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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宠妃(重生)_半袖妖妖【完结+番外】(25)

  秋雨微凉,棚子里也不知哪里漏雨,到处都是凉意,徐椀跟着赵澜之跪了一阵,听着他闲话般地说着话,家里的一切问题,都包揽了下来。

  灵幡随风摆动着,她笔直跪在灵前,余光当中瞥见来来往往的人。

  蓦地,这一幕似曾相识,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见过。

  记忆当中,披麻戴孝这种事情,她做过,也是这样的哭声当中,有老太太的哀嚎声,有来来往往的人,她穿着麻衣,跪得双腿发麻。

  也不知什么时候,雨也停了。

  越想越是头疼,徐椀在灵前跪了好一会儿,赵澜之拉她起来,一边给林教头烧着纸。

  她诚心诚意地在心里念着经,直到小舅舅来接她。

  徐凤白说是来接人的,不过也进了灵棚,林教头也是他的旧部,来时就带了些银子,让人给了老太太,才带了徐椀离开。

  赵澜之一直在灵棚,并未出来。

  徐椀脱下了麻衣跟着徐凤白往出走,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一身的白,白帆扬起的时候,似乎都融为了一起,小手被人握住,徐凤白扯了他一下:“走吧。”

  马车停在远一点的地方,徐椀跟上他的脚步:“舅舅,你也认识林伯父吗?”

  徐凤白点着头:“他和你爹一样,都曾是我的旧部。”

  徐椀抬头看他:“我爹也是?”

  两个人走得都不快,徐凤白又嗯了声。

  真的很想知道,很想知道爹娘当年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走了马车边上,徐凤白直接把她抱着提了起来。

  徐椀借力腿一蹬,上了马车。

  车夫接了她一把,还给她掀起了车帘。

  这车她坐过,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才一坐进去,抬眼看见窗边立着的一把长剑,鞘上镶满了宝石,贵气得很。

  很快,徐凤白上车,马车驶离。

  他看见徐椀一直盯着那把长剑看,伸手在她眼前遮挡了下:“此剑大凶,别看。”

  徐椀低头,小舅舅脚边的白衫也白得扎眼。

  一路无话,到了家门口,小舅舅他并未下车,花桂老早在门口等着了,眼看着人把徐椀带进府院了,徐凤白才放下车帘,又走了。

  这么一趟,其实也没少遭罪。

  在灵棚里,她肩头被淋湿了,在地上跪了一会儿,双腿也是冰凉。

  太冷了,花桂赶紧让人打了热水来,在屋里泡了一会儿热水,也是困乏,浑身难受。

  擦干了长发,换了中衣,徐椀说累,就爬了榻上侧歪着。

  洪珠连忙给她铺了被,怕她着凉又关上了窗。

  也真的是倦了,徐椀迷迷糊糊睡着了,之后入眼的都是漫天的白,到处都是哭声,她听得分明,除了老太太的哭声,还有她自己的哭声,是梦吗?是做梦了吗?

  她就像个看客,什么都能看得到。

  和林教头家里相似的灵棚,如出一辙的灵幡,不知是谁送了棺椁回来,徐椀清清楚楚地看得见自己披麻戴孝跪在灵前,爹啊爹啊一直在哭,白色的长衫一股风似地走过她身边,徐凤白奔到棺椁面前,他手里提着一把宝里宝气的长剑,竟是抬手抽了出来。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长剑手起剑落,棺椁立即顺着被劈了开来!

  里面尚还年轻的男人立即滚落出来,他胳膊腿都扭曲着,胸前已经塌了一大块,唯独那张脸,徐椀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她爹赵澜之的!

  徐凤白似怔住了,光只看着他,好半天没有动。

  灵棚当中顿时引起一阵骚乱,老太太哭得更加厉害,徐椀眼看着那小小的自己一下扑了赵澜之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嘈杂声中,还能听见小舅舅的声音。

  也不知是和谁吼着,沙哑的嗓音更是撕裂一样的。

  “既是意外,何故刻意隐瞒才来报丧?”

  “……”

  “你不敢说,我自去问他!”

  “……”

  早已分不清梦或是真实,徐凤白红了眼,这就要走。

  花桂抱着他的腰身,直哭着喊着说不能去,说阿蛮已经没有爹了想想阿蛮以后怎么办,徐椀抬起头来看着小舅舅,他却没再看她一眼,剑鞘随手扔在了地上,徐凤白一把推开了花桂,到底是提剑而去……

  “爹……小舅舅……爹……”

  徐椀出了一头的汗,哭着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只觉这一梦前世今生都连了起来,分明是做了那么长的梦,其实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秋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日头出来了,屋里亮堂堂的。

  晃得她头疼,浑身都疼。

  梦中伤心还心有余悸,说不出哪里难过,整个人都像是掉了水里捞出来一样,叫了人来,花桂摸了她的额头,说她发烧了,赶紧去找大夫。

  徐凤白不在府中,花桂找急着找了这个又找那个,跑遍了将军府最后找了王夫人来,也请了大夫。

  大夫说是受了凉,开了些药,让她好好睡一觉,说养两日就能好。

  徐椀乖乖喝了汤药,还觉鼻尖酸涩。

  总是控制不住落泪,梦里的场景还犹在眼前,回想起来也不知是庆幸还是什么,想继续睡,又睡不着,洪珠忙着送了大夫出去。

  她闭上眼睛,吸着鼻子,怎么也睡不着就叫了花桂一声:“花桂,花桂!”

  脚步声起,她以为是花桂过来了,叹了口气:“花桂你来陪我一会儿,我睡不着,屋里太亮了。”

  从前就总这样,她睡不着的时候喜欢找各种的理由,其实只是不想一个人,成亲之后有了夫君,唯一的好处就是再不用一个人睡。

  可惜这时候的洪珠还小,不能懂她的心思,唯独花桂还能顾看她一些。

  徐椀想起和她爹做的游戏,软糯着声音哼唧着:“花桂,你来把夜晚带过来吧,我想睡。”

  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突然想起花桂并不知道什么意思,抢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就这样,捂上我的眼睛,天就黑了,我爹都会的……”

  说着放手,她才要睁开眼睛跟花桂撒个娇,眼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掌心温热,就那么覆住了她双眼,拇指还是什么,轻轻摩挲着她疼得直跳的额头,手法纯熟得很,她赫然失笑,还在想,花桂竟然也有闭嘴安静下来的时候,真是稀奇了。

  不过,很暖,很舒服。

  花桂和洪珠送了大夫回来,就看见门口杵着个眼生的小厮,定睛一看,是北边楼里那位公子的身边人。她顾不得问赶紧推门而入,风风火火冲了进去。

  榻边坐着少年,顾青城右手覆在徐椀的眼睛上,正低眸看着她。

  他脚边的猫儿乖巧地趴在地上,偶尔才摇一下尾巴,许是听见脚步声了,人和猫都抬起头来。

  花桂才要开口,顾青城左手到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她怕吵着徐椀不敢开口,光疑惑地看着他。

  可他再未抬头,猫儿也再次蜷缩在他脚边,少年低垂着眼,竟是温良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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