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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_鸡子饼【完结】(134)

  钟离子音这样一个之前还毫无审美的土包子,现在居然做起了这种令人赏心悦目的事,真叫人难以置信。他的一床被子孤单地缩在角落里,应该是没敢爬上床榻和白三一块挤着睡。

  不,与其说是不敢,倒不如说不忍心。

  白三现在这副模样,除了还是三殿下时候也有的傲气,别的一样也没剩下了。

  我的目光落在白三床榻边的一只虎头上。

  这虎头是钟离子音平日里腰间挂着的那只,从不离身,起初我以为是他从哪里杀了只老虎,把虎头拆下来,又用了什么让其尸首不腐的方法,后来注意了几次发觉这虎头太玲珑……倒像是小孩过端午时挂在床头的玩具。

  以前端午节阿影给罗卜也挂过一只,大小与之相似。

  只是平日里钟离子音始终赤着上身,把虎头别在腰间,我就是再好奇,也不好意思凑上去看。今日得以近距离观察,原来这是一只木头打磨后染了色的虎头。

  见我盯着这虎头看,白三掀过一页书道:“这玩意拿去扔了吧。”

  我尴尬地回答道:“这不好吧,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啊。”是钟离子音珍视的宝物。

  白三冷淡道:“他送给我了。”

  我没吭声。

  白三重复了一遍:“去扔了。”

  我脑海中回想起阿影给罗卜在床头挂上一只虎头时候的场景。

  罗卜命不好,张素云死的早,他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名义上的父亲又把他给丢下了,丢给了一个根本不会抚养他的人。

  我不是个善于编故事的人,和他也没多少感情,倘若他以后问起我他的身世,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罗卜身体也不太好,三天一小咳,五天一发烧,

  阿影说,挂一只虎头吧。挂上一只虎头兴许驱灾辟邪,好运会来,平平安安。

  钟离子音大抵也是这种心情。

  否则挂在腰间珍视了那么多年的东西,说送就送了。

  白三又重复了一遍:“拿去扔了。”

  这次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度。

  我抓起虎头,想往他脸上砸,想了想,又觉得会弄脏了虎头,于是没有砸下去。

  我径直往外走,在走到门口时,一手掀开帐门,一手抓着虎头,回过头说:“三殿下,酒明天我让人送来,我就不过来了。”

  他埋头翻书,连声“嗯”都懒得讲。

  ……这什么人啊。

  出了营帐,我顺路拐到楚溪和沈月卿的营帐去看看。

  楚溪在擦拭着自己的传家宝剑,楚无疑正趴在沈月卿的膝盖上,仰着那张邪恶的小脸,装着天真无邪的样子问道:“月哥哥,塞北的风沙真的可以堆出一座城堡吗?真的有那样的城堡吗?”

  沈月卿温温一笑:“可以的,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去去去,下去!”我把楚无疑从沈月卿的膝盖上拽下来,扔到了地上教育道,“多大岁数了,还趴着呢,成何体统!”

  有楚溪在,楚无疑也没那个胆子敢对我出言不逊,只得咬着嘴唇死盯着我,防止嘴唇咬不拢,一句脏话就骂出来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坐在了沈月卿腿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楚无疑:“这可不是你的位置。”

  楚无疑不敢骂我,只能哇哇大叫,扑向楚溪的怀抱寻求安慰,不过楚溪可不是沈月卿,毫不客气,直接一脚就将楚无疑踢到了一边。

  “别闹,擦剑呢。”

  楚溪看也没看楚无疑一眼,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剑。

  我和沈月卿相视一笑,沈月卿注意到了我手上的虎头,微微一怔。

  我摇了摇虎头,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怎样?雕的好看吧,这个以后归我了。”

  沈月卿淡然地凝视着虎头,声音也没了方才的轻松喜悦。

  “这只虎头,是钟离一族的信物,几乎等同于军队大虎符,族长是不可能随意送人的,钟离品性随和,但族规不会轻易抛弃。”沈月卿腾出一只手,就着我的手将虎头翻了过来,底部果然刻着“钟离”二字。

  他说的那么笃定,我怎么有种不妙的感觉?

  楚无疑坐在地上哼唧道:“坦白吧,是不是偷的那个傻狍子的。”

  用傻狍子来形容钟离子音,倒真有几分神似。我偷偷笑了笑,这一举动正好落在沈月卿眼里,沈月卿正色道:“朱珠,还回去。”

  “……真不是我偷的。”

  “不是偷的也要还回去,这样东西对钟离子音来说很重要。”

  “哦,知道了。”我悻悻地答应了。

  本来还想把白三骗我的事全盘托出,但一想到他如今在军营的地位,还是忍住了。不想他以后的日子更难过,虽然很讨厌他。

  我谢绝了沈月卿要陪我一起去还虎头的要求,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这样会更加显得这虎头是我自己拿的。

  想想也是不爽,白三又害我。

  等我原路返回白三的营帐时,没让守卫通报,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只是单方面的激烈,钟离子音是一句重话没说。

  “说想看虎头的人是你,非让我摘下来给你玩的也是你,好端端的,你扔了它作什么?”

  “我嫌它碍眼!不止如此,我还嫌你碍眼,你为什么还是这么不要脸的往我这里贴,真恶心!”

  “你讨厌我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如果你觉得能出气,虎头可不能乱扔啊。”

  ……越听越离谱,越听越气人。

  我推门而入,看到里面是一地狼藉。钟离子音从沈月卿那里借的书也被撕碎了,天女散花般的铺了一地。

  看来白三这次疯的不轻。

  “朱珠,这么晚你来——”钟离子音正蹲在地上粘书,见我来了起身说,“不好意思啊,书可能粘不上了,放心,我会赔给沈先生的。”

  白三在旁边冷冷道:“你这个穷鬼,能拿什么赔?下次你再借,我就再撕。”

  钟离子音竟也不生气,慢悠悠道:“三儿,我没学过字,看不了书,你学过字,能看书为什么不看书?你和书过不去干嘛?自己再不痛快,书又惹你啦?就因为是我给你借来的?往后攻下南诏,你还不吃那里的大米啦?”

  他站起身来,锤了几下腰,然后出其不意地戳了一下白三的穴位。

  白三本就坐在床榻上,毫无防备被这么一点睡穴,马上就倒了下去。

  钟离子音拿起被子,拉到他的胸口下方,认认真真地盖上。

  脸上的表情倒并不是很认真。

  “总是这个嫉恶如仇的小性子,以后要怎么办?”他甚至还伸手戳了一下白三的脸颊。

  幸好白三睡着了,不然肯定一口咬断他的手指。

  “钟离,他这不叫嫉恶如仇,叫脑子不好。”地上的纸屑看的我都心疼,那可都是沈月卿精心挑选的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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