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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言灵师[古穿今]_厉九歌【完结】(74)

  他的双目紧紧地看着捧在手里的穆长生,微微张开嘴巴,吐出一颗无色透明的圆润珠子,那珠子的内部,赫然是一滴微微泛着金光的血液。

  “长生,你都已经陨落了,可是老天还是不肯放过你。就连言出法随这种本来天生就属于你的能力,也要搞出诸多隐患。可是过了今天就不会了,你不用背负言灵的副作用,也不用担心救一个人就亏空大半气力,今天过后,你会一直健健康康的,再也不会生病,想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话毕,看着那颗珠子落入穆长生的胸膛,渐渐融进他的心脏,应天微微闭上眼睛,将两只爪子合上,而后将身体盘起,将人牢牢地护在自己最柔软的腹部,柔和金光从他身上亮起,化作一颗颗金色的光团,一团团扑进穆长生的体内……

  第84章

  宿清源背着赵成安冲到之前那座宅邸前的时候,却发现那座宅邸早已被震成一堆乱石,任千里和闫息两人各自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周身灵力翻涌,明明是坐在冰天雪地里,额间却满是汗水。

  宿清源心下奇怪,再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乱石,分明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阵法,每一块石头之间都连着一条细不可见的阵线,相互勾连缠绕,才形成一个复杂且jīng妙无比的阵法。

  察觉到宿清源到来,闫息睁开眼睛,分出心神道:“这是维持这个空间的阵法,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有限,如果道长不想陪着这个空间一起覆灭,还请出手相助。”

  宿清源拧眉思索片刻,见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天空甚至裂开好几条大fèng,知道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将赵成安放下,抬脚走进了阵法内。将浑身灵气涌入阵眼之中。

  有了他的帮助,任千里和闫息身上的压力暂时缓了一下。

  脚下的阵法如同陷入饥饿状态的饕餮,张开巨口将他们的灵力鲸吞下去,庞大阵法运重新转起来,地面的震动依然不止,但总算没有地方再度开裂。

  宿清源见状松了口气,灵力更是毫不吝惜地输入到阵法之中。然而就在他以为这方空间会渐渐稳定下来之时,极东之地忽然刮来一阵龙卷风,将压住阵线的石头统统卷上半空。

  宿清源和闫息以及任千里用尽全力,却只能夺回一部分,其他的全都龙卷风吞了进去。

  在这三人之中,任千里实力最qiáng,宿清源次之,之后是闫息,本来正在全力维护阵法,忽然被这股龙卷风打断,闫息灵力一岔,被阵法反噬自身,猛地呕出一口血来。心中恨极的闫息一抬头,却被一个黑色的东西糊了满脸。他满脸愤怒地把盖在脸上的东西拿下来,发现是一顶假发。

  闫息:……

  此时任千里也很不好受。在这三人中,他的实力最qiáng,否则之前在石室内也不能轻松以一敌三还能打伤季泽、打晕赵成安,然而面对这个数百年前真正高手创造出来的空间,他便如同举着刀子的小童,实在嫩得很。

  所以他不得不和骗了他的闫息联手,艰难地支撑着这个濒临破灭的空间,否则没等走到出口就得一起死在这里,却没想到快要成功的时候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龙卷风给破坏了!

  因为实力qiáng大,他向来自负,如今却被一个龙卷风给破坏了,叫他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任千里眼神yīn郁,他抬头一拳轰了上去,qiáng悍的灵力撕开烈风,直接没入龙卷风的核心。不料下一刻,那股被他轰出去的灵力又被反she了回来,直直撞到任千里身上。

  尽管觉醒者对本身的力量有一些抗力,但任千里还是被这一下打得眼前发晕,浑身剧痛。

  然而他眼里不仅没有恼怒和气愤,反而充满了震惊和喜悦。在灵力被反she回来的那一瞬间,他看清了被灵力撕开的烈风中露出的东西,那是……望虚镜!

  任千里心中大喜,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龙卷风之中。

  闫息和任千里一个被阵法反噬重伤,一个追着龙卷风而去,本就残缺的镇压阵法失去这两人,立刻如同被刨去基石的大厦,顷刻间便要轰然倒塌。

  宿清源只能紧紧护住残余的护阵石,费尽全部灵力支撑阵法重新运转。

  本来三个人还能勉qiáng支撑,现在却只有宿清源一人,阵法还被龙卷风损毁了一些,要想像刚才一样阻挡空间的崩塌简直难如登天。

  宿清源浑身灵力几乎要被抽gān,然而大地震动的幅度没有减轻半分,天空中裂开的那几条fèng隙逐渐扩大,那些裂口如同一张狰狞恐怖的大嘴,似乎下一刻就会将这个空间连同这里的人完全吞下。

  他勉力支撑着,一身道袍被狂风chuī得猎猎作响。脸色因为灵力透支显得苍白异常。

  闫息靠坐在一块巨石后面,伸手抹掉自己嘴边的鲜血。他侧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勉力支撑阵法的宿清源,心中佩服他这股毅力,面上却冷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一个人能挡得了多久?除非……”除非穆长生用言灵qiáng行将这个即将崩塌的空间修复过来,不过,以他那破败的身体,现在恐怕早就晕过去了。这样也好,都死了一了百了,huáng泉路上,他倒要看看,穆长生以什么面目去见他大哥。

  宿清源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听闫息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已经要到极限了,再拼下去,这个阵法吸的就不再是他的灵力而是他的血ròu了。

  他抬头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大的裂口,面部几乎能感觉到来自虚空外的气息。

  他半蹲在地上,一掌按在地上的阵纹上,另一只手往后伸去,拔出那柄他从来没有用过的宽剑。

  剑身是一种淡淡的金色,在拔出来的那一刻一缕黑光沿着剑锋闪过,而后消失不见。

  宿清源将这柄宽剑cha进面前的雪地里,凛冽的寒气立刻在剑身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他一边抽取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往阵法中送去,一边按着宽剑的剑柄,艰涩道:“你醒一醒吧!如果你还在话,醒一醒吧,让我……最后看你一眼……”

  灵力的过度流失让宿清源的脸色呈现出极度的苍白,眼神也因为此时的境遇透出几分死灰之色,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能从这里平安走出去。

  “醒过来吧!我以后,可能再也等不了你了……”他已经等了二十年了,就算今天能活着出去,也没有信心再等下去了。

  宿清源眼前一片片发黑,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小道士,这就坚持不住了?”

  这样的声音出现了太多次,尽管已经习惯xing地认为是幻觉了,但宿清源还是忍不住睁开了双眼。

  就在这时,一只宽大的手掌按在了他握剑的手上。

  他猛地回头,视线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

  眼前的男人披着赵成安的壳子,眼神气质却截然不同,他琥珀色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宿清源,嘴角微微一勾,便露出一个宿清源熟悉至极的笑容。

  “小道士,我一觉醒来,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宿清源:……

  之前他不在的时候,他想得睡不着觉,现在他醒过来了,为什么他反而想把他打晕过去?

  然而他们眼下并没有时间叙旧了,宿清源明白,刚刚从剑中苏醒的魂灵也明白。

  ===

  这个空间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季泽带着穆长风不断来时的方向退,身后的雪上因为地面震动和裂口的扩大一座接一座的崩塌,形成一股不断往前涌动的雪làng,几乎是咬着两人的影子往前移动。

  季泽拉着穆长风跳过一个两米宽的裂口,目光扫到一旁的山dòng,他脚步一顿,拉着穆长风拐了进去。

  雪làng几乎擦着两人的脊背往前涌去,季泽和穆长风靠在山dòng里微微喘气,听着外面雪làng奔涌的巨大隆隆声。

  dòng口被大雪封住了,dòng内一片漆黑,不过以觉醒者的目力看清楚对方并不是问题。

  穆长风喘匀了气息,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上头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此时地面的震动还未停止,这个本来就有些危险的山dòng被震得石块沙土一直往下掉,有不少掉到了穆长风的头发上,有点疼。

  穆长风十分紧张道:“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季泽此时的气息早已经平复下来,他听着外面的动静,摇头道:“出不去了,就算出去,也逃不了。”雪崩地震算不上什么,可这个空间分明是要崩塌了。

  “谁说逃不了,我把望虚镜唤回来,让它带我们出去。”穆长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想起要用望虚镜穿越的前提是,此地的空间必须要稳定,可是现在……

  他心里有些沮丧,一抬头却看见季泽有些隐忍的目光。

  穆长风生怕季泽刚刚受了伤,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季泽目光盯着他,低低开口:“我想要……”

  想要什么没有说,但是穆长风已经明白了,他脸上一热,眉头却皱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这个家伙,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这个!”

  季泽伸手摸了摸穆长风半长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里忽然浮起了一片泪花,睫毛微微一颤,那泪水就顺着他的脸庞落了下来,衬着他那隐忍渴望的目光,却有一种凄楚万分的意味。

  穆长风最受不住他用这招,看这眼泪汪汪的样子他就心软得不行,连身边危险重重也顾不得了,连忙哄道:“好好好,我错了你不要这样……一下,就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冲出去好不好?”

  季泽眼睛一亮,摸着穆长风头发的手顺势一滑,揽住他的脖颈,俯身亲了上去。

  穆长风闭着眼睛,因而没看见季泽背后生出一对完全由灵力凝成的透明羽翼,将两人完完全全地裹在里面,将外面的危险完完全全地承担下来。

  ===

  外界发生了什么,穆长生完全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热很热,像是有一团团火从体外扑进体内,融进他的每一条经脉,每一块骨骼。

  啪啪啪啪的脆响在体内接二连三的爆开,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好似被敲碎了重造,但他并不觉得痛苦,那种奇异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一直汇聚道心口,脑子昏昏沉沉,却因为那种浑身都被重造的感觉提醒着自己时刻保持着一丝清明。

  从体外而来的热意渐渐消退,心口却渐渐漫开一阵凉意,穆长生恍惚间觉得自己脱离了身体,灵魂俯视整具ròu身,看见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具淡金色的半透明躯壳,只有心脏那里一抹鲜红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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