是最终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亲生母子渐行渐远,静瑶能了解宇文泓的失望,有心从中缓和,但想到太后对自己的介怀,又只得做罢,算了,她已经在尽力讨好,奈何始终不能合太后心意,毕竟出身是她改变不了的。

  但她在乎的是宇文泓,她真心希望他快乐,所以想了又想,主动提到,“陛下,眼看时辰还早,不如去棠梨宫赏月可好?”

  宇文泓回神,听清她的问话,淡淡笑道:“赏月倒是不错……只是棠梨宫并非最佳的地方。”

  他卖了个关子,倒惹得静瑶好奇起来,忙问道:“那哪里是好地方?”

  宇文泓幽幽叹道:“若要出尘,该去京郊的元微山,那里的夜晚,孤月照空山,无喜亦无怒。若要入世,那非宫中角楼莫属,登高望月,尽揽京城繁华。”说着看向她,“你喜欢哪种?”

  静瑶有些意外,没料到从前言语简练直接的宇文泓今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诗意的话来,她想了想,回答说,“孤月照空山,该是别有一番意境的,但现在时辰晚了,臣妾又大着肚子,等爬到元微山的山顶,没准儿该明天早上了,不如就退而求其次,去角楼吧。”

  她眉眼弯弯,看起来兴趣浓厚,宇文泓便欣然点头,对车夫发话,叫将御辇驶向了角楼。

  很快就到了地方,宇文泓先下了车,再扶静瑶下来,两人相携登上角楼。

  刚才发话要来此,便立刻有侍卫先行来预备,所以等到他们到时,里头备好了座椅甚至茶点。静瑶挺着孕肚爬了上来,好奇的走到窗前眺望,果然见如宇文泓所说,此处视野很好,京城纵横交错的街道尽收眼底,因今日是佳节,城中灯火交映尤其热闹,喧嚣的夜景遥衬出天上圆月的清亮,仿佛在赏一副流动的图画。

  看了一会儿,静瑶不由得好奇问道:“陛下从前常来这里赏月吗?”

  宇文泓倒也没瞒她,直言说:“从前小的时候还住在宫里,晚上睡不着,就会偷偷溜到这里来。”

  原来是这样,这里到底是他长大的地方,也不奇怪他到处都熟悉了。

  她又好奇道:“那元微山呢?”她记得元微山住着那位姓叶的神医,她忽然好奇起来,又试着问道,“陛下与那位神医是怎么认识的?”

  她觉得他身体强健,总不该是遇到什么重病,御医医治不了,需到宫外遍寻名医吧?

  宇文泓一怔,“这个嘛……”

  作者有话要说:  静瑶:说出你的秘密吧。

  皇桑心虚摇头:不不不,为夫没有秘密,为夫生而完美。

  第九十七章

  原本是来登高赏月的,没料想却被阿淳冷不防的问起与叶遂的相识,这可叫宇文泓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他怎么认识叶遂的……

  自然是因为当初自己那恼人的顽疾,又不得在宫中召御医问诊,便只得悄悄地四处寻访民间神医呗……

  那时候他偶然听得叶遂大名,便急忙赶去元微山,哪知去的不巧,叶遂进山采药去了,他按耐不住心中急切,亲自上山去找,只可惜元微山太大,一行人从下午找到了晚上,甚至在荒山里迷了路,也始终没能见着叶遂的身影。

  当然,后来他平安下了山,并且还是见到了叶遂,只是那一晚元微山中的月色,却给他带来了极深的印象。

  虽然这些事他清清楚楚的记在了脑子里,但现在阿淳问起,他却依然不想告诉她。

  毕竟,实在太关乎自己的颜面与威仪,况且还有一点,他现在并不愿让她知道,他当初注意到她,是源于那个梦……

  虽然初时他对她是打了那个念头,但现在,她的意义早已不在于此。

  他咳了一声,撒谎说,“那时朕中了箭毒,怕太后知道了担心,不敢在宫中医治,便只好出来寻神医了。”

  “又是毒?”静瑶听他这样说,惊讶又心疼,“陛下为保江山安宁,实在辛苦了。”

  “嗯……”他咳了一声,含糊说,“朕……还好,不必担心,反正……现在都好了。”

  是的,不管过去曾经多么殚精竭虑,多么束手无策,现在却都好了,这不,眼看着亲生骨肉就要出生了。

  怕她再问下去难免要露馅,他便抚了抚她的孕肚,关怀道:“这里风大,可冷?”说着要解自己的外袍。

  静瑶忙要拒绝,“陛下使不得。您身上的可是龙袍,岂不是要折煞臣妾?”

  尤其今夜他出席宫宴,穿的还是通袖膝澜,肩袖上全是繁琐的龙纹,这般精致的龙袍,她可承受不起。

  然尽管她这样说,宇文泓还是自顾自的将外袍解了下来,硬是给她披到身上,还责令说,“好好穿着,冻坏了怎么好?”

  他面色认真,她只好遵是,那外袍上熏了香,丝丝缕缕的钻进了鼻尖,叫她心间顿生温暖,她倚在他的前襟,想到他方才宴间的闷闷不乐,还是问道:“陛下方才不开心,可是为了太后?您与太后毕竟血浓于水,等太后缓缓,总会好的。”

  闻言宇文泓叹了口气,终于肯对她吐露心声:“朕总觉得,太后越来越听不进道理,执意专行,固执得叫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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