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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君臣_桥半里【完结】(95)

  按照阿骨欢的说法,就是“脑子坏了净和大楚学些没用的”,他们马族人马上争勇,什么时候在乎过礼义廉耻,这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只有抢到手、吃下肚的才是自己的,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他召集了将领们。

  “今夜,我们突袭,杀死你们看到的所有会动的,抢走你们能抢走的一切!”

  将领们兴奋起来,笑得粗野,比外面的风声还要吵人。

  阿骨欢的眼睛看着他们,耳边却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听不清,听不懂,却教人内心安然。

  夜凉如冰。

  猿斗躺在床上仍不消停,伸了手到床边去逗小白的儿子们,五只小白狼长大了许多,追着猿斗的手扑来扑去,时不时就滚成一团,倒是很认主,有分寸,牙齿只对着彼此,不会伤了猿斗的手。

  猿卫躺在小白身上看兵书,被弟弟吵得没法看,伸手摸了颗栗子砸过去,低骂:“个活猴,不是累得走不回自己帐篷了吗?不累就滚回去!”

  猿斗接过栗子美滋滋地剥了吃,边吃还边抱怨:“我从昨晚上值夜,今儿个一直到现在都没闭眼睛,怎么不累,哥,你越来越不疼我了。”

  “那你倒是睡”,猿卫无奈道。

  猿斗把栗子壳往被褥边的地上一丢,撑着手看向猿卫,故作委屈道:“我这脚丫子飕飕冷。”

  这小子天生脚底寒,一过晚秋脚冰得秤砣也似,小时候猿卫是照顾幼弟没办法,现在猿卫才不给他当暖炉,抬了下巴一指五只小狼,“你随便挑一只揣进窝,它们都乐意陪你睡。”

  一二三四五都甩了甩尾巴,眨巴着眼看着猿斗。

  猿斗捂着心口,唱作俱佳,假哭道:“哎哟喂,这冷泛上来了,弟弟心口瓦凉。”

  猿卫一个白眼,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站起来用手里的兵书抽他,不耐烦道:“挪开!”

  猿斗乐呵呵地裹紧了被子,跟个菜虫似的往里挪,猿卫为了方便上战场,也没脱衣裳,把自己的被子拎过来就躺了下去,油灯一吹,猿斗那小子的冻猪蹄就偷偷溜进了他哥的被子里。

  “小白,上来!”猿卫忍无可忍,只得召唤小白。

  小白甩了甩尾巴,跳上被窝,习惯地往被窝脚那头一趴,不一会儿一二三四五也跳了上来,暖烘烘。

  本该一夜好眠,天蒙蒙亮时,却是传了急报。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的问候~

  第61章 白狼代金刀

  巨船归航, 次日一上早朝, 启元帝连下的几道旨意几乎砸晕了整个朝堂。

  首先是各项机器的研究与上马,启元帝特许官商合作, 将此事交由文崇德、户部尚书秦俭和鸿胪寺卿王泽负责, 以文崇德为首, 秦俭压阵,王泽全程跟进。文崇德不仅权属最重, 启元帝甚至给这位文相之子封了个“革新特使”, 这个职位算是“无中生有”,特赐了正一品, 可见启元帝之信任与重视。

  这下, 文崇德可以说是在朝堂上异军突起, 令先前升得飞快的谢九渊与江载道都黯然失色,谢九渊好歹是战场拼出来的军功,江载道也是豁出了性命匡扶正义,文崇德不过是出了趟海就飞升直上, 实在是令群臣不忿。

  文谨礼倒是喜出望外, 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竟能简在帝心,文党明面的动作都停了, 暗里还是照旧。

  其次,便是特批闵省鲤城为通商口岸, 鼓励民间商贩出海贸易的旨意。不过, 为了方便管理,暂时只开放除倭国外的周边国家, 不能走远。

  百官这时都想起鲤城知府是先前的吏部左侍郎张远,鸿胪寺卿王泽也是从大理寺贬任,也不知道启元帝是多久以前就布了局,简直深不可测。

  最后,说是为了配合鲤城通商口岸的开放,启元帝下令组建大楚海军,此事交给了谢九渊。同时,启元帝宣布建立神机营,由宿卫统领海涂与锦衣卫总领,着工部军器局全力配合。

  四道旨意一发,朝堂震动。

  因为着实叫人看不懂。

  旨意中的锐意进取之意昭昭,可若说是帝党崛起,偏偏又重用了文崇德与工部,若说是与文党妥协,可不论是文崇德还是工部都还是派了帝党在侧。

  难道启元帝是真想携手文党共建盛世?

  百官这么猜,文谨礼自己也在这么猜。倒不是他托大,可他究竟是权大势大,如果启元帝愿意低头示好,他都这个年纪这个地位了,也不愿意背个弄权的名声,可偏偏启元帝也并没有真的低头,除了对文崇德的重用,对文党的态度仍然甚是暧昧,纵使文谨礼心中有些许松动,也是一瞬而已。

  两边都沾光的事情,自然是无人反对,启元帝心情不错,处理了几位朝臣的上奏,临退朝前,还赏了秦俭一块怀表,说是巨船带回的异国怀表,算是补给秦尚书的生辰礼。

  众人好奇望去,只见一块寸圆大小的铜黄圆表,拖着一根细细的同色锁链,玲珑可爱,机括精巧,秦俭打开一瞬就又关上,只有他身周的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看清了,表盘边镶了一圈乳白色的小珍珠,外是一层难得的全透明琉璃,内是清晰的数字时刻,表针似是黄金所制,很有光泽,应当是价格不菲的珍品。

  秦俭谢了恩,手里紧攥着那块怀表,紧得几乎能将刻在表底的三个小楷字“花并蒂”印进掌心。

  唐朝温飞卿曾作“镜清花并蒂”一句,这怀表再明显不过,是谢镜清借陛下的手赠表。虽说那人必然是出于避免自己被参受贿的考虑,可劳动到了陛下,也实在是太过孟浪。秦俭又是惊又是无奈,面上纹风不动,却是胸中擂鼓,乱了心跳。

  反正马族犯边,谢镜清暂时不必回西北,而文崇德得理出个头绪,秦俭一时半会儿也不忙,于是他们两个有闲心牵扯来去耍花腔。

  谢九渊本想替他家陛下瞧个八卦,奈何组建海军是当务之急,忙得不可开交,光是为了营址,就在海边足足待了大半月,回了京城还没进家门,就看见谢镜清领着秦俭从尚书府出来,显然是要回谢府吃饭,谢九渊停了马,对着他俩看了一眼,也没搭理小叔,直接调转马头,往宫城奔去了。

  秦俭感叹:“谢相真是能者多劳。”

  谢镜清张了张嘴,没说话。

  其实大侄子肯定是找陛下谈情说爱去了,这话可没法说。

  谢九渊打马进了宫,启元帝虽给了他宫中打马的特权,但谢九渊其实也不常用,太过招摇,此时实在是疲累,而且又有现成的“找陛下定夺海军营址”的借口,也就任意了一回。

  顾缜大半月没见着他人,谢九渊一进御书房,门边一个身影就倒进了他怀里。

  这可是前所未有,谢九渊连忙接住,环着顾缜的腰身,笑道:“这么热情?”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啊师相”,顾缜一扬眉,用谢九渊曾经说过的回答来答他,眉宇间除了调侃,最多的还是见到他欣喜。

  于是谢九渊低沉地笑,表扬道:“陛下学得真快,老师我甚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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