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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_鸡子饼【完结】(41)

  莫掌柜弹完一曲,说道:“我爹始终是我爹,母亲是他的妻子。他们的话,我不能不听。”

  “……”可他并没有把你当成他的宝贝儿子。我在心里默默说道。

  莫掌柜活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他爹不无关系。若是他爹有半分维护长子的信念,岂会让他在考试那天被继母唆使了去陪幼弟看花戏?又岂会在他偷根蜡烛读书时让继母熄了蜡烛再打他?

  若无半点血缘关系,莫掌柜怕是看也不会看他那糟粕爹妈一眼。

  可孝字一抛,却再无其他。

  若血缘能当饭吃,他为何这么多年面白肌瘦,骨子里都透着一种没吃饱的病态?

  “……那你好好努力吧。”

  莫掌柜的经历让我想起了话本里卧冰求鲤的故事。

  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我爸喜欢在早晨替我梳辫子时,讲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有入流的,也有不入流的。

  在那之前是我妈给我梳,可我妈性子太急躁,头发梳到一半时打了结也不拔出,而是跟结处死磕到底,痛的我哇哇大叫。想来我也是遗传了她的半分性子,先前替罗寒梳头时竟也扯下了他的头发。

  我爸怕我小小年纪就被动秃顶,将替我梳头视为重任,亲自接过。

  在那梳理、编发、绑珠花的环节里,卧冰求鲤便是那所讲之一。

  有一个人,名字我不记得了,是个古代人,他跟莫掌柜的境遇如出一辙,早年丧母,父亲又娶了继室。后母同样失德,经常煽动父亲对他苛责打骂。想来也是饭食成忧,衣不蔽体。

  可这瓜娃子――咳,这位仁兄仍是把他父亲继母当作真爱,继母病了想吃黄雀,他就想法子捕黄雀,继母病了想吃鲤鱼,可是冬天太冷河水结冰无法捕鱼,仁兄便脱了衣服,光着身体只揣一颗赤子之心,强行将冰块化开了找鱼――捉了给他的真爱吃。

  我听的简直震惊,捧起一颗煮鸡蛋就用脑门砸开。

  我爸当时问我:“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天底下的父亲大概都是一样的,讲一个故事,指望能抛砖引玉,引发孩子的思考。

  我边吃鸡蛋边说:“人生病了都是不爱吃饭,怎么这个继母生病了就又想吃雀子又要吃鱼的,她绝对是装的吧?”

  我爸问我:“这算什么,你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我总算想到了更深程度的一层:“这瓜娃子傻啊?这个继母这么坏心眼,他还捉雀子捉鱼的给她吃?”

  还卧冰求鲤,怎么没把她扔到河里去?

  我爸又问我:“这是古人所言的孝道,二十四孝里有记下。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我很老实地把我心中所想说了,并告诉他:“我是绝对不会像他那样的。”

  我爸既不说我说得对,也没说他做的对。只是拍了拍我的脑袋,跟我说:“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起来毫无关联,但我后知后觉的,在后来的年岁里,渐渐有些明白了。

  仁兄所处的社会环境教导他做一个孝顺仁爱的人,所以尽管他爹妈如何对他不好,他依旧能捧出心肝肠肺给他们。

  就像同样可怜的莫掌柜,屈侮的日子过了十几年,白白断送了大好前程,却仍旧每天省吃俭用把钱都寄回家中,搓热了脸去贴全家的冷屁股。

  孝字当先,他们不能不孝。

  一个人完全不能决定自己出身,悲哀的是,也许他也不能决定他的社会环境,而后者较之前者更加重要。

  有人说清荷出淤泥而不染,完全不受环境影响。可淤泥只是荷花的出身,并不是她所处的社会环境。

  她亭亭玉立在河面之上,每日做伴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是黎明日落、蜂鸟蝴蝶。短短一生,目光所及皆是人间锦绣,何来污浊不堪?

  你在天上飞,你便像云一般轻盈自在。

  你在地上走,便行走如风,目光向前。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心惊。

  如果我一直做着采花的工作,顾自满足,恐怕我会每天想着洛梅花白花瓣和红花瓣哪个更好看这种问题,亦或是思考午饭时怎么甜言蜜语让打饭阿姨多打两口饭这种事了。一无倾国倾城的姿容,二无光鲜亮丽的出身,三无可以依仗的家人,年纪再大些或许就草草嫁个王府下人(好人家肯定也看不上我)――

  打住,这种事还真不能多想。

  想多了就会惆怅。

  正在惆怅之时,外面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如新鬼旧鬼含冤哭诉一般。

  我听着感到耳朵痛,莫掌柜唰的起身要赶去,还不忘赶紧再吃几口酥皮鸭。

  “碧公子他出事了。”

  他严肃地说着,唇角溢出些许鸭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鬼扯了很多淡哈哈

  第27章 调养

  碧池这货一贯有逛玩风月场所的习惯,每月必逛,却并不是为了美人在怀、纾解欲。望。

  莫掌柜推开他房门的时候,站在房门两侧的花楼女子并未阻拦。

  我也好奇地跟了进去。

  入眼铺天盖地都是茫茫雾气,待雾气逐渐散去,我看到屋子中央放了一个巨大的木盆,躺在木盆里的正是不久前还嬉皮笑脸地说要带我“乐呵乐呵”的碧池。

  木盆里没撒花瓣,水还算清澈,碧池身上的光景在水下一览无余,幸好他还知道在腰处裹条浴巾,挡住了重点部位。

  桑儿姑娘在一旁站着,手拿绢帕,忧心忡忡。

  莫掌柜淡定地走向碧池身边,俯下身子,伸出两手在他的脖颈上又掐又按。

  碧池这才幽幽转醒,但状态并不多好。平日里的精气神在此刻荡然无存,歪着脑袋靠在浴盆上,像一只斗败了的芦花鸡。

  “这次用了二十斤的量,必然是多了,想来这事还是不可操之过急。”

  莫掌柜对碧池叮嘱道。

  我心中十分佩服此人的心之大,一个治愈率达不到百分之五十的赤脚大夫的儿子,竟然敢替别人看病开药?

  还没等我感慨完,赤脚大夫的儿子又继续道:“这次你一下用完了二十斤的春。药,城中药铺里的存货都搜刮完了,下半月的用量又会很麻烦了。”

  ……哦。

  药没了。

  我恍然大悟。

  是啊,一般人吃春。药都是一颗一颗地吃,一颗只有几克的量,哪有什么一次吃二十斤的啊。

  等等!

  碧池为什么要吃春。药啊!他怎么会吃二十斤春。药!

  春。药,自古以来,有很多的名字,但用法只有一个,使人失去理智的控制,被情。欲迷惑――通常小说中人物情感寻求突破,便会让主角吃上一颗,基本上是不来个轰轰烈烈的xxxx,药效是去不了的。

  然后便有了肌肤相亲便有了包子梗相爱相杀梗等等。

  可从来没有人会吃个二十斤春。药吧。

  碧池挥挥手让桑儿退下,桑儿姑娘便很自觉出去了,还将房门从外面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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