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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_鸡子饼【完结】(47)

  正在这时,出去避风头的阿影回来了。

  沈月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走过去拔出了阿影的剑,快步去了后院。

  阿影神色复杂:“他又犯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碧总不举和罗总有毒就掉收藏了,他们的病会治好的相信我(信心脸)

  第30章 晚宴

  沈月卿后院小屋房梁上悬着块腊肉,也不知这吝啬鬼是哪一年挂上去的,腊肉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黑漆漆干巴巴,看上去像一块茅坑石头。

  他取下腊肉,洗刷几遍,木桶里原本干净的水里浮起了一层肮脏的油腻。然后他把腊肉切成均匀薄片,铺在了寒光剑身上,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这货是直接把寒光剑当成做烧烤的铁架用了。

  我偏过头去,不忍再看。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这位活了二十多岁的大人还这样胡闹。

  再看阿影,原本就黑的脸上竟然渗出惨淡的绿光,两片厚嘴唇煽动了半天,煽出一句没有声音的唇语:沈月卿,你丫的穷疯了。

  可惜沈月卿背对着他,又满心欢喜地实践着自己的烤架,并没有看到他的唇语。

  腊肉在高温的炙烤下飘出阵阵焦香,逼出几滴油,顺着剑身的边缘缓缓流下,滴在火堆里,火势又旺了一点。饶是沈月卿这种做菜废材,也能烤出一点人味了。

  可剑终究是杀敌防身的利器,并不是用来烹饪美食的厨具。阿影虽称不上剑客,但寒光剑是他相依为命的伙伴,沈月卿那货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地把人家的宝贝当铁架使。阿影已经心生不满,他却浑然不知,也许是知的,但这位状元郎从来只图省钱,没管过他人感受。

  抠门这一点上,他已经抠出了偏执,近乎疯狂。

  老一辈在挨过艰苦岁月后会变得十分节俭,训导我们一粥一饭一针一线当思来之不易。沈月卿养成这样的性格,必然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长期浸染在“穷、吃不饱、穿不暖、渴望富足”的生活中,日积月累形成了现在的抠门形象。

  抠门的状元郎一挑剑尖,将腊肉片尽数倒进破碟子里,递到我们面前:“尝尝。”

  冒着油光和热气的焦黑腊肉片,可能是沈月卿至今为止端出的最良心最优秀的一道作品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吃,赶紧推脱道:“我刚才已经吃饱了,阿影你快尝尝,这可是沈总的一番心意。”

  阿影自知逃不了尝菜的命运,又心疼被当成炊具使用的寒光剑,生无可恋地吃下腊肉片――

  “好吃。”

  他咬牙切齿,含含糊糊,也不是真好吃还是假好吃。

  沈月卿心情大好,因为他发现了可以代替烤架的工具。府内守卫多数佩剑,拿来烤肉是绝对够用的。

  至于那些守卫交了佩剑如何守护王府安全,沈月卿也一并替他们考虑到了:菜刀上佳,锅碗瓢盆可各取一样,必要时,刀勺筷铲也能作为武器。

  沈月卿此言一出,门口四个守卫跪了一地:“沈爷,万万不妥啊!”

  “有何不妥?”

  一个守卫壮着胆说道:“沈爷,我们四人尽忠职守在此,一直是身配寒光剑,从来没有拿过炊具来当武器的,此举怕是有损王府的颜面。”

  没毛病,站在王府门口,左手拎口锅右手拿菜刀,那得多丢人。

  沈月卿轻描淡写一句话骂过:“我还活着,王府的颜面几时靠你们撑了?”

  “属下不敢――”

  “磨而不磷,涅而不缁。保家卫国,靠的是最坚不可摧的意志。你有那份心,一砖一瓦也可当剑使,遇敌退缩,给你十把传世名剑又能如何?”

  沈月卿耍了一通嘴炮,将他们手中的佩剑全部收走,一人发了一口黑锅,一把菜刀,又道,“等你们四人能做到心中有剑,那手中拿的无论是何物,都可以当作剑了。”

  四个守卫手拎黑锅和菜刀站在王府正门口,一脸生无可恋。

  围观群众无不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沈月卿在人声鼎沸中一扬雪色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阿影看到有人比他更惨,先前因寒光剑被烤肉的不满烟消云散,幸灾乐祸地去搜刮其他院护卫们的佩剑了。

  当晚,我们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佩剑、木炭、蔬菜、肉鱼。

  至于串蔬菜的木签,那是阿影带人连夜削出来的。

  刷酱料的刷子,那是莫掌柜账房里淘汰了的旧毛笔。

  烧木炭的石盆,原本是寒食节烧纸用的。

  ……

  如此偷工减料,竟让人无话可说。

  我和阿影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里不约而同看出想要弄死沈月卿的欲。望。

  碧池百无聊赖,摸进我的房里,还带着从厨房顺出来的油炸花生米。

  我正点着一月只发一根的宝贵蜡烛,认真地观察着两幅鲤鱼跳龙门。

  在王府,沈月卿就是法,他说什么歪理我们都得听,不然就是又扣月钱又打人又让滚蛋的。

  因此他给我这个入门菜鸟布置鲤鱼跳龙门这样艰难的任务,张姨也没有办法阻止。

  张姨的那幅鲤鱼跳龙门堪称绣中精品,颜色瑰丽,磅礴大气,整群鲤鱼逆流而上,在微熹的晨光中,无所畏惧地劈波斩浪,迎向龙门。

  再看沈月卿的那幅鲤鱼跳龙门,针法杂乱无章毫无头绪,色调又十分不搭,整幅图找来找去都分不清鱼是哪个龙门又是哪个,说好听点叫过度写意,说实话就是一裤子屎。

  可无论是绣中精品还是一裤子屎,我都无从下针,对于初学者来说,太难了。

  碧池一口一颗花生米,也借着蜡烛的光在看一本……春宫图。

  恩,春宫图。

  很奇怪,一个连举都举不起来的人,他居然还看春宫图。

  我暗觉好笑,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伤了他的自尊,只能隐藏情绪装作没看到。

  碧池翻完一本春宫图,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凑过来看我的鲤鱼跳龙门。

  “这是什么意思?”碧池分了一点花生米给我,指着两幅鲤鱼跳龙门问道,“为什么是两幅?”

  我解释道:“沈月卿让我任选其中一幅,十天之内仿照着绣出来。”

  碧池指了指张姨那一幅:“这个,大家之作。”

  又指了指沈月卿那一幅:“这个,狗。屎。”

  评价完,他又问我:“你挑哪一个?”

  非要选一个,我肯定选张姨的作品。虽然错综复杂,但毕竟工整平实,有迹可寻,十天之内兢兢业业一针一线的模仿,起码能仿照出个大样。

  可沈月卿那幅,实在是看不懂。一点都看不懂。

  “我看你还是绣沈月卿的狗。屎吧。”碧池在一旁凉薄地提醒道,“虽然他说让你选,但他把自己的放进去,肯定是让你选他的。”

  “……”这话说的,有点在理。

  “不过也说不准,万一他觉得你在乱拍马屁,岂不是会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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