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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_孤注一掷【完结】(98)

  “王上,您……”

  虚软的双腿,几乎是立刻叫他不由自主的倾靠向月笙箫。

  苍白如瓷的面容, 连唇色都是淡淡的, 衬着长眉越发乌黑黛翠,本该是飞扬恣意的形状,本该是凌厉尊贵的人,此刻却眉眼低垂,宁静沉寂得像神殿熏香缭绕下的神像。

  帝王的手按住他的肩臂, 让自己站直了,长眉压低, 因忍痛而微蹙, 面上却平静如水。

  低低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别声张,扶孤去御撵。”

  “是。”

  月笙箫还是第一次离这个人这么近, 旒冕的玉珠难免会阻隔视线,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微微侧首抬眼,那张脸上的每一分神情都纤毫毕现。

  然而越是看得清楚,反而越觉得遥不可及。

  凉薄尊贵的外表就已经叫人不可接近,内里灵魂的距离和温度,却更是抓不住摸不着猜不透。

  几乎是转瞬间, 目的地就到了。

  “陛下。”

  静候在御撵前的侍从并没有第一时间弓下身,按一般的程序让帝王踩着他的背上去,反而立刻不容拒绝的推开了月笙箫。像捧着一个精心守护的瓷器一般,接过这具脆弱又尊贵的身体,竟然是托在他的臂弯里,妥帖细致的送进了封闭的御撵里。

  自然而熟练的动作,好像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恭敬、小心的保持着距离,不会让帝王有一丝排斥、不适的逾矩。

  月笙箫的动作慢慢收回来,一抬头,对上那侍从回顾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并没有任何含义,清清凉凉的平静,甚至某种程度上和他的主子周遭的气息如出一辙,像是无欲无求,安分守己至极。

  但月笙箫被推开一瞬发麻的臂膊,下意识的直觉却告诉他,那里面有敌意。

  就好像被触碰了禁忌的领域和独属于他的权利。

  月笙箫可能不知道,他此刻对文侍从的感受判断,对方也有。而且,几乎是与他一模一样。

  姬清并不清楚外面的暗涛汹涌,他能如常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吃了文珩准备的秘药。

  时间到了,药效会慢慢消失,心口的隐痛就是征兆。

  进入御撵后,耳侧束起的发根,肉眼可见有几缕开始变得灰白了。

  心口毒发时候隐隐的痛意并不多么痛苦,柔肠百转痛彻心扉,反而有一种上瘾似的甜美的快意。

  因为毒的名字,就叫情丝。

  是要叫中毒者体会何为相思入骨的痛意,正是青丝成雪,目成灰。

  对原主毫无情谊的徽之公子,却下了这样一种毒给他,真是极为幽默讽刺了。

  封闭坚固的御撵内,看似无情无欲平静沉寂的帝王,慢慢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

  暗红威仪的龙袍下,肌肤乳白得莹润脆弱,肉眼可见的青丝成雪,连眉睫的颜色也一同淡了。

  反而因为这甜美折磨的隐痛,被牙齿微微抵咬的苍白唇,泛着一点水色的嫣红。

  最为尊贵威仪的帝王,却像褪去了画皮的妖魅。

  勾魂摄魄,至美至邪,不外如是。却无人可见。

  幸甚,亦或是可惜?

  姬清微微仰头,闭着眼睛感受心跳、血液里,陌生而有趣的痛意折磨。笑容暧昧的眉目间隐隐氤氲着一种极致冰凉的奢靡,让他的呼吸都近乎一种放荡迷醉的享受。

  他脸上的神情,周身的气质却是凉薄清寂的疏淡,放逐般的不谙世事的孤独。

  心痛是这样一种有趣的感觉吗?还是说情爱是这样一种美味的滋味?

  叫他都舍不得,现在就吃药压制了。

  直到心口的隐痛,不知道是毒发过了,还是身体适应了这种折磨,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姬清无趣的叹息一声,那张因为毒发的异状,变得清灵幽魅的面容上,慢慢睁开的灰瞳,宁静寥落,雨洗过一般的干净空旷。

  心灰意懒似得吞了几丸药,就再次慢慢变回尊贵冷漠、难以捉摸的帝王暴君。

  与此同时,前方回程的山路突然坍塌。

  大统领靖荣立刻安排护驾,亲自带人去事发之处。

  山壁的泥石流中,露出来一个石碑。

  上书: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一时天降神谕,传遍文武百官耳中。

  帝王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波澜,任由底下的臣民窃窃私语的传递着消息。

  据说先皇登基之初,拜访名山大川偶遇过一个仙人。

  玄学方士告诉他,大周江山命有一劫。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白发灰瞳的青年,那就是来灭掉大周的妖孽。

  世家下得毒,不但是想要毒死帝王。最重要的是,即便他不死,也要他的江山不稳。

  那个毒,不但摧毁了帝王的建康,让他不能久站。

  表现在外的特征就是头发会变白,眼睛会变成灰瞳。

  为何选的这种毒?情丝,青丝成雪,目成灰!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的原因,连头发都不能叫人看见一寸。

  帝王若成了妖孽,国还怎么成国?

  今天这出戏就是为他准备的。

  雨天,坍塌。

  如果不是事先准备了压制毒素的药来克制,恐怕碑文一出现,跟新王的形象一对照,瞬间舆论炸锅,就要天下大乱了。

  药也是毒,以毒攻毒,才能压制。

  姬清不可能一直靠药物维持正常的外貌。

  于是,所有人便等来威仪冷漠的帝王,面无表情的口谕。

  更改路线,暂时先去梅山的行宫。

  另一边,本该奉命驻守现场,全权负责调查蹊跷出现的石碑,禁军大统领却独自去见了一个人。

  一个本该是死人的人。

  靖荣的口吻讥诮又熟稔:“你还回来做什么?好不容易逃出去。”

  “陛下如何?”

  “自己下的毒,你问谁?我帮你是看在兄弟一场,不代表赞同你的所作所为。”

  “那是我跟陛下两个人的事。让开。”

  隐蔽的山路,供游人歇脚的亭台,除了一身戎装的靖荣,还有一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全身遮掩的一丝不漏的男人。

  靖荣的剑猛地出鞘横指:“陛下已经跟你无关,你再敢进一步,我就当诛杀叛党,到时候别怪我下手无情。”

  男人的脚步暂缓,极力压着情绪:“我不是要出现在他面前,今天有一场阴谋在这里等着他,我不能不来。”

  靖荣嘴角扯出冷笑:“来干什么?再给他一杯毒酒吗?还是怕他不死?要亲眼确认。”

  面前的大统领语气激动起来,男人反而镇定了,语气平静坚定道:“整个天下都在反对他,他这个位置注定坐不下去。”

  “所以你就当第一个捅刀的?”

  “我不知道我也爱他!”理智清醒的男人一掌拍向亭柱,这才露出再也压抑不住的痛苦,“我以为我对他无意……他倒行逆施诛杀忠良,任何人在我这个位置都会这么做。我唯独算错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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