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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_鸡子饼【完结】(16)

  他用脚尖勾起红布,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是谁?为什么张素云要抓你?”

  刚才他和张素云的侍卫发生冲突,可以看出这位宁王对张素云成见颇深。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也许,这次我可以抱到一只好大腿。

  “回宁王殿下的话,张――不,太子妃娘娘是因为我在同福楼说错了话,所以要治我的罪。”

  “你说什么了?”

  “我说那里的食物过于油腻,容易上火。”

  “这不是很对的话吗?”宁王拽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座位底下拽了上来,示意我站好,“几天前太医院的刘太医还讲张素云痔疮犯了,她不是因着自家饭吃多了吗?”

  ……呃,虽然我也不喜欢张素云,但他讲的也太直白了吧。

  “殿下洞察秋毫,见微知著,朱珠佩服。”

  随便吹捧一番,总归是有好处的。

  “既然你也讨厌张素云,不如到本王的阵营来,协助本王对付她――”宁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缓缓道,“还有罗寒和他的师弟碧池。”

  ……噫。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剧情节奏太快了,想办法解决一下。

  另,小猪头改了名字叫碧池。

  谢谢大家的喜欢。

  第11章 工作

  “噫——”

  我直起腰杆子,用手捶了几下,然后看了看身旁的两个花篮。

  现在是半夜,三月的夜风吹在脸上很凉,王府派发的工作服很是单薄,我却满身是汗,一点都不冷。

  因为我已经辛勤劳作两个多小时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第十天了。

  自那日被宁王带回宁王府,我本以为我会受到重用,然后飞黄腾达,从此叱咤风云走上人生巅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哪知他的大马仔、宁王府的总管沈月卿竟只给我安排了一个采摘花瓣的工作。

  我也不是没有提出过抗议:“我不想只摘花瓣,这工作无法实现我的生命价值。”

  我不知道我的生命价值是什么,但毕竟只要不是色盲,随便谁都能做这事。

  沈月卿问我:“你可会抚琴吹箫?把你安排到曲廊?”

  曲廊里的都是王府来贵客时负责表演歌舞的琴女,平日里不用做活,当小姐养的。

  我摇摇头:“不会。”

  沈月卿又问我:“那你识字懂文吗?让你去文沧阁整理王爷阅过的书卷和文献?”

  我迟疑了一下,依旧摇了摇头。

  南诏国的文字我是不认识的,无论现世读了多少书,在这里仍然算个文盲。

  “女红做的如何?”

  “不会。”

  我连缝个袜子的破洞都歪歪扭扭,更别提古代各种复杂的刺绣了。

  “伙房帮厨想去吗?”

  “不想。”

  会做道萝卜鸡蛋汤也是因为偷师了白七,实际上只会吃不会做,刀工也是一塌糊涂。

  ……

  “你什么都不会做,还如此挑三拣四,”沈月卿用骨节敲了敲算盘,缓缓道,“留你图个看着开心吗?”

  他的语气冷冷冰冰,话里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

  我再挑下去,他肯定直接让我滚蛋了。

  我低头道歉:“这么算来,采摘花瓣的事很好,很适合我,多谢沈总管。”

  沈月卿看了我一眼,警告道:“宁王殿下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眼高手低之人。”

  说完他飘飘然走了,留我一人在原地发呆:那宁王讨厌的第二种人是什么呢?

  再来说一说我们的宁王殿下,他虽然看起来挺不靠谱又爱喳喳呼呼,但可比南诏国的正牌太子罗寒操劳多了。

  十岁封王,十三岁征战沙场立下战功,十五岁时开始参与朝政,还经常不顾群臣反对,大包大揽下许多原本要委派给罗寒和其他皇子的任务。

  当然了,在上早朝这件事上,这位殿下也是绝不含糊。

  ――这就是我这几天辛劳的根源呐。

  南诏国的早朝时间折成北京时间是凌晨五点钟,宁王府到皇宫的车程要半小时,宁王晨沐要半小时,穿戴焚香要半小时,喝茶也要半小时,掐头掐尾,他三点钟就要起来了。

  而我更惨,我夜里十二点就要起来了。

  因为宁王沐浴有个恶俗的习惯――泡花瓣澡。

  宁王府中精心养着很多洛梅,这种梅花一年四季都能开花,一朵花上有六片花瓣,三片洁白如雪,三片火红似血,团在一起,煞是好看。

  宁王晨沐用的就是洛梅的花瓣。

  但他恶俗的却不是这点,而是花瓣必须严格分开,浴池里只允许撒入白色花瓣,而通往浴池的小路上则要铺上一层红色花瓣。

  花瓣不能撒错,铺路要铺的均匀,花瓣的形状也必须保持完整。

  ……沈月卿讲的很清楚,我记是记下了,但我白日里实在太疲惫,一沾到枕头,就睡的昏天黑地完全忘记起来了。

  直到半夜被同住的小姑娘楠丁拼命摇醒:“朱珠,你不要命了?你难道忘了沈总管吩咐过你的事了吗?”

  我从几乎是被她扛着去了宁王的露泽浴池。

  露泽浴池是露天建造的浴池,名为露泽,意为恩泽雨露,亲近自然。此处位于宁王本人居住的后院里,四周竹林环绕,清幽雅致,无人打扰。

  “宁王殿下吉祥。”

  我和楠丁扑通一声同时跪下,在我们面前是两个空了的花篮。

  宁王没有叫我们起来,神色漠然地从我们身旁走过。

  他没穿鞋,赤着光洁的双足走上那条红色花瓣铺成的小路。

  有夜风吹过,将他长及腰部的头发轻轻吹起。

  浴池里早就引入了热水,满池的白色花瓣浮动,飘出阵阵淡雅的香气。

  这场景简直苏爆了,但难能可贵的是,据楠丁说宁王殿下十岁起就这么洗了。

  下人们在背地里议论他,也有被沈月卿捉了去打断腿的,但没人能理解他这一举动。

  多年以后,当宁王踏过宫墙里那条长长的血路,登基为帝时,他脸上漠然的表情和我记忆里走在花瓣路上的那个少年慢慢重合。

  他时常仰望星空,并对命运保持沉默。

  一直到宁王晨沐完,我和楠丁都是跪着的。有漂亮的侍女拿来焚过香的衣物替他换上,恭敬地替他梳理长发。

  我跪的双腿发麻,刚伸手锤了两下腿,宁王幽幽开口道:“连跪着都不得安分吗?”

  我吓一跳,收回了手。

  面前这个严厉的宁王,和马车中欢脱暴躁露出白嫩屁股的少年,哪有一点相似之处?

  “月卿。”宁王扬了扬下巴,“新人要好好管教。”

  “是,殿下。”

  宁王穿戴好衣物就回他的前院喝茶了,留下我和楠丁,还有沈月卿三人。

  我回过头才发现,沈月卿竟也是跪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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