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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_南山有台【完结+番外】(88)

  何湛当时刚刚回京,不敢生事端,连反抗都不能反抗,只能任由侍卫拖着,若不是宁晋来得及时,何湛当真要做一次吃水的鸭子。

  宁晋不管四皇子是他的弟弟,也不管他母亲是最得宠的淑妃,上去就打了四皇子一巴掌,一巴掌不够,还连打了三下,连侍卫都不敢拦。

  要是换了寻常小孩子被打,早就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了,可宁恪硬得很,他不哭,也没威胁他说要告状,看着宁晋的眼里多了畏惧,可更多的是怨恨。

  宁晋眸色yīn狠得瞪着宁恪,直到宁恪偏过头去不敢与之对视,宁晋才算作罢。

  何湛惴惴不安,总觉得宁恪可能要去跟淑妃和皇上告状。却不想不久之后,皇上擢他为少傅,入宫亲自教导四皇子宁恪。

  想想之前的日子…

  如若给何湛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宁愿从来没教过宁恪。

  何湛挟了几本书来到宫中,何湛来时,宁左正在御书房受诲。景昭帝考了他关于旧朝新政的事,宁左没能答出景昭帝满意的答案,受了一顿训,父子俩僵持得厉害,还是皇后派人来请宁左过去,景昭帝才放走宁左。

  何湛来鼎资堂讲课,他进门前,撑起一把油纸伞,推开门的那一刻,铜盆砸到伞面上,冷水倾泻而下。

  堂中传来快活的笑,何湛淡定地收了伞,望向坐在书案旁的宁恪。

  宁家的男儿一向生得端正,宁恪也不例外。他长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极具欺骗xing,以前何湛看他,就像看到早之前的宁晋,可他一点都不如宁晋讨喜。

  宁恪见没能得逞,小眉头一皱,鼓着包子脸,很是不悦:“本殿下一点都不喜欢你!你给我滚出去!”

  何湛将伞往宁恪书案前一扔,水花溅了宁恪一脸。何湛说:“巧了,这么多小孩中,臣见殿下是最讨厌的一个。不过皇上吩咐臣来传课,臣不敢怠慢。”

  宁恪蹬着小椅子就跳到书案上,居高临下地怒道:“我不学!”

  “太好了,臣也不想教你。”何湛笑着将腋下的书也扔了过去,凉声说。

  宁恪又怒又疑,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太师。何湛到一侧去窝在逍遥椅上,准备就在鼎资堂中耗时间。不过是换个地方消磨么,反正宫中的糕点也比忠国公府的好吃些。

  “喂!你信不信,本殿下让父皇革了你的职!”

  何湛将书搭到脸上:“不用见到殿下的话,臣会感谢皇上。”

  宁恪毛毛躁躁得从书案上爬下来,抓起一把沾了墨的毛笔,作坏地要在何湛淡紫色的外袍上画花。

  放前世,何湛任他画,现在他会怕这个小霸王?何湛一脚就把他踹开,不轻不重,却刚好踹得宁恪跌在地上。

  宁恪没哭,爬起来就要打何湛,何湛挡了几下,开始兜着宁恪跑。宁恪再横,也才只有十一岁,被何湛兜着跑了几圈,便累得气喘吁吁。

  见连何湛的衣角都抓不到,宁恪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将守在门外的护卫喊进来,说:“给本殿下抓住他!谁能抓住他,本殿下重重有赏!”

  护卫面面相觑,他们有再大胆,也没有跟国公爷动手的胆。

  何湛挽了挽袖子,眼都没抬:“你们退下吧,关上门。”

  护卫战战兢兢地受何湛的令,将门关上就跑了。

  “你gān什么!你大胆!你想gān什么,你这个狗奴才!”

  “殿下,按辈分你都该叫臣一声叔。”

  “你敢!你敢!”

  紧接着,堂内传来宁恪的嚎叫声。

  护卫眼观鼻鼻观心,默念数十遍“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鼎资堂里渐渐没了动静。

  宁左离开景仁宫后就到鼎资堂来。听说何湛早早来宫中给四皇子授课,宁左头都大了。宁恪是什么样的,宁左心里清楚得很。

  皇后因生双生子时伤了身体,不能再怀孩子。景昭帝等了很多年才得这么个小儿子,故对宁恪很是宠爱。淑妃是妾,虽因美丽的容貌而备受宠幸,但她知道色衰爱驰的道理,将后半生都托付在这个儿子身上,对其溺爱有加,将宁恪惯得无法无天。

  从前在清平王府的时候,宁恪就搞得内宅jī犬不宁,进了宫后更是变本加厉。

  宁左来时,见堂门紧闭,左右侍卫惊颤着行礼,宁左就知道事qíng不太妙。

  宁左踹门进去:“三叔!”

  何湛应了声。宁左循声望去,只见宁恪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上抄书,长长的眼睫湿润,一张小脸气得通红。见宁左来,宁恪的脸憋得更红。

  何湛扔掉手中的鞭条,对宁恪说:“殿下,臣要等的人来了,就不陪您玩了。您随便。”他弯身将绑住宁恪脚踝的绳索解开,绳索的另一端就系在柱子上。

  何湛冲他凉凉一笑,yīn恻恻地说:“明天见。”

  宁恪差点将笔握断。

  何湛跟宁左弯身行礼,同他一起走出鼎资堂。

  宁左说:“叔,你不用管他的。四弟被淑妃娘娘惯坏了,回头我去禀报父皇,让你不用来鼎资堂了。”

  这些话,被宁恪一字不差的听到耳朵里。他将手中的毛笔硬生生掰断,狠狠地扔到地上,云面的锦靴来回碾踩。这样yīn狠的神qíng,任谁都不会想到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脸上。

  何湛与他并肩走出一小段路:“不必殿下为此费心。”

  宁左问:“你是怎么制住他的?之前好几个少傅都被气跑了,天天往父皇那儿告状。”

  何湛淡淡地回答:“打一顿就好了。”他以前捣蛋的时候也挨打,知道疼了就老实几天,不疼了就继续闹腾。

  “…看来从前叔对我们真好,至少从没挨过打。”宁左说出来有了些揶揄的味道。

  何湛不再跟他轱辘四皇子的事,没什么意思。

  何湛很多事看不明白,很多事也看明白了。他一直以为宁恪能野成这样都是景昭帝惯得,后来想想,景昭帝这么一个人,若真对宁恪偏爱有加,不会把他养成这样。

  再走出几步,何湛低声问他:“殿下来找臣,可是有要事么?”

  宁左颇为苦恼:“今儿又在御书房受了训。因为之前知道父皇要考我新政的事,提前已经请教过几位大学士,没想到今日回答,父皇还是不满意。”

  “爱之深,责之切。”何湛,“皇上训斥你时,一定有提出他不满意的地方,殿下还能记起什么关窍么?”

  宁左顺着他的话回想一番,不甚明了地捉住点儿话头,但一时又理不太清楚,搅成一团,让他心中更乱。宁左有些气短:“还不如考我骑she来得痛快。”

  何湛笑了声:“别着急,殿下同臣说说,兴许就理通了。”

  宁左听他一言,浮躁的心渐渐静下来,领何湛在御花园走着,将景昭帝的话都同他细细讲来。

  两人最后停在一方水亭当中。何湛一边同他下棋,一边听他诉苦闷和难题,时不时点拨几句,听得宁左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宁右今天才听说何湛被封太师的消息,想着上次同宁左和何湛玩牌九没玩尽兴,今日正好能凑到一起去,故忙完府中的事就来宫中寻他们。

  宁右来宫中必得先去皇上面前请安,他在御书房等见景昭帝,等景昭帝同群臣商议过政事,他才得以进去。

  “儿臣见过父皇。”

  景昭帝有些疲倦,轻轻揉着眉心,看见宁右来,说:“这几天都不见你来宫中请安。今天来所为何事?”

  “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应允。”

  “你说说。”

  “儿臣听说父皇将三叔封为太师,父皇能不能允儿臣也来作旁听?”

  景昭帝眉心皱得更深:“你若想学,朕可以另派大学士教你。”

  “父皇,儿臣只是…”

  “你自小就懂事理,你明白朕为何封他为太师,也明白有些东西该你得,有些东西不该你得!若你再聪明一点,就尽早将符婉娶回府,省得再让你母后为你的婚事cao心。”

  “父皇!”

  景昭帝:“去景仁宫跟你母后请安。”

  第83章迷雾

  “吁——”

  白皙修长的手扯住马缰,马蹄踢踏几下雨花,停在睿王府门前。晚秋的雨下得着实冷了些,带着斗笠的人从马上一跃而下,一双靴子上满是泥土。

  “你是谁?”前来开门的小厮问。

  举到他眼前的是一块金铁令牌,属铁骁骑军。

  “铁骁骑统领,杨英招来见——!”

  斗笠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眉目间卷着冷冷的丽意。

  杨英招由人领着于客厅中等候,在府中侍奉的下人见杨英招来,都伸长脖子打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睿王府见过女人来拜访了。

  宁晋来前,杨英招问侍茶的婢女:“国公爷可在府上?”

  婢女答:“国公爷?已经住到忠国公府去了,不在睿王府。”

  “好,谢谢。”杨英招点点头,令一gān下人退下,独自在客厅中等候。

  没过多久,宁晋从门外缓步进来,看见杨英招,淡漠的神qíng总算有了些变化:“英招。”

  杨英招起身行礼:“师兄。”

  宁晋请她一起坐下,问道:“从雍州回来了?可去拜见过师父?”

  “还未来得及。我刚回京不久。”

  宁晋抬眉:“怎么,找我什么事?”

  杨英招说:“师兄,我之前一直有一些疑惑,所以才赶去雍州求证。虽然目前还没寻到决定xing的证据,但有件事,我必得要跟你说。”

  宁晋示意杨英招继续说下去。杨英招缓了口气:“师兄,你还记得杨坤么?”

  “当然。”

  “当初凤鸣王将他的遗体送到卫渊侯府,是我接手得他的后事。入殓时,我曾看过他的致命伤,刀口大小都非韩家军一直配备的砍刀,像弯刀所伤。军中所备弯刀者不多,韩广义曾将一把绣月弯刀赏给杨坤,后来杨坤把弯刀赠给三叔,以作防身用。”

  宁晋缓缓皱起眉头。

  杨英招说:“我心中一直怀有疑问,所以才回雍州去求证。他们说,当初何湛是背着杨坤出监牢的,那时候,杨坤已经死了。可当时地牢中只有金远晟、杨坤和三叔。我离开监牢之前,金远晟就已经死了。”

  宁晋:“三叔和杨坤是兄弟,他们是生死之j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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