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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土重来_清枫语【完结+番外】(5)

  按他的作息习惯这个点本该已经去休息,今晚却没什么睡意,一个人坐在露天阳台外看书,外面风有点大,风雨yù来的架势,今年青市的bào雨像疯了般,一阵接着一阵,五月以来整个城市已经内涝了好几回。

  疾风刮了一会儿,huáng豆大的雨滴就急急落了下来,“叭叭叭”地敲击在玻璃上,又急又狠。

  沈司珩起身回房,转身时不自觉往宋陵澄屋里瞥了眼,黑灯瞎火。

  眉心不觉一拧,隐约记起刚才外面似乎一直没有响起过拖鞋的声音。

  沈司珩回了屋,原不想去理,但听着敲在玻璃上的急雨和疾风,心里隐约有些放心不下。

  沈司珩沉吟了会儿,终是起身去阳台外往宋陵澄屋里望了眼,依然黑着灯。

  他开门出去,去宋陵澄门前按了会儿门铃,里面没人应。

  拧起的眉心几乎打了个结。

  沈司珩记得她刚才说要下楼找扳指,不会是这会儿还冒雨在下面找吧?

  倒像是宋陵澄会做的事。

  这句话从脑中划过时,沈司珩怔了下,若有所思地回屋拿了伞,转身下楼。

  要在楼下找到宋陵澄并不难,在她阳台下正对着的空地上就能轻易找到她。

  她正弯腰在脚下的杂糙下翻找着东西。微弱的路灯下,急雨一阵一阵地打在宋陵澄纤弱的身体上,浑身上下被bào雨淋得湿透,睡裙滴着水紧紧贴在身上,宋陵澄却恍然未觉,只是疯了般翻着脚下那片杂糙。

  沈司珩撑着伞走了过去,弯腰拉起她的手。

  “现在雨大,要找什么东西明天再找吧。”

  “明天更找不到了。”宋陵澄喃喃道,翻着杂糙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抬头,“今晚这bào雨一下,什么东西都被水给冲走了。”

  边说着双腿都跪坐了下来,下巴夹着小手电,纤嫩的手指慌乱地在杂糙泥土里翻找着,雨水贴着湿黏在脸上的头发汇成一道道水流,湿衣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浓纤合度的身体,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远远看着。

  再走近一点,等看清了她这张脸,宋陵澄明天丑闻上又添一笔,大众又多了道茶余饭后谈资的笑料。

  沈司珩弯下腰,扣住了她的手臂,qiáng行将她拉起,嗓音前所未有的qiáng硬:“先回去!”

  宋陵澄却似疯了般使劲儿挣扎。

  沈司珩扣紧了她的手腕,伞沿压着,遮住了她的脸,人很冷静:“宋陵澄你还嫌现在丑闻不够多是吧,一枚戒指而已值得你连命都不要了?”

  “你懂什么!”宋陵澄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望着他,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隔着水帘看不清,只看到她怔怔地望着他,红着眼眶声嘶力竭地冲他吼,“那是他送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唯一可能让我回家的东西,现在什么都没了,没了!”

  ☆、第四章

  宋陵澄总觉得,将自己的láng狈和不堪赤%luǒluǒ地展露给外人是最懦弱无用的,无论任何时候,她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控过,哪怕当年确定夜珩和陵城公主无缘,离开云丘时,也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收拾包袱离开而已,连眼泪都没掉过半滴,如今却这样láng狈地在风雨中冲这个像夜珩的男人哭吼,事后宋陵澄有些后悔,但那一刻确实是突然绝望到了极点,压抑了几天,甚至是几年的qíng绪就不顾一切地宣泄开来。

  沈司珩只是安静地望着她,看着她神qíng迷乱、失控地冲他吼,然后任由大串大串的泪水随着雨水沿着脸颊往下掉,瘦小的身子在bào风雨中羸弱无助,神qíng是全然的绝望,哭得撕心裂肺,完全无顾旁人疯了般拿着手机抢拍。

  他不认识宋陵澄,对宋陵澄的认识也仅限于在网上看到的那丁点丑闻报导,以及两次短暂的打照面。

  他完全可以像其他路人那样,没必要去理会她,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识人不清自作自受的,但他还是在理智之前做出了反应,在某种类似于钝物重击心脏的qíng绪猝然缠上左胸时,沈司珩已经qiáng行将宋陵澄拉入了雨伞下。

  宋陵澄只是无意识地挣扎,想要在bào雨变成积水前将扳指找回,沈司珩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肩,将她湿透的身体紧紧压在怀中,压着伞沿遮住她的脸和身体,不顾她的扭动,扣着她的肩qiáng行将她拖上了楼,带回了他的屋里,扔了套没穿过的男士睡衣给她,让她先进去洗个澡。

  宋陵澄只是抱着睡衣,木讷地坐在沙发上,经过刚才的一番挣扎后,人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脸上早已没了刚才在风雨中的狂乱,只剩下木然。

  宋陵澄是美丽的,在她渐渐被大众注意的这几年里,从没有人敢否认过她的美丽。混杂着清纯时尚典雅娴静又如jīng灵般的灵气女星,天生为戏而生,这是媒体各类通稿里最常用的句子,惊为天人,气质多变,东方奥黛丽赫本……等等形容词像标签一样,这几年来不断地被媒体和粉丝贴到宋陵澄身上。

  有些人美得令人难以忽略靠的不是完美的五官,仅仅只是那份神韵。宋陵澄就是这样的人,一颦一笑总能流露出不一样的神韵来,哪怕是像现在这样木然láng狈地坐在那里,沈司珩承认,这样的宋陵澄还是美得让他意外。他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东西再重要,丢了还可以再买,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宋陵澄木然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怔怔地望他:“你果然不是他……”

  她记得夜珩当初把东西塞给她时,有对她说过,这个东西很重要,让她好好爱护着;她曾经把它转赠给了楚妤,他生平第一次对她发了很多一顿火,后来东西还是她死皮赖脸再三保证会好好收着才要了回来的。

  当年回西齐时太难受忘了要摘下来还他,回到西齐后本来要让人送回去给他,却没想到还没摘下来她就莫名到了这个世界来,除了身上那套衣服,那枚扳指是唯一跟着她过来一起过来的东西,唯一还有可能让她回去的东西,现在什么都没了。

  宋陵澄觉得浑身像被抽光了力气般,她从不否认,她依然存着回去的妄想。她不喜欢被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个依旧陌生的世界里。

  如今扳指没了,大概她再也回不去了……如果当时她不去阳台chuī风,如果不掰着手指玩……

  宋陵澄怔怔地想着各种如果,最终只能长长地叹口气,大概天注定她要一辈子顶着宋陵澄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宋陵澄是信命的人,相信什么都是注定好了的,就像她和夜珩,一开始就注定了有缘无分的,无论她怎么努力,夜珩还是不会是陵城公主的。

  想通透了,宋陵澄也就没再任由自己自怨自艾下去,轻轻道了声谢后她回了自己的房子,后半夜时因为淋了一晚上的雨发起了高烧。

  沈司珩心里多少有些担心她,第二天早上没听到她那边有动静,去阳台叫了她一声也没人应,去她门外敲门,敲了半天依然没人反应。

  沈司珩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从阳台那边借力去了她屋里,一进屋就看到宋陵澄东倒西歪地躺在客厅的沙发chuáng上,叫了几声没反应,沈司珩下意识过去扣住了她的脉门,脉搏还在跳动。

  沈司珩妄想她烧得通红的脸,抬手贴着她额头上试了试额温,滚烫的温度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轻拍着她的脸:“宋陵澄?”

  宋陵澄晕乎乎地睁开眼,脑袋被烧得昏昏沉沉的,一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容,怔怔地叫了声:“夜珩……”

  手抬起就要去摸他的脸,边语无伦次地呢喃:“你为什么也在这里……你为什么才来……扳指……不见了……我……”

  软嗓到后面已经带了哭腔。

  沈司珩本yù拉下她手掌的手停了下来,改而在她脸上轻拍了拍,嗓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乖,先好好躺着,我去找点冰块来给你退烧。”

  起身去厨房。厨房很gān净,看着像多日没开过火,冰箱也gāngān净净地什么也没有,连电都没cha上,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屋子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司珩退了回来,抱着她回了他那里,给她凉了体温,敷了冰块,买了些退烧药回来给她。

  中午的时候,烧得迷迷糊糊的宋陵澄终于清醒了过来,睁眼时看到陌生的chuáng铺陌生的布置人有些怔,一时没弄明白自己在哪里,隐约记得昨晚后半夜烧得太难受,挣扎着爬起来想找药吃,走到沙发边没力气就软倒在沙发上了。

  “不用看了,这你家隔壁。”

  清澈的男声打断了宋陵澄的沉思,音质熟悉的好听,像琉璃击玉,清澈温软,宋陵澄又怔了怔,循声妄想门口,看到沈司珩时又是一愣,昨晚bào雨中失控的画面就毫无预警地在脑海中掠过,宋陵澄有些尴尬,捏着被子不自在地轻咳了声:“那个……昨晚真的谢谢你,还有……你就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别传出去哈。”

  沈司珩望她:“宋大明星,昨晚有多少人在看着你没发现吗?你觉得还需要我多此一举?”

  “……”宋陵澄嘴巴又撅成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算了,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也不差这个了。”

  跪坐起身望向他:“是你抱我过来的?”

  沈司珩有些奇怪地望她一眼,端着热粥走了过来,“你昨晚高烧了,一个人病怏怏地倒在沙发上,你屋里没退烧的药。”

  在她对面坐下,将粥递给她:“先喝点粥吧,也折腾了一晚上了。”

  宋陵澄伸手接过,问他:“你怎么进我家的?”

  沈司珩没回答,只是问她:“你没有朋友吗?半夜发烧不会打电话叫朋友过来?”

  “大半夜又下bào雨哪好意思麻烦人家啊。”宋陵澄无所谓地应道,舀起一小口粥喝了口,舌尖刚沾上就下意识吐出来了,“这粥谁熬的怎么这么难喝?”

  沈司珩瞥她一眼,伸手端了过来,搁一边:“吃不下别勉qiáng,你家的零食顶你几顿饱了。”

  宋陵澄小心望他:“你熬的?”

  然后软着嗓子认真道歉:“对不起啊,我这个人嘴比较挑,以前御厨……厨房阿姨也受不了我,刚不是故意的。”

  说着很自动自觉地去端那碗粥,捏着鼻子试着喝了口,其实也不是很难喝,只是她平时毛病多,在吃的方面更是挑,几乎到了chuī毛求疵的地步,以往在宫里做饭合她口味的就只有那么一位御厨,让她连出宫都念念不忘,走了两天又偷偷溜回来把人打包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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