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敢闯进万剑宗永临谷的地盘，给老祖找不痛快？我看她距离死不远了。”
和这些人预料得不同，江水烟不光离死很远，还隐隐有了要重创倾漠尘的趋势。
她额头上不断闪过银色的法纹，口中法诀不停，手上结印的动作也没有减缓过。
倾漠尘终于被她逼到了角落中，当他一脚踩下的时候，整个永临谷都散发了刺目的光芒。
他猜到了，江水烟一定会布下阵法，所以当看到自己在阵心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惊讶。
这个阵法他能破，但是他没动，只是等江水烟从风雪中穿出，冷漠地站在他的面前。
她问：“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还手？不要和我说，是对我的补偿。”
这么多个时辰过去，倾漠尘确定了江水烟的心思，颓唐的情绪，席卷了他。
他默默地想，怪不得小的时候，他那么果决地舍弃了全部的感情，因为真的太误事了。
最让人无奈的是，江水烟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危机，他竟然对她下不去手了。
第618章 动手杀倾漠尘（6）
不想软禁她，更不想杀了她。倾漠尘的回答和她的问题没有丝毫的关系，他怀念地道：“以小金龙的身份，跟在你身边的那一年，是我两辈子最高兴的日子。”
没有猜忌，没有仇恨，也没有谁是谁的枷锁。他见到了一个鲜活的江水烟，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
江水烟听了他的话，微不可见地摇晃了一下。心中的那道墙，快倒塌了。
她用绝情防备他，但是心中却明白，已经发生的事情，不是不去想，就能忘记的。
她已经没办法再用最纯粹的仇恨，却面对倾漠尘了。
他声音很低，听起来像是在哀求。只是江水烟不相信，这个男人会有服软的时候。
什么恢复感情，什么改过自新，都是不可能存在的。
因为他的欺骗，她更恨，也更痛苦了。
倾漠尘伸手，想要触碰江水烟，可是被江水烟躲开了。
他由衷地说：“水烟，我不该告诉你的我的身份。如果我还是小金龙，我们以后会很开心幸福。”
江水烟沉默了，目光闪烁。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不由得顺着他的话幻想起来。
那个黑发黑眸的少年人，会用最纯粹的目光看着她，会把一切都奉献给她，会把她放在第一位。
她不想自欺欺人，可是倾漠尘说的那种可能太美了。
说不定在几十年之后，她就会把仇恨忘记，做一个至真至善的女子，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倾漠尘对她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挽回，他们两个，不死不休。
当他的指尖再一次伸过来的时候，被江水烟捏住了，他的眼中出现两簇小火苗，期待地看着江水烟，像是在问，水烟，难道你原谅我了吗？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江水烟只是在攻击他。
一道决绝的神魂印记打入了他的身体中，倾漠尘从指尖开始，天崩地裂的痛感，猛地席卷了他的全身。
因为他的不抵抗，将全身命门都暴露给了江水烟。她正操控他身体中的血液，攻击他的丹田和元神。
只见倾漠尘那瓷白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血液争先恐后地从里面流出来。
哪怕是这样，他仍旧专注地盯着江水烟，不肯倒下。
她问：“你真的不反抗？”他的本事很强，只要他想，有太多的保命手法。
倾漠尘目光反而变得更柔和些了，他还“好心”地告诉江水烟：“我们龙族，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水烟，你这样杀不掉我。”
江水烟有些意外，她的确已经用了全部的手段，没想留倾漠尘的这条命。
她尽量忽视他的眼神，和语气中的赤诚，也不想分辨她心中的那抹不舍，是为了什么，下手更重。
倾漠尘被疼痛侵占了身体，血液已经从他的脚下汇聚成了血泊，就连江水烟的鞋子都被染红了。
江水烟死死地咬着牙，眼睛也不知不觉地红了。
有个声音在身体中对她说：水烟，绝对不可以心软。
是啊，她不心软，但为什么她的指尖在颤抖？她不能承认，她是舍不得什么。
就在倾漠尘和江水烟都以为他会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第619章 离开（1）
因为血液的急速流失，而倾漠尘并不反抗，他的境界也隐隐有不稳的趋势。
江水烟将心中那丝不舍强压了下去，像是为了惩罚自己的心软，还施加了更多的灵力。
结果，倾漠尘的不适影响到了她，江水烟赫然发现，她自己也在承受同样的伤害！
简单一思索，她就明了了是怎么回事，崩溃地对倾漠尘说：“你竟然还在主仆契约上，用了同生共死的阵法！”
当时她修为低，加上形势危急，竟然都没发现这一笔！倾漠尘把阵法隐藏得太深了，要不是江水烟真的下了杀手，恐怕再多年也发现不了。
倾漠尘没吭声，默认了江水烟的话。
“真是个疯子！”江水烟的内心复杂起来。本以为倾漠尘只会的单方面地勉强自己，可他却又能和自己签订同生共死，偏偏这还是个死契约，江水烟想要解开阵法，怎么也要化神期之后。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她不仅不能杀了倾漠尘，还要护住他的命！麻烦透顶！
她终于收回了手，倾漠尘死死地抿着唇，才不会让鲜血流出来。他看着江水烟的眼睛，晶亮两分，带着希望。水烟肯收手，是不是要给他一个机会？
很快，江水烟就把他的幻想给打碎了，她的脸色和语气，比这永临谷中的风雪还要凛冽：“这次我不杀你，但我一定会尽快找到解开契约的办法，到时候，我见到你，不会再留情。”
说完，江水烟带上白羽和水心焰，要离开万剑宗。这是个让她无比心累，也无比厌恶的地方。一想到她和倾漠尘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她就很烦闷。
倾漠尘因为有旧疾，修为也没恢复，慢慢走了两步，却没追上江水烟。
他只能叫她的名字：“水烟。”
可惜她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却丝毫都没放慢。
倾漠尘又叫，声音更缠|绵了两分：“水烟，真的不能带上我吗？”
虽然和撒娇哀求比起来，还差了一截，但足够江水烟震惊了。谁能想到，当世第一大能，还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
若不是他身体中的契约是真的，江水烟都要怀疑他被人夺舍了。
“绝对不可能。”
冰冷地吐出一句话，江水烟已经走到了永临谷的外围。倾漠尘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她身后坠着，哪怕江水烟的态度太恶劣，他也没准备放弃。
江水烟隐忍着的情绪终于爆发，转身痛骂道：“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我恨你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杀了你。”
倾漠尘的脚步终于停下来，望着江水烟的目光，是那么的痛苦，身体中好像是有什么枷锁，要被他给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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