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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辣手摧夫记_清歌一片【完结+番外】(73)

  杨焕被许夫人骂得千疮百孔,他自个却是浑然不晓。待到了太尉府,护宝似地护了许适容入了从前的西院,早就里外洒扫铺设一新了。待安置妥当,小蝶和另几个府中丫头也都识趣,不用他多说便自己退了下去,还不忘帮着关了门。

  许适容见方才旁人虽是面上装作寻常,只眼神里都透出了丝暧昧的笑,便嗔了句道:“没见过似你这般的,光会惹人笑话!”

  杨焕见她坐在那里,一张脸便似烟笼芍药雨润桃花般的,心中大爱,一下缠了上去抱住了她腰身,将自己头脸埋在她腹部轻轻蹭了几下,这才道:“娇娘,等我得了我两个的孩儿,我一定会对他极好极好的。断不会像我爹待我那样,没得又给生生吓成个呆头鹅。”

  许适容听他说得有趣,笑了出来道:“你自个从小不学好,如今倒好,全都推到你爹头上去了。再说,我怎么瞧,也瞧不出你哪里有半分像呆头鹅,倒是偷jī摸狗的事qíng无师自通,聪明得紧。”

  杨焕嘿嘿gān笑了两声,虽是被她数落,心中却也赛过蜜甜,只觉爱极了她,抱了躺在塌上,自己也是倒在她外面,挖空心思叽叽咕咕地逗她开心,正说着话,突听外面敲门道:“老夫人来了。”

  杨焕跃下了榻,许适容哎呀了一声,急忙坐了起来道:“方才回来,应是我先去拜的。竟是忘了这礼数。”说着便坐了榻沿,弯腰要去穿鞋,却是被杨焕给拦了,自己蹲在了她面前,仔细给套上了鞋,这才一道朝外去。没走两步,便听门吱呀一声,见杨老夫人被几个丫头搀着走了进来。

  许适容急忙上前要行礼,却是被老夫人给扶住了,笑眯眯道:“我老婆子活了甲子多,如今总算能得见重孙辈了,也算是有福之人。你快去坐好,莫乱动,小心闪了。”说着已是按她坐了下去。又不住问她胃口可好,有无泛酸之类的。

  许适容自到了这,晓得这位老夫人也不大待见从前的娇娘,加之她也无刻意讨好的心思,所以一直不过是应些场面上的虚礼。此时见她待自己如此亲厚,还道全是因了她腹中这滴杨家的骨血所致,当下也打起jīng神,一一应了。

  老夫人坐了片刻,嘱咐了边上人小心伺候,又教训了杨焕一顿,叫他再不准淘气,这才被人扶着回去了。刚坐定,却见姜氏过来,便随口问了几句她过去许家的qíng景。

  姜氏在她面前,哪里敢提自己又和许夫人顶杠,只含含糊糊应了几句,却哪里逃得过老夫人一双眼,追着问了几句,那姜氏顶不过,只得把方才的事略微提了下。

  老夫人听罢,有些不喜道:“你素日里虽未在我面前言及,只我也知晓你心中埋怨瑞儿一直薄待了你。不是我偏袒儿子,如今瞧来,也未全是他的错。今早宫中贵妃娘子传了信过来,除了报喜,也提了娇娘昨日里着实帮了她个大忙,只如今不方便说与我们细听而已,叫全家要好生记念。我虽不知她如何帮的,只娇娘帮了她,便也是帮了我们一家姓杨的。你过去接她回来,她娘再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要忍下,好歹给娇娘在娘家人面前造个面子。如今你这般不晓事,只知道自己逞口舌之快,不知道的人还当我杨家一门都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姜氏一张脸被说得涨成了猪肝色,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耳边又听老夫人叫她备置了厚礼亲自送过去赔罪,哪里敢多说,急忙点头称是,借口要备礼,这才退了下来,长吁短叹了片刻,便打起jīng神去照做了。这回哪里还敢怠慢,细细去准备各色礼品。

  七十四章

  许夫人方才不过一时置气,这才和姜氏梗脖子吵架的。待歇过了气,虽仍是满心不愿,也晓得这回是无可奈何之事了。只得等着许翰林回来,待说明了是由,明日少不得要去府衙里走一趟了,这真正是叫人算不如天算,枉费一番心机了。

  太尉府里老夫人探望过西院之后,炖煮好的补品便送了过来。说是一盅枸杞山药炖rǔ鸽,补而不燥,最是适合初时有喜的妇人食用。许适容向来不喜吃这些,且闻着味道也有些怪,只见送了东西来的北屋里的那丫头摆出一副要伺候着她吃了再回去复命的样子,杨焕又在一边不住哄,还要拿调羹亲自喂,也不好太过拿样,只得接了过来勉qiáng吃了下去。不吃倒好,吃下这东西没一会,竟是一阵反胃,稀里哗啦地吐了个光,到最后还呕出了酸水。把一边的杨焕吓得不轻,一叠声地说要去请郎中。许适容急忙拦住了,说是怀了胎早两三个月的正常反应,过些时日便会好。杨焕这才定下了心神道:“生个娃娃还这般磨人。早知道不用生了!”说着又朝门外嚷,叫重新送些吃食过来。

  许适容见他一惊一乍,有些好笑。腹中虽吐得空了,却是胃口全无,怕他嚷了出去又送来方才那玩意bī迫自己吃下去,急忙拦住了道:“我不饿。再吃多了怕还会呕。只嘴巴里有些淡,吃几个果子便可。”

  杨焕听她如此说,这才作罢,自己亲自净手喂食她新切的chūn藕和陈公梨。见她吃了下去没再吐了,这才放了心。到了晚间,又命厨房里照她口味做了清淡的奶房玉蕊羹,就着鲜jī、野jī、风jī同煨的chūn笋汤,吃下去了一碗香稻饭。又陪着说了话消食,再吃了几口厨房里送来的宵夜,洗漱过后两人上了榻,见许适容有些困顿的样子,正要过去熄灯自己也陪她睡去,却听外面小蝶道有人来了。出去开门一瞧,居然是北屋里老夫人身边伺候了经年的孙妈妈笑眯眯过来,身后跟着的一个小丫头手里还抱了寝具。

  杨焕有些不解,正要问是什么意思,孙妈妈已是笑道:“小官人,老夫人怕这院里丫头伺候不周不晓事,命老婆子我过来在此处打个铺。老婆子夜间睡觉警醒,递水起夜地伺候着方便。”

  “那我睡哪?”杨焕呆呆问道。

  孙妈妈笑得不行,乐道:“小官人怎的如今这般老实起来?小夫人有了身子,小官人自当是要分房睡了。”

  杨焕这才想起竟有个这般的道理,哪里乐意,摇头道:“多谢妈妈了。妈妈还是回去了的好。我自会小心照料。”

  孙妈妈指着他笑道:“小官人这就说傻话了。哪里有要你照料的道理?且你也怕是照料不好。小官人自管放心去了。从前夫人怀了小官人你的时候,就是老婆子我伺候的呢。如今小小官人要有了,老婆子自当更加用心。”说完便已是一叠声催促他出去。

  杨焕虽是一百个不愿,只这孙妈妈向来就是府中老夫人身边得力的人,现下又是奉了命来的。虽有心想赖着不走,终是拉不下这张脸,只得转身回了许适容chuáng榻边上,坐了下去苦着脸压低声了道:“娇娘,委屈你了暂时和我分开几夜。过几日我便带你回青门,再不用这许多拉拉杂杂的人夹在我俩中间。”

  许适容心知老夫人派这孙妈妈过来,一来是伺候,二来应是防自己和他年轻熬不住,万一动了胎气什么的。起头几个月倒也确实不宜房事,这道理她自是明白,只听他如此说,倒是觉着好笑起来,急忙点头应了下来,又软语安慰几句。杨焕经不住身后跟了过来的孙妈妈连声催促,只得恨恨站起身来,气鼓鼓离去了。当夜却是宿在偏屋里,只觉这里连一日也是不愿多待了,恨不能明天那祥瑞就能送到,他jiāo差了立时便出发回青门县去。

  杨焕这夜辗转难眠,一城之中的许翰林夫妻二人却也是如此。许夫人与许翰林说了自家女儿在宫中竟是诊出有孕,如今又已被杨家接回的事。许翰林半晌出不了声,心中想起今日在朝中时众人私下里暗自议论的话,说那郭皇后竟似是因了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宫闱密事被皇上软禁起来,虽皇后一叠声地喊冤屈,皇上却是避而不闻,瞧着这次竟似铁了心地要废后了。废后之说本前次因了她掌掴皇帝之时提过一回,只后来经不住太后和一些朝臣反对,说皇后此举虽是失德,却是旁人有错在先,她亦是无心之过,这才无奈压了下去的。如今又出了这事体,朝中刘太后眼见风烛残年,听闻近期病体缠绵,想来是熬不了多久的,万一薨了,只怕这回朝臣再反对也是无济于事了。到时真这般了,后宫之中也就杨家贵妃和尚丽妃最有可能上位,如今瞧来那杨家贵妃赢面似更大些。他家若当真出了皇后,往后万一逢了战败,他家凭着这层身份,皇帝想来也不会怪罪到哪里去。思前想后,最后也不过终究是长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下来,倒是有些庆幸从前没有应下徐进嵘的提亲之事了。

  第二日早,许夫人自己却是不愿去府衙的,只将文书jiāo给了管家命送去。自己却是和几个媳妇一道备起了各色补品和些小衣小帽。心中既是定了主意,想着女儿嫁出去几年终是怀上了胎,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心中虽仍是有些心酸,却也难免多了几分欢喜。刘氏何氏自是没话说,独那贞娘眼瞅着自己心思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心中自是不快,只也知晓是回天无力了,面上也不敢现出来,嘴头上那好话反而说得比唱得还要好上几分,哄的许夫人又添了几分欢喜。刘氏何氏相互对望了一眼,虽有些不满,只也不过鼻子里哼两声。几个人正忙着,却听人传话,说那太尉府姜氏又过来了。

  许夫人虽是满心不待见,只想着自家女儿既是做回了他杨家的媳妇,往后总归是在婆婆手下过日子。自己得罪狠了,只怕她往后给自己女儿小鞋穿,也不敢如何,加上又好奇她何以昨日去了今日又来的,便叫那刘氏去大堂口迎进来,自己却是坐着不动。等姜氏过来,见她不但和昨日的态度天差地别,连身后跟了进来的太尉府家人手上也是满满提携了各色礼品,倒是暗自纳罕起来。从来官场上皮相功夫乃是基本课程,夫人们耳熏目染,自也是个中高手。这两个从前是为了各争一口气,扯破了面皮不要,如今既是一个有心向好,另一个自也是打蛇随棍上,没多久便各自一口一个“亲家母”地亲亲热热地叫了起来。若非姜氏一再推辞,说府中有事需立刻回去,只怕就要被留下用饭了。叙话后许夫人亲自送她上了马车,托好生照看自家女儿,姜氏满口子地应承了下来,许夫人自是千恩万谢,两人这才道了别各自回去。

  杨焕被迫和许适容分房睡,苦苦又盼了三天,这日终于得了消息,说是那祥瑞已近京郊,木县丞一gān护送着明日便要到。心中喜不自胜。待到了第二日,穿了端正的官服,与文物百官一道随了皇帝仪仗车驾迎到了东城门外。他虽是七品外放,今日却是得了殊荣,立在皇帝身后,连戴貂蝉冠加九梁的宰相亲王和他爹也站他后面看他后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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