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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_南山有台【完结+番外】(136)

  但见两人和平相处,何湛还以为自己撞了邪。

  何湛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直问道:“…宁恪用了什么法子哄你?”

  宁晋只笑不答,招何湛过来,口中说着眼睛疼,要何湛给他读折子。

  何湛见他不说,也没有要问下去的意思,拿起案上的折子读给他听。

  宁晋托着下巴看向何湛,满眼含笑。

  之前宁晋曾与宁恪偶然间谈起书论,宁恪年纪虽轻,但也不知道谁教他的chūn秋大义,宁恪答话时能以天下为先,明是非辨善恶。但有时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却很难。

  宁恪割舍生父回到京都,连宁晋也有些不相信。

  如今宁恪肯叫他一声“三哥”,宁晋姑且先信他并无异心,给他和他的母妃一条活路。

  而且,最重要的事,倘若有一天何湛知道了宁恪的身世,宁晋不想让他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宁晋:怎么了?讨好小舅子看不过去啊?

  第130章烽火

  “没有抓到谢惊鸿,他…到鹿州了。”

  影卫回来报。尽管民间提供不少线索,但谢惊鸿和谢老七实在狡猾,竟反用其道,送上来不少假消息,影卫受其迷惑,未能及时抓住他。

  宁晋眉宇间缓缓聚起担忧。

  姜国谢惊鸿为三府总督,是为鹿州(姜国或称双平府)、门昌府、太溪府三府统领,三府形成大三角与靖国接壤,拱卫姜国边境。谢惊鸿逃到鹿州,恐怕不太好抓了。

  纵然宁晋让姜国皇帝不为谢惊鸿提供庇佑,但姜国皇帝也不会为了他靖国对谢惊鸿下手,他大多还是会保持观望的态度,无论是谢惊鸿扳倒了宁晋,还是宁晋扳倒了谢惊鸿,对他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谢惊鸿和谢老七当也知道了姜国皇帝不再信任他们,便知再无退路,故而联合三府,打着要就会姜国四公主魏瑶的名义挑起战争,在短时间内聚集十万大军,对外号二十万,宣战靖国。

  出师有名,以争兵道。

  如此,谢惊鸿就是夹在两国之间,yù自号为王了。此步棋可谓是走到了绝路,倘若谢惊鸿输的话便是一败涂地,倘若他赢了,若能在姜国皇帝面前周旋一番,或许还能留下一线生机。

  他这个人向来喜欢这样的挑战,这样的冒险。谢惊鸿从来不怕输,他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上天眷顾才让他有今日翻江倒海的本事,他要得就是让靖国永无宁日。

  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传回京城,宁晋立刻调令雁北军前去支援,但考虑到远水始终救不了近火,只能先从周边州府调兵过去。

  与鹿州接壤的是常州,常州边境已经jiāo锋不断,可直接过去迎战的是西侧的雍州和东侧的丰州,其中以雍州兵力最为qiáng盛。

  如此调兵遣将,与谢惊鸿抗衡不在话下,更何况姜国皇帝只肯坐岸观火,谢惊鸿后续军粮补给跟不上,这场战争不会旷日持久地打下去。

  不想,这场战争刚开始没多久,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在朝中公然弹劾何湛。

  御史中丞在早朝上指摘何湛时,他也在场,如今举朝上下都在关注南下的战事,这股与众不同的清流却直接冲向何湛,当时何湛还以为这人又要言他jian佞yín邪一事,未曾提起jīng神。

  不想御史中丞上谏道:“摄政王钓名欺世,曾为保己之命,不惜残害我大靖国的将士,更以此挑起兵变,可见其人皮之下包藏láng子野心,欺世盗名,罪行令人发指!”

  宁晋皱起眉。御史中丞怒瞪何湛,何湛品着他的一番话,忽地背后起了一阵凉意。

  御史中丞道:“当初韩家军起兵匡保旧朝太子,与皇上曾在雍州jiāo战。当时贵为承宣使的何湛降于韩家军,为在逆贼韩广义面前博得一席之地,手刃我军被俘虏的将领杨坤。各位可能不知杨坤是何许人也,但只要到雍州军营里问一问,便可知此人是何等的侠肝义胆,他在军营里颇具威望,曾为我靖国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何湛缓缓握拳,背脊不断渗出热汗来。

  ——裴之!

  ——我们可是兄弟啊,十年…何湛!十年!

  何湛猛地闭上双眼。

  御史中丞再道:“后来何湛审时度势,见韩家军惧于皇上威严,当下立判,将杀死杨坤一事推到逆贼韩广义的头上。杨坤威望极盛,跟随韩将军叛变的兵士得知杨坤死讯之后,兵变于军营,致使韩家军从内部土崩瓦解,再无反叛之力。后来,何湛也不知用了怎样的花言巧语,竟在平定叛军一事上揽了一半的功劳,让世人信以为真!可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我们所有的人都被他骗了!”

  ——我是输了,但是我会在huáng泉路上等着你,我爹这样的人都能落得那样的下场,你也逃不了。

  ——你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所有人都被你骗,被你玩弄!我看错了你!你是没有心的,虚伪!伪君子!

  不能想…

  何湛紧紧握着拳头,手心一片刺痛。

  那天发生的事,这么多年来,他连想都不敢想。

  忘了,他只能让自己忘了,一旦想起来,何湛就觉得自己这么多世终于活到了最不堪的样子,活成了冷血无qíng,满腹心机的人,嘴里没有一点真话,撑着伪善的脸欺骗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那天的雨,真是太冷了,蕴着整个冬天的寒意穿过岁月而来,慢慢爬上他的背脊,继而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在如此暑热的夏天都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真得太冷了。

  冷得他心口发疼。

  冷得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宁晋扶着龙椅,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朕要看到证据。”

  “臣有人证。何湛杀死杨坤之时,此人也在场,不过这个人侥幸逃过一劫,才能有机会站在皇上面前,当场揭穿何湛的罪行!请皇上允许臣传唤此人。”

  “…传。”

  “传人上殿!”

  黑袍人缓步从大殿外走来,他赤着脚,似乎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辛,仿佛是踩在刀尖上。他抬起yīn霍的双眼,目光中带着仿佛地狱中才有的戾气,看向何湛。

  …

  金远晟。

  纵然时隔多年,何湛也能认出这个人。

  ——他还活着,是宁晋的人救了他。

  金远晟却连皇上都未参见,只对何湛说了一句:“别来无恙。”声音如同谢惊鸿一样,沙哑着,似乎被毁了嗓子。

  金远晟在这个关头出现,何湛就明白金远晟不可能是宁晋的手下。在这个关头捅出摄政王钓名欺世、故意误导雍州兵士的事,无疑是对这场战争雪上加霜,宁晋不可能会这么做。

  宁晋听金远晟一言一语叙述那天发生的事,并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自己腹部的伤口,指控何湛杀人灭口。

  御史中丞怒目而视:“何湛,你认,还是不认?”

  金远晟压着声音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杨坤在天上看着你呢!”

  见何湛一直沉默着,宁晋僵了半晌的脸,说:“当日之事,是朕要…”

  “臣认罪——!”

  何湛从椅子上站起来,将自己外面的蟒袍剥下,跪在宁晋面前,说:“皇上,臣认罪。”

  “叔!”

  “臣的确杀了杨坤,金远晟身上这一刀,也是罪臣所刺。臣认罪,但凭皇上处置。”

  御史中丞说:“朝中皆知大理寺卿与摄政王jiāo好,为避嫌远疑,臣恳请皇上先将其关押在御史台的大牢内,之后案件的审理皆选他人负责。”

  关于这个案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只因何湛当场认罪伏法,舆论才不至于甚嚣尘上,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何湛这么多世在监牢里进进出出,锁了又放、放了又锁的事没少经历,故而心态也算平和,至少他每天都能洗洗脸什么的,不至于太过难堪。

  最坐不住的人是宁晋。他将风言风语压下,费了不少工夫,再见到何湛已经是几天后的事。

  夜里皇上亲自提审何湛,可叫牢头吓得不轻,监牢里cháo湿晦气,实在不是皇上能待的地方。

  宁晋将四周屏退,打开牢门坐到铁chuáng上,何湛热得难受,缩在一角倚着墙壁取凉,与宁晋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

  宁晋将扇子展开为何湛送风,说:“很快,朕就救你出去。再忍一忍。”

  “谢惊鸿曾告诉我,金远晟是皇上救下的。”

  宁晋:“你知道他说得是假话。”

  “朝堂上再见到金远晟,皇上似乎并不惊讶。”

  宁晋沉了口气,见是瞒不过,坦诚道:“他来见过朕,拿捏着你的秘密来跟朕做jiāo易,说要在朕给他留一席之地,所以朕留用了他。后来朕发现他与谢惊鸿私下往来,故而打算灭口,不过…谢惊鸿把他救走了。朕那时候不知道,他指得是这件事。”

  见他细细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何湛心上一轻,像是落了千斤石万斤铁一样。想想前世如此多的误会,或许就是因为他们之间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产生的吧?

  “皇上不害怕臣吗?”

  “我的命都是你的。倘若当初杀死杨坤就能换你平安,换雍州百姓平安,朕庆幸你能动手。”宁晋擦了擦他额上的汗,轻声说,“在朝堂上,你不必认罪的。朕要保护的人,谁也动不了。”

  “我不愿你为我立于不仁不义之地,即刻认罪伏法,才能避免此事发酵。而且,我另有打算。”

  宁晋拒绝道:“不许。”

  “无臣…”

  “你少哄骗我,这么多次,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之前在雍州,何湛趁他醉酒偷偷跑到韩家军营地中去,独自一人去解救杨英招,何湛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何湛沉着自若:“我有把握能够拿下谢惊鸿。我想向天下证明,我爹虽是叛国贼,可我不是。这是一个机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民间如何议论,何湛心里跟明镜似的。谢惊鸿一日不死,何湛就要背负一日叛国贼儿子的骂名。

  宁晋说:“叔…你想做的,朕可以做。”

  “臣能做什么呢?万事俱备,能不能成全凭皇上的定夺。”

  “你想让朕做什么?”

  何湛:“谢惊鸿势必要拿此事离析雍州士兵的军心,为保险起见,现下最要紧的是将雁北军调过去。臣…希望皇上能请宁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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